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慎毫不迴避地對上他的眼睛，片刻，點點頭。
“好。”
午後。
四人分頭離開高爾夫球場。
榮惜依舊與寧慎同行，路上的時候，榮惜給保鏢小李打一個電話，吩咐他不用再盯着徐鶴寧。
現在，江律已經浮出水面，這些事情自然有榮梟的人去負責。
三輛車子，在高速路口分道揚鑣。
回到總部之後，榮梟立刻召來手下的幾個精銳，重新佈局。
等到一切佈置完畢，窗外已經是華燈初上。
靠在窗邊，他捏出一根菸來，放到脣邊，從口袋裏摸出打火機。
看着手中的打火機，他很自然地想到秦酒。
昨天，他從她的公寓離開的時候，她說過今晚會等他過去拿他的車鑰匙。
生着薄繭的手指，摩挲着打火機的機身，榮梟想了想，摸出手機。
打開微信，找到秦酒的名字，他緩緩地輸入一行文字……
噹噹噹！
房門，被人輕聲敲響。
“進！”
助手小五走進來，手裏捧着一份文件。
“頭兒，海豹的撫卹金，上面已經批下來了，您籤個字。”
榮梟接過文件，看看上面的數字。
“他家裏還有什麼人？”
“父母去的早，除了嫂子沒有別的親人，不過……”小五垂着眉眼，“我上次聽他說，嫂子好像懷孕了，現在算起來，估計也快生了。我們幾個商量着，每人拿幾千，再湊個整也轉過去，算是給孩子的一點心意。”
榮梟拉開抽屜，他摸出一張銀行卡，丟給小五。
“把這張卡里所有的錢，也一起打過去，別說是咱們湊的，就說是隊裏的撫卹金。”
“榮隊，這……”小五看一眼銀行卡，“這不是你的工資卡嗎，錢都轉了，你花什麼？”
“我又不缺這點錢。”
榮梟垂着臉，認真在文件落款處，簽上自己的名字。
“替我轉告海豹的妻子，我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把海豹的屍首找回來。”
小五接過文件和銀行卡，啪得立正。
“是！”
小五轉身離開，榮梟看一眼桌上的手機。
注視手機上輸好的短信片刻，他沉默着刪掉微信，重新輸入一行字，按下發送鍵。
嗡——
信號那頭。
放在操作檯上的手機，輕輕震了震。
正在對照着手機視頻煎牛排的秦酒，擡手吹了吹被燙疼的手指。
轉過身，抓過桌上的手機。
屏幕上，是榮梟剛剛發來的微信。
【夜鳥：車鑰匙回頭我讓小惜去拿。最近實在太忙，對不起。】
注視着屏幕上的微信，秦酒一把將手機扔回操作檯。
“忙忙忙，就你忙，以爲我很閒是嗎？”
推掉一個採訪，一個綜藝通告……
瘸着一條腿給他做飯。
這個混蛋，一個微信就把她打發了？
抓過盤子，她擡手將好不容易煎好的牛排，連盤子一起扔進垃圾桶。
“喫我煎的牛排，你也配！”
抓過手機，想要打個電話罵他。
她的手放在撥出鍵上，又縮回來。
那傢伙說不定又在出任務，萬一電話打過去，說不定會影響他工作。
從廚房出來，掃一眼餐桌上放着的紅酒和燭臺，秦酒揚揚眉，不屑地撇撇嘴，重新撥一個電話。
“喂，秦姐。”電話裏，助理笑着詢問，“什麼事啊？”
“幫我訂明早……不，今晚的機票，我要去劇組。”
“可是……”助理語氣不解，“您不是說，要休息幾天，這幾天什麼工作都不接，先把腿養好嗎？”
“我改主意了。”秦酒撐着拐走進衣帽間，“本人要努力賺錢，回頭養一堆小白臉伺候我。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您的腿，真的沒事？”
“放心吧。”秦酒抓過一雙高跟鞋，套到傷腳上，“踩着超高跟跳舞都沒問題。”
掛斷電話，她晃晃傷腳。
用手機拍一張自拍，發到微博。
“烈酒灼喉V：出發去劇組，柱着柺杖也要穿高跟鞋。
劇組的帥哥們，姐姐來嘍！
圖片.jpg”
滿意地看看傷腳，穿着高跟鞋的照片，秦酒撇撇嘴。
“切，姐想要男人，勾勾手指，要多少有多少！”
片刻。
助理趕到，利落地幫她收拾好行李。
黑色保姆車，駛向機場。
幾條街外。
榮梟坐在駕駛座上，遠遠地注視着江律別墅的方向。
爲了確定事情萬無一失，他親自負責跟蹤江律。
手機屏幕一閃，彈出一條提醒。
“您特別關注的‘烈酒灼喉’發佈一條新微博。”
榮梟輕滑屏幕，手機自動進入微博秦酒的頁面。
屏幕上，顯示着她剛剛發佈的微博。
看着屏幕上，秦酒腳腂還沒消腫，卻穿着高跟鞋的照片，男人的眉頓時皺緊。
“胡鬧！”
輕滑屏幕，他擡起手機想要給她打個電話。
手指落在秦酒的電話上，又輕輕移開。
想了想，他打開手機，通撥榮惜的電話。
“小惜啊，你打個電話提醒一下小酒，她的腿傷還要多養幾天纔行。”
榮惜輕笑出聲，“你想提醒她，自己打不就行了？”
“小惜！”榮梟輕吸口氣，“算幫哥一個忙，行嗎？”
“好，知道了。”
“記住，別說是我讓你的。”
“哥，小酒姐姐的心思，你真不知道啊？”
榮梟緩緩地吐了口煙，注視着遠處江律的別墅。
“記得提醒她噴藥，一天兩次，還有……讓她少抽點菸。我在盯着江律，先不聊了。”
副駕駛座車門拉開，助手小五提着些喫的坐進來，從袋子裏摸出買來的大M漢堡。
最近，大M剛好推出與秦酒新電影的聯名款。
包裝盒上，剛好是秦酒的劇照。
看到漢堡上秦酒的照片，小五驚豔地揚眉。
“快看，這不是那個秦小姐嗎，真漂亮。”
榮梟掃一眼漢堡，沒出聲。
“對了！”小五壞笑着將漢堡遞給他，“頭兒，你和秦小姐是不是……那個？”
“別胡說八道。”榮梟注視着漢堡包裝上，那個美豔出衆的身影，“咱們這種人，配不上人家！”
“怎麼配不……”
小五還要調侃，注意到榮梟深沉的表情，嘆了口氣。
“說得也是，一年到頭見不到人，嫁給咱們就是守活寡，哪個姑娘願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