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踩過地毯,穿着黑色吊帶裙的徐鶴寧,緩步走進包廂。
看到她,寧慎皺眉。
“徐鶴寧,你怎麼會在這兒?”
走到沙發上,徐鶴寧將小手包放到茶几上。
上下打量她一眼。
男人的臉上,幾分潮紅。
包廂內有些曖昧的暖色燈光下,他領帶拉開,領口分散,比起平日,更顯得性感誘人。
五年前。
她剛剛到國外上大學,在老太太的宴會上,她第一次見到他。
當年還是少女的徐鶴寧,完全被寧慎驚豔。
這個男人,是她整個青春最嚮往的夢。
繞過茶几,徐鶴寧擡手伸向寧慎的臉。
“你的臉很紅,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寧慎側頭,躲開她的手掌。
“出去。”
胸口處,心臟跳得很急。
鎮靜劑需要時間起效,他現在很煩躁,自然更不會給她好臉色。
“寧慎?!”徐鶴寧又是氣惱又是委屈,“你爲什麼那麼討厭我,以前……你不是這樣的!”
心臟越跳越急,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心裏似乎有一團火,在一點點地燒起來。
寧慎聲音裏已經染上暴戾。
“自始至終,我都討厭你!現在,你可以滾了。”
“你!”
徐鶴寧幾乎要按捺不住脾氣。
不過,想到眼下的情況,她還是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寧慎,你知道,我已經喜歡你十年了……”
在他身側坐下,她擡手抹下吊帶裙的吊帶,擡手扶向他的膝蓋。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也不奢望別的,就這一次,不會有人來的,你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
寧慎猛地擡起右手,將她的手臂拍開,從沙發上站起身。
“你想知道我爲什麼討厭你?好啊……”寧慎皺眉,冷冷地看着她的臉,“就是因爲這樣的你,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感情,你所謂的喜歡,不過就是滿足你的虛榮心。如果我不姓寧,如果我沒有寧家家主的身份,你還會喜歡我嗎?”
徐鶴寧的聲音也揚高,“我當然會!”
“不,你不會!”寧慎冷哼,“你喜歡的,不過就是那個指掌寧氏,可以讓所有人高看你一眼的寧慎。如果我只是一個貧民窟裏,一事無成的小混混,你看都不會看我一眼。”
抓起桌上的西裝,他轉身要走。
“你胡說!”徐鶴寧衝過來,“就算你什麼都沒有,我也一樣喜歡你。你根本不明白,喜歡一個人五年,那個人卻從來沒有迴應的痛苦。”
他不知道?
寧慎冷笑。
他在暗處,喜歡榮惜六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怎麼樣的感覺。
痛苦嗎?
或者。
但是,絕不僅僅是痛苦而已。
那份感情,還是支撐他熬過一個一個不眠之夜的光和溫暖。
每次想到這世界上還有那麼一個人,他就會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去做壞事,不會傷害別人。
因爲他害怕,某一天真的站到她面前的時候,他會自慚形穢。
只有寧慎最清楚,奇蹟不是他自己,而是榮惜。
當然,這些話,他是懶得告訴徐鶴寧的。
轉過臉,寧慎嘲諷地注視着徐鶴寧,就像是注視着一塊掉在地上的髒冰淇淋。
“特意跑到這裏來,特意和我說這些話……是爲什麼?
你以爲,我會蠢到,以爲你是因爲愛我來表白?
不要說你脫掉裙子,就算你什麼都不穿,我也不會想要碰你一下。
因爲這樣的一個你……只會讓我噁心!”
轉過身,寧慎握住門把手,想要拉開門離開。
門把手,紋絲不動。
門……
鎖死了。
“哈——”徐鶴寧輕笑出聲,“你想要鑰匙對嗎?”
她擡起手指,將包廂門的鑰匙晃了晃,塞進自己的胸衣。
“來拿啊!”
寧慎的臉沉下來。
“你這是在找死!”
“寧慎,你太過分了!”一步步走過來,徐鶴寧咬牙切齒地說着,“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罵我,你算什麼,你憑什麼?你想和你的小公主雙宿雙飛,做夢!如果要痛苦,那就大家一起痛苦!”
擡起兩手,她冷笑着抓住自己的裙衣。
猛地用力,一把將裙衣扯開。
“一會兒等你的小公主進來,看到我們衣襟不整的在一起,你猜……你的小公主還會相信你嗎?”
……
……
二樓,大廳。
大家三三兩天地喫着,聊着。
還有的劇組人員,乾脆到點歌臺上點歌娛樂。
榮惜轉過臉,有些擔心地看一眼洗手間的方向。
“你們聊,我去趟洗手間。”
擔心寧慎,她實在坐不住,乾脆起身走進廊道。
走到男洗手間外,榮惜揚起聲音。
“老公,寧慎……你在裏面嗎?”
“小惜!”榮御洗完手,從洗手間出來,看到她,疑惑地停下腳步,“你在這幹什麼?”
“三哥,寧慎在裏面嗎?”
“沒有啊,裏面沒人。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我怕他……不認識路。”
榮惜掩飾一住,忙着從包裏摸出手機,準備給寧慎打個電話。
江律從入口走進來,“我剛剛看到,寧先生往樓上去了。”
“我去看看他。”
榮惜轉身,快步走向樓梯的方向。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江律主動建議,“要不……我們也去看看?”
“走吧!”
榮御大步追出洗手間,江律也跟着他一起出來。
兩人跟在榮惜身後來到三樓,只見榮惜正從一間空包廂出來。
“沒有。”
“那邊包廂門關着。”江律擡手向走廊盡頭的包廂一指,“說不定在裏面。”
說完,他大步衝到前面。
第一個來到包廂門前,握住門把手擰了擰,沒有擰開。
“鎖着呢!”
“我來!”
榮御衝過來,擡起右腳,將門一腳踢開。
江律站在二人身後,彎起脣角。
寧慎……
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