被顏知兮批評的馮笑笑哈哈乾笑着,想要轉移自己是抖M的這個話題。
“哪怕他一直在附近也不行!他和看動物園的猴子一樣觀察你迷路時的彷徨與恐懼,你都不生氣的麼?!”
顏知兮越想越氣,一想到自己女朋友從小被那個男人欺負到大,她就滿肚子的不爽。
“彷徨與恐懼?不會啊,我回山就和回家一樣自在,我每次完好無損的回去時,氣得夠嗆的反正是他吧?噗~我記得有一次在山裏迷路了好幾天,帶着烤兔子和土蘿蔔回去,他卻在家裏喝粥喫鹹菜時的表情,那才叫精彩~”
馮笑笑回想起以前歐樺氣得雙眼失去對焦,大腦飛速運轉時頭頂冒起白煙的模樣,以及一旁的歐叔與仇姨笑得前仰後合,拍腿跺足的情景,一個沒忍住的笑出了聲。
自己雖然每次都被他給騙到山裏迷路,騙去當怪物的誘餌,但是最後生氣和迷茫的都是他。
“...你們這是什麼虐戀?”
顏知兮表情一僵,她沒搞懂,自己女朋友抱着自己還能想着青梅竹馬露出這種‘開心’的笑容?
“什麼戀不戀?我和他之間比白開水還乾淨,你可別胡說,啊,仇姨當時還拍照了,我給你看他當時的表情!”
馮笑笑捏了捏顏知兮那喫醋的臉蛋,縮小遊戲後從相冊裏放出了歐樺小時候的照片。
顏知兮也有些好奇的看去。
照片是從側上方拍攝的。
照片的主視角是手裏端着一碗點綴着幾個鹹菜的白粥,眼神空洞,小嘴微張,頭頂在夏天的中午冒着白煙,彷彿腦容量有些不夠的可愛小正太。
而門口方向,脖子上挎着兩隻烤兔子,口袋裏揣着被啃了半邊的人形人蔘,張開雙臂,開心的在說着些什麼,跑進來想要抱小正太的可愛小蘿莉。
那個小蘿莉除了鞋子有些髒以外,身上的小裙子都是乾乾淨淨的,根本不像是在外面迷過路...
“......”
看到這種照片的瞬間,顏知兮突然感同身受般,理解了爲什麼馮笑笑小時候會這麼遷就他了。
換自己有個這麼可愛的青梅竹馬,自己也會遷就他胡鬧好吧!
不對,如果有這麼可愛的青梅竹馬,自己都不可能會變成女同!
“可愛吧?可愛吧?!”
馮笑笑得意洋洋的向顏知兮炫耀自己的青梅竹馬。
“可是性格長殘了啊!”
顏知兮拿過馮笑笑的手機,看着手機上那個讓人看了想推的可愛小正太。
可她看來看去,也無法將這個很好推倒的小正太和那個動不動就紅眼(物理層面)的男人聯繫在一起。
“我倒是覺得和以前一樣,難道是我已經習慣了的原因?”
馮笑笑接過顏知兮還給自己的手機。
現在不還是自己不小心犯錯了,然後歐樺來遷就自己麼?
“抖M真可怕,還玩不玩了?不玩就睡了。”
顏知兮無語的白了馮笑笑一眼,在遊戲地圖已經載入完畢後,催促着馮笑笑快點上號。
第二天清晨,神州北域玄幽監獄。
在這座囚禁超稀有品級以上的監獄操場上。
八百多名囚犯列隊站在操場上,而他們的面前是一名錶情嚴厲,眼神如鷹般尖銳的中年校官。
“深淵的裂隙已經觸及到了邊域圍牆,每天都有人在戰鬥,每天都有人在犧牲,每天消耗的藥劑瓶能填平一間教室,我們在東域的‘冥磺監獄’招募到了兩名,在西域‘煉府監獄’招募到了一名,在南域‘灼魂監獄’招募到了一名,如果你們自願的話,你們將會被派遣進入深淵之中探查異變緣由,誰去?你們有五分鐘時間考慮!”
然而,他聲音雖然慷慨激昂,可是那些囚犯卻低着頭的低着頭,看着天的看着天,根本沒有任何人迴應他。
“如果你們犧牲,我們會爲你們的家庭送上錦旗、牌匾與撫卹金,你們的子女、直系兄弟姐妹,將會享有烈士家族的待遇,你們的罪名將會從檔案中全部去除,你們的名字將會刻入‘英豪碑’之上,你們的衣冠冢將會葬在京都英豪墓園,成爲神州歷史的一部分,如果你們能夠完成任務活着回來,你們將會被赦免回家,你們還有三分鐘時間考慮...”
中年校官昂首挺胸的目視着前方,彷彿面對的並非囚犯,而是在面對他手底下的士兵一般給予着他們尊敬。
“長官,有文身能行麼?”
囚犯人羣中,一隻手高高舉起,四周的囚犯自發的讓開道路。
一名十九歲,眼神深邃,臉頰略顯凹陷,右臉眼角紋着極爲醒目的‘自大、傲慢、愚蠢’六個字的光頭青年大步走了上來。
“可以!”
王衛軍看向那個容貌略顯普通的青年,簡潔明瞭的回答道。
“我將以什麼身份去死?”
青年閉上眼,在深吸一口氣後,睜開眼時,眼神多了份堅定。
“烈士!”
王衛軍視線落在了那青年的身上。
而一名獄警便取出了一份資料走了過來,格外恭敬的雙手將一份文件遞向青年。
“那算我一個。”
青年雙手捏緊拳頭,壓下了心中對深淵的恐懼,拿起文件夾上的筆,看也不看文件夾上的條款,快速寫下了自己的姓名。
“你們還有最後一分鐘做決定。”
校官環視四周,高聲宣佈着他們最後的時限。
可是,這一分鐘裏,沒有任何人迴應他的詢問。
深淵可不是祕境,哪怕怪物全都是Lv.120的超大型祕境,他們都會願意去搏一搏、拼一拼。
可深淵卻是生機無限爲零的死域,在深淵裏隕落的滿級大佬數不勝數。
所以,從深淵活着回來,獲得赦免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進入深淵的罪犯,基本上都是想要用命博一個‘烈士’的名頭,好讓那些被自己的罪名連累的家人恢復原本的日常。
操場上的囚犯們散去後,青年便被獄警取下了限制職業與技能的枷鎖。
隨後便被將其帶到醫務室進行體能測試與職業檢查,並進行了極爲昂長、專業且嚴格的測謊。
在確定青年有資格進入深淵後,他被允許回牢房收拾自己的細軟。
牢房內,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牀上東西的青年,面向自己家的方向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
在沉重的磕頭中,額頭磕破皮的青年這才起身,走向牢房門外安靜等候的校官。
“你已經讓你的父母失望的一次,別讓你備受深淵折磨的‘母親’再失望一次。”
校官深深的看了眼這個需要老領導點頭,才允許被保釋去深淵執行任務的青年,語重心長的說道。
“這件事,別告訴我媽...”
在服刑期間表現優異,已經減刑兩年,現在只剩七年刑期的青年眼神堅定的看着前方。
雖然此行十死無生,但是,他暗暗發誓,自己絕對會活着回到家人身旁。
對那人的憤怒與怨恨?
這些不必要的情緒,早就在母親電話中讓自己好好改造,爭取早日出獄的哭泣聲中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