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問問您，”榮惜微皺着眉，“喜歡和愛……到底有什麼區別？”
裴雲舒微怔，然後就溫柔地彎起脣角。
“這個問題，只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答案。如果讓我說的話……”裴雲舒略一沉吟，“喜歡大概就是‘這個男生還不錯，和他在一起很快樂’，愛的話那就是‘非他不可’！”
榮惜想了想，皺起眉：“我還是不明白。”
“你看……”裴雲舒環視四周，“媽媽這書房裏的書，基本上都是我喜歡的，但是如果說我只能留下一本……”
她起身，拿過桌頭那本常常翻看的書籍。
“那我一定會選它。就像是你曾經有那麼多玩偶，可是每晚抱在懷裏的，只有那隻熊一樣。這就是喜歡和愛的區別。”
捧着書走過來，裴雲舒笑着揉揉榮惜的頭髮。
“別多想了，等你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會明白的。去吧，回去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榮惜點點頭，起身回到自己的臥室。
換上睡衣躺到枕上，將那隻半舊的大熊抱到懷裏。
榮惜看看懷裏的大熊，眼前再一次閃過寧慎的臉。
如果把他換成別人……
不！
不行！
她之所以這麼快樂，不僅僅是因爲他的寵愛和關心，還是因爲他是他，他是寧慎。
可以和她一起上臺琴瑟合鳴，可以和她聊得盡頭，也可以什麼也不說，只是在一起就會覺得很幸福的……
那個人！
嗡——
桌上，手機震動。
看到屏幕上寧慎發來的微信，榮惜用最快的速度將電話打過去。
“是我吵醒你了？”
“沒有。”
“又失眠了？”
“不是。”榮惜抱緊懷中的大熊，“寧慎，我也愛你。”
這一次，她說的極是自然，絲毫沒有猶豫。
男人沉默着沒有聲音。
“寧慎？”榮惜疑惑地坐起身，“聽得到我說話嗎？”
電話那頭。
寧慎坐在書桌前，伸過右手，取出抽屜裏珍藏多年的那張舊照片。
注視着照片裏，女孩子還有些稚嫩的臉。
“惜惜，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
“我愛你。”
“再說一遍。”
“寧慎，我愛你，很愛……很愛！”
寧慎握着手機，聲音都有點微微發顫。
“謝謝，惜惜……謝謝！”
這一句，他已經等了整整六年！
“不，應該是我謝謝你纔對。因爲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幸福。”
榮惜摟住大熊，重新躺回枕頭，不自覺地打個哈欠。
聽到她的哈欠聲，寧慎一笑。
“等我讀書給你，老規矩，手機……”
“手機放到遠處，燈光調暗，閉上眼睛。”榮惜笑着模仿着他的語氣，突然又問，“寧慎，你們會一直在一起嗎？”
榮惜都會笑一句幼稚。
這天底下，哪有什麼天長地久的愛情？
現在，當她也開始談戀愛的時候，她才明白。
原來，愛上一個人真的會患得患失。
電話裏，寧慎語氣篤定。
“會！”
聽着男人的聲音，榮惜莫名地安下心來。
將手機放到一邊，將燈光設暗，她抱着大熊閉上眼睛，傾聽着他的讀書聲，微笑入夢。
*
*
週日下午，接到樂園裏助理的電話，榮惜第一時間趕到學校。
剛剛走進廊道，就看到多功能廳外站着不少人，大部分都是陌生的面孔。
“榮學姐！”樂團助理林喻看到她，忙着迎過來，“您可來了，您看看，這人都要擠滿了，全都要報名咱們樂團。”
四周的學生們，這會兒也看到榮惜，立刻一涌而上圍過來。
“榮團長，我是學大提琴的？”
“我也是，我是三年級老生，這是我的資料。”
“還有我，我是學小提琴的，你們要嗎？”
……
比賽之後，古韻樂團風聲水起，自然也是吸引了不少學生慕名而來。
“大家安靜一下。”榮惜拍拍手掌，“有想報名的同學，大家留下資料和聯繫方式，等我們仔細審覈之後，有合適的會和你們聯繫面試。林喻，你幫我給大家登記一下。”
二人一起配合，折騰了一個來小時，纔算是把報名的學生們統計完。
“這些人，之前對咱們不聞不問。現在倒好，個個恨不得加入樂團。”林喻抖抖手中的資料表，“榮學姐，您真的要招他們入團？”
榮惜接過她手中的資料，“上次幫我們演奏的大提琴手，是我朋友臨時救場。我們現在需要一位新的大提琴手，要不然沒有低音部。”
看看團裏幾位同學的表情，榮惜笑着開口。
“大家放心，這一次我會仔細挑選，多準備一位預選琴手，讓咱們的兩位和音大提琴手也都練起來，不會再犯上次的錯誤。”
“榮團長，這可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絃樂系的老劉。”
“對了，你們還不知道吧？”林喻笑着眨眨眼睛，“學校已經發布正式聲明，老劉不光針對咱們樂團，還收受過學生的賄賂，已經被學校開除，移交公安部門調查了。”
“真的？”
“他活該！”
“就是，這種人根本不配爲人師表！”
……
大家正聊着。
廊道里，系主任唐鳴的聲音已經響起來。
“榮惜，你這個大團長可算是出現了，我和霍團長正找你呢！”
榮惜轉過臉，只見系主任唐鳴，正帶着江城交響樂團的霍見行走過來。
將手中的資料交給林喻，榮惜大步走過來，迎住二人。
“唐主任、霍團長，二位有什麼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