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鶴寧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不見江律。
牀頭櫃上，花瓶裏插着一束香檳玫瑰，旁邊還有一隻精緻的黑色盒子。
盒子上，有江律留下的卡片。
“看你睡得很香就沒有吵醒你。
今晚，錦江餐廳，我等你。
如果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就戴上這條項鍊。”
徐鶴寧翻開盒子，只見黑色絲絨上，靜靜地躺着一條華美的紅色鑽石項鍊。
捏着項鍊，徐鶴寧皺眉走到客廳。
一眼就看到餐桌上，放着的早餐。
看看手上的項鍊，她轉身走到鏡子前，將項鍊戴到頸上。
鏡子裏，映出她的臉，配上那條項鍊，更顯得美麗雍容。
擡起手指，徐鶴寧撫了撫鏡上的項鍊。
“寧慎，看到了嗎……我徐鶴寧也是別人的公主！”
取過手機，她打開微信，拍下一張自拍，發給江律。
信號那頭。
江律正坐在車上，趕往榮家。
在他手上，放着徐鶴寧的資料。
其中一張照片，就是徐鶴寧在學校演講時，穿着紅裙子的樣子。
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看到屏幕上徐鶴寧發來的自拍。
男人扯扯脣角，輕笑出聲。
“今天晚上，幫我在錦江餐廳訂一個位子。哦……記是，弄得浪漫點。弄點花啊，蛋糕什麼的……記得寫上徐鶴寧的名字。”
助理答應一聲，將車停在榮家別墅門外。
“你不會……真的喜歡上徐鶴寧了吧？”
“哈——女人和男人不一樣。”江律笑出聲來，“你知道，控制一個女人最好的方式是什麼嗎？”
推開車門，江律擡手整了整領帶，笑得一臉嘲弄。
“讓她以爲，你愛她愛得瘋狂，爲了她不顧一切。然後她就會愛上你，乖乖地對你死心塌地。”
接過助理遞過來的果籃，江律邁步走上臺階，按響門鈴。
房門打開，站在門內的不是女傭，而是榮梟。
爲了避免被媒體報道，影響調查。
他是提前從公主號上，乘直升機和秦酒一起離開的。
看到他，江律彎起脣角。
“大哥，好久不見。”
“快進來吧！”榮梟笑着接過他手中的果籃，“早就聽小惜說你在江城，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
兩人一起走進客廳，榮梟將果籃遞給傭人，將江律讓到沙發上，目光銳利地打量江律一眼。
“話說，你怎麼會突然回江城的？”
“公司方面的事務。”江律回他一笑，“您呢，休假？”
“對。”榮梟微笑着點點頭，“難得能休息幾天，回來看看爸媽。”
江律環視一眼四周，“小惜不在嗎？”
榮梟剛要開口，榮惜已經走進客廳。
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江律，她有點驚訝地停下腳步。
“江律哥？”
“哦……”江律站起身，“聽說公主號出了些事情，我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情況。寧慎沒事吧？”
榮惜回他一笑，“哦，沒事。”
“小律也來了？”裴雲舒笑着從餐廳裏迎出來，“剛好，一起來喫點早餐吧！”
“走吧。”榮梟站起身，扶住榮惜的肩膀，“先喫點早餐再說。”
聽說大哥的潛臺詞，榮惜笑着點點頭。
幾人一起走進餐廳，江律很紳士地上前一步，主動幫榮惜拉開椅子。
“謝謝。”
榮惜向他道聲謝，側身入坐。
“小律，快坐啊！”裴雲舒客氣地擡起右手。
“謝謝裴姨。”
捕捉到空氣中，偏女性的香氛，榮惜微微轉過臉。
“怎麼樣？”看她盯着自己看，江律疑惑地揚眉。
“江律哥是不是交女朋友了？”榮惜笑問。
“是嗎？有機會，帶過來家裏坐坐。”裴雲舒笑語。
“我這天天忙得四腳朝天的，哪有空交女朋友？”江律自嘲地笑了笑，向榮惜擡擡眉毛，“怎麼突然問這個？”
難道……
他哪裏暴露了？
江律垂下臉，檢查一下自己。
早上在徐鶴寧的浴室洗過澡，暴露在外的皮膚上也沒有什麼痕跡，她不應該看出來的呀？
對於香味，榮惜一向第三。
江律身上的味道是女性香氛。
很明顯，他今早用的是女款的洗髮水和洗浴用品。
這足以說明，他是在女人的地方過夜。
既然對方不願意承認，榮惜當然也不會揭穿。
畢竟，事關個人隱私。
“沒什麼。”榮惜一笑，“我就是開個玩笑。”
桌子對面，榮梟微微眯着眼睛，一直在觀察江律。
這麼多年來形成的警覺，讓他對這個突然回到江城的江律，也多少有點好奇。
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江律並沒有表面出太多驚訝。
這多少有點不對勁。
畢竟，他常年不在家，這是熟悉榮家的人都知道的。
當年，江律經常出入榮家，肯定也是知道的。
難道……
他見過自己？
將桌子上的早餐向江律推了推，榮梟語氣隨意。
“好幾年沒見了，你最近在忙什麼？”
“老本行，還是做律師，開了一個自己的律所。我來江城，就是處理一個跨國的案子。”江律笑答。
聽他提到律所，榮惜心中一動。
“對了，江律哥，希仁律所你聽說過嗎？”
“當然，江城兩大律所之一嗎。”
“希仁律師已經被外資收購，你也是幹一行的，應該也聽到一些消息，你知道是哪家公司收購希仁的嗎？”
“這個我倒是聽說了，不過……”江律搖搖頭，“最近實在太忙，沒有關注過。不過，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幫你和朋友打聽一下。”
“好，那就麻煩你了。”
“自己人，客氣什麼。”江律垂下睫毛，“我看新聞報道，說是希仁律所代理蔣家的案子。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國際法這邊，我還是比較在行的。”
“謝謝江律哥，不過你不用擔心，我還能應付。”
“這麼有自信，看樣子，你們手裏應該是有什麼有利的證據吧？”江律笑問。
“咳！”榮梟咳嗽一聲，打斷二人的對話，“小惜，快喫飯吧，一會兒早餐都涼了。”
“對對對，先喫飯，案子的事情一會兒再聊。”裴雲舒也跟着附和，“小律，你也喫啊！”
二人這一打岔，江律也不好再問下去，只好低下頭認真喫飯。
榮梟看他一眼，沒有再出聲。
看榮惜喫完早餐，他立刻放下牛奶杯站起身。
“小惜啊，我的電腦有點問題，你上樓幫我看看。”
兄妹二人一起來到樓上書房，榮梟看一眼廊道，將門關緊。
“江律是什麼時候回江城的！”
“就是最近……”榮惜看出榮梟的異樣，“你懷疑江律？”
“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我對所有人都保持警惕。”榮梟擡起大手，扶住榮惜的肩膀，“我知道，你一直把他當哥哥看，但是……這麼久了，人心是會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