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回過神來,一個個繃着腮幫子,強忍笑意退下樓梯。
榮惜聽着衆人走遠,紅着小臉從寧慎懷裏擡起頭,伸手在他腰上擰了一下。
“討厭,本小姐一世英名,全毀在你手裏了!”
被她擰得有點疼,寧慎睫也沒眨一下。
快步將她抱回臥室,小心地放到牀上。
他擡手捧過她的手掌,仔細爲榮惜把了把脈。
確定她血脈還算平穩,並沒有什麼大礙才暗鬆口氣。
看着他的動作,榮惜疑惑揚眉。
“你還會中醫?”
“學過一點。”寧慎拉過薄毯幫她蓋到腿上,裹住腰,“所以……你的要求是什麼?”
要求?
榮惜微怔,片刻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剛剛我逗你玩兒的。”榮惜笑了笑,伸過兩手捧住他的大手,語氣鄭重,“我原諒你了。”
寧慎怔了怔,眼睛瞬間又明亮幾分。
目光深沉地看着她,寧慎緩緩將她的手掌握緊。
那姿態,就像握住所有的希望和未來。
“以後,我會努力做個好人。”
榮惜輕輕點頭。
“對了……”寧慎看看左右,“估計晚餐還要等一會兒,我去給你拿點餅乾或者點心之類的。”
“不用。”榮惜拉住他的胳膊,向前傾過身,將頭靠到他胸口,“陪我待一會兒。”
整整一個下午聯繫不上他,她都差點以爲自己真的要失去他。
以前,榮惜一直以爲。
談戀愛不過就是那麼回事,合得來就在一起,合不來就分開。
可是誤會他喜歡的不是她,真的決定離開他的時候。
她才意識到,這個男人對她有多重要。
從口袋裏取出寧慎的手機,塞進他的口袋,她伸臂環住他的腰。
“以後不許忘帶手機,不許讓我找不到你,聽到沒有?”
寧慎輕輕擁着她的背,安撫着……
“聽到了,我保證,沒有下次。”
晚餐很快就送到樓上。
除了餐點之外,還有女傭按照寧慎的吩咐,特意烤制的一隻蛋糕和一瓶香檳酒。
寧慎原本就已經猜到,以榮惜他們的實力,一定可以取得很好的成績。
這些,原本就是準備好給她慶祝的。
兩人一起在露臺的小桌邊,喫完晚餐。
榮惜啜一口香檳,挖一口蛋糕送到嘴裏,滿足地輕籲口氣。
“現在……是不是該把我的禮物給我了?”
寧慎疑惑地怔了怔,觸到她的目光,突然反應過來。
“等我。”
站起身,他大步走出門去。
片刻回來,手裏已經抱着一大堆禮盒。
榮惜捧着蛋糕走過來,坐到牀側的地毯上。
寧慎將手中的禮物放到她身邊,一件一件地遞到她手裏。
榮惜靠在他肩上,一件一件地拆,寧慎就坐在旁邊向她說明。
“這是我從摩洛哥買回來的胸針,我記得你有一個同款的項鍊,就想幫你湊一套。”
“這是給你的感恩節禮物……”
“還有這個,我知道你喜歡香料,所以特意託人買回來的。”
……
看着腳邊堆積如小山的禮物,榮惜突然有點心疼。
轉過臉,她側眸注視着寧慎。
“你真的沒想過,要想辦法接近我嗎?”
“當然有。”寧慎從盒子下面,取出一個長長的長方形盒子,“音樂學院樂團到M國交換演出。我特意作爲華人代表去探望你們,還準備把這個送給你當禮物,可惜……你沒來。”
她突然消失了,一下子就是大半年。
寧慎像是丟了魂似的,直到後來才接到消息,說她重新回到音樂學院。
聽說音樂學院的校交響樂團,要來M國交換演出。
那時候的榮惜,已經滿十八歲。
寧慎終於鼓起勇氣,想要去見她一面。
當時,他並沒有太多的貪戀。
只是想着,哪怕只是和她說句話,哪怕只是和她喫頓飯……
他滿心歡喜地去見她,結果卻撲了一個空。
樂團裏,沒有她。
榮惜打開盒子,只見白色絲絨上,靜靜地躺着一隻琴弓。
琴弓通體全黑,上面裝飾着黑色的馬毛。
“這是我用午夜的尾毛做的。”寧慎輕吸口氣,“原本是想送給你,還準備給你講講它的故事。”
榮惜捏過盒子裏的卡片,上面的日期是四年前的日期。
因爲二叔去世,她受到影響,放棄小提琴進入民樂系。
自然也拒絕劉主任的邀請,沒有進學校樂團。
當時,取代她做主提琴手的是宋雨桐。
那晚的一切,原本也是他爲她安排的。
手指輕輕地撫過琴弓上的馬毛,榮惜想象着他當晚的失望心情,不由地心中一疼。
“如果那晚我沒有出現在酒店,我們是不是就不會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寧慎伸手圈住她,將頭依在她的頭側,“其實有好多次,我都想過,假裝向你問路,假裝邀請你演出,或者……”
如果他想,其實他有無數種手段,可以製造二人“邂逅”的機會。
可是第一次,到最後,他都會猶豫。
“爲什麼你沒有?”榮惜問。
“因爲我害怕……”
害怕萬一被她揭穿,他無法面對她的眼睛。
害怕他會控制不住自己,傷害到她。
……
因爲太在意,所以纔不敢輕易地向她伸出他的手。
寧慎皺着眉,凝視着她的眼睛。
“惜惜,我真的不想傷害你。”
他可以在在商場上冷血無情,殺伐果斷。
爲了公司利益,不客氣地毀掉對手。
可是對她,他下不了手。
所以,他只是一次次地在遠處注視着她,暗暗對自己說。
再等等。
再等等。
等她長大。
等到一個更合適的契機……
直到那天,她出現在酒店。
“如果我們初次見面後,第二天我沒去酒店找你怎麼辦?你就打算繼續等?!”
寧慎笑了笑,眼神裏幾分狡黠。
“其實,那天晚上……我故意在西裝口袋塞了一張支票,我原本以爲,可以以這個爲藉口,去找你拿西裝的。沒想到,你會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把西裝還給我。”
怪不得,第二天早上,她去還西裝的時候,他還有點不高興。
原來,他是另有圖謀。
“大腹黑!”榮惜笑着捏住他的衣領,“說實話,那天我低血糖暈倒之後,你有沒有偷偷親我?”
寧慎搖頭。
“那……”她眯眸,“想都沒想過?”
寧慎垂下睫毛。
“有。很想。但是……我忍住了。”
“看你這麼乖……”
榮惜坐起身,半跪在他面前,將他按倒在地毯上。
“今晚,獎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