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
寧慎不假思索地說出答案。
榮惜微微怔了怔。
隨後，垂下睫毛，彎起脣角。
“你是壞蜀黍，我是壞孩子，我們剛好一對。”
寧慎的話，榮惜是不相信的。
他們才認識幾天，怎麼可能會有這麼深的感情？
寧慎這一句，不過就是哄她開心罷了。
事實上，她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沒有回答，也是一種回答。
寧慎猜到答案，目光微微一黯。
伸過手掌，在榮惜發頂上揉了揉。
“你是好孩子。”
好孩子？
榮惜自嘲地笑了笑。
不！
她從來不是。
榮惜嚼着蝦仁，掩飾起那些情緒，向他眨眨眼睛。
“你可小心不要被我騙到。”
這些年，她已經習慣，用玩世不恭掩飾自己。
將女孩子的細微表情變化看在眼裏，寧慎微微皺眉。
擡手幫她滑下來的亂髮理到耳後，他語氣溫柔。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隨時當你的聽衆。”
榮惜心頭微微一軟，臉上依舊笑得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知道了，壞蜀黍，快喫飯吧，一會兒菜都涼了。”
知道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寧慎沒有再追問。
只是坐到她對面，捧起自己的午餐。
他喫得很慢，更多的時候是在照顧榮惜。
看榮惜喫飽放下餐具，寧慎也放下手中的午餐站起身，親自將她送進休息室。
榮惜躺到枕上，他就打開音響，幫她放上一段舒緩的音樂。
走過來，寧慎側身在她身邊躺下。
用手臂撐着胳膊睡到她身側，哄小孩子似地輕輕拍着她的背。
榮惜擡眸，壞笑。
“每次都是你哄我睡，以後沒有你，我怎麼辦？”
寧慎伸臂，將她擁到懷裏。
“我會一直在。”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榮惜不敢信。
笑了笑，她找個舒服的姿勢，將臉倚到他胸口。
想了想。
她伸過手掌，抓住他的衣襟。
“如果我辭職，你會生氣嗎？”
辭職？
“爲什麼？”寧慎一怔，“暑假不是還有好久？”
“我答應了哥哥，幫他參加全國聯賽的選拔賽。白天工作，晚上練車，真的忙不過來。再說……”榮惜眨眨眼睛，“你不是說寧氏內部不許辦公室戀愛，我們不是上下級關係，才能光明正大談戀愛呀！”
寧慎沉吟片刻，終於點頭。
“好吧。”
榮惜原本還擔心，他會生氣。
看他答應，她也是暗鬆口氣。
“我保證，只要有時間，我就會來看你。”
擡臉，她湊過來在他下巴上輕吻一計。
“那我現在去辦離職手續？”
寧慎擡手將她的小腦袋按回胸口。
“乖乖睡覺，離職手續我會幫你安排好，等你睡醒去人事部一趟就可以。”
伸手環住他的腰，榮惜笑着靠到他胸口。
他身上的氣息，如雪後松林，清冷沉靜。
休息室內很安靜，可以聽到他有節奏的心跳聲，讓人格外的安心。
鼻端，明顯的甜香味。
大白兔奶糖的味道。
榮惜輕輕吸吸鼻子，確定自己沒有聞錯。
那味道，是從寧慎身上傳出來的。
她睜開眼睛，將手伸進寧慎的西裝內袋。
在寧慎反應過來之前，她已經掏出他口袋裏的糖盒。
翻開蓋子，看着盒子裏的大白兔奶糖，榮惜錯愕地擡起臉。
像他這樣的霸道大總裁，竟然會隨時帶着大白兔奶糖。
這反差實在有點大。
看看手中的糖盒，榮惜恍然大悟。
“難怪……上次你會餵我喫這種糖，原來你隨身都帶着糖。”
寧慎眼底閃過一抹慌亂的神色，“惜惜，我……”
榮惜只當他是不好意思，窩在他懷裏輕笑出聲。
“你不用這麼緊張，喜歡喫糖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將盒子重新蓋好塞回他的口袋，榮惜擡起小手，輕輕在他西裝上拍了拍。
“放心吧，我會替你保守祕密的。”
說完，人就順勢窩到他懷裏，縮起身。
“好睏，我真的睡了。”
寧慎暗鬆口氣，擡手擁住她的背。
等到黃昏時分，榮惜一覺睡醒的時候，寧慎已經吩咐周硯青幫她安排好。
將手頭的工作與行政部交接完。
榮惜按照公司內部流程，捧着離職書來到人事部辦理離職手續。
辦好離職手續，她捧着離職書走出人事部。
廊道另一頭，寧家二太太徐淑賢剛好走進來。
寧悅欣走得匆忙，還沒有辦過離職手續。
徐淑賢這次過來，就是來幫女兒辦手續的。
看到榮惜，徐淑賢好奇地向工作人員詢問：“她來這裏做什麼？”
“哦，榮助理是來辦離職手續的。”工作人員說明道。
離職？
徐淑賢微怔，隨後就快意地笑出聲來。
哼！
就知道，這小妖精在寧慎身邊呆不長。
沒有寧慎罩着，以後……
看她怎麼收拾這個小妖精！
*
*
當晚。
榮惜依舊和前一天一樣。
等到夜深人靜，家人都休息之後，偷偷從別墅溜出來到車廠練習。
再一次駛過終點，榮惜將車停在路邊，看一眼秒錶上的時間。
1分24秒。
比起昨天，又進步了一點。
速度上，她已經沒有問題。
不過……
她擡臉看看賽道，微微皺眉。
速度練習只是一方面，眼下她最欠缺的是經驗。
賽車場上，可不光她這一輛車。
如果應付比賽場上的各種突發情況，也是車手重要的訓練部分，要是能有人幫她進行干擾訓練就好了。
笛——
一聲輕響。
隨後，對面就有車燈亮起來。
榮惜疑惑地擡起臉，只見一輛車子向她的方向駛過來。
因爲光線和燈光的原因，無法看清對方的車型和顏色。
她眯起眼睛，盯住那輛漸近的汽車。
難道還有其他人和她一樣，深夜練習？
還是說……
是江麒麟的人發現她的祕密？
車輛漸近。
在她的車側剎停。
榮惜轉臉看過去。
滑下去的車窗裏，露出一張熟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