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啞着嗓子叫出女兒的名字,當場就哭起來。
“欣欣!”
“把他帶遠點。”
向手下吩咐一句,榮梟跳下車,大步走到前面。
負責處理劫持事件的正是程隊,看到榮梟,他忙着迎過來。
“狙擊手已經就位,不過那傢伙很小心,怕傷着孩子,沒敢動手。”
榮梟點點頭:“我去和他交涉。”
“給你防彈衣……你等等……”
程隊扯下身上的防盜衣,正準備遞過去,榮梟已經大步走到前面。
“這傢伙!”
程隊皺眉吐槽一句,同時抓起對講。
“各部門注意,如果有機會,立刻將歹徒擊斃!”
“3號位收到!”
“4位號收到!”
……
擡起兩手,榮梟放慢步速,來到那輛被團團圍住的汽車前。
“宋陽是嗎?我來了!”
汽車內,江律的助理宋陽小心地探出眼睛,向車窗外看了看。
確定站在車窗外的就是榮梟,他咬了咬後牙,將槍從女孩的太陽穴上移開,瞄準窗外的榮梟。
“我知道,你不想死,不如……我們做個交易。我放你一條生路,你把女孩放了。”
宋陽扣動扳機的手指,停住。
“哼,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放了她,我就是死路一條。”
榮梟又向前邁進兩步,“我做人我的人質,我可以幫你開車離開這裏,送你去碼頭。”
沒有人想死。
宋陽也是一樣。
他和江律分頭行動,不過就是想要幹掩榮梟等人的追蹤。
眼下,看到還有活下去的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
“站住!”宋陽大喝,“把你身上的槍扔掉。”
榮梟晃晃左手,慢慢取出腰上的手槍,丟到一邊。
“轉一圈,把衣服撩起來。”
榮梟依言而行。
確定他身上沒有其他武器,宋陽再次下令。
“讓你的人讓開,你慢慢走過來,坐到駕駛座。”
“老程,讓他們讓開。”
程隊皺着眉:“榮隊?”
程隊原本也是他的兵,儘管現在已經到警隊工作,卻還是習慣性地用着舊稱呼。
榮梟轉過臉,目光深沉地看他一眼。
“程閱,你忘了是我的兵嗎?”
與他目光對了對,程隊擡起右手。
“把路障移開。”
大家迅速行動,移開汽車和路上扎胎的路障。
榮梟走過來,拉開副駕駛座的門:“我現在上車,你把她放了。”
宋陽縮在後座上:“你先上車,我再放。”
女孩子被他抓在懷裏,早已經嚇得面色蒼白,全身都在顫抖。
“你叫欣欣是吧,別怕,你爸爸就在那邊車上。”
驚魂未定的小女孩,聽說爸爸就在附近,表情稍稍安定。
“乖乖聽話別動,叔叔會救你的。”
女孩含着眼淚點點頭。
榮梟這才側身,坐進駕駛座。
宋陽一手抓着女孩,另一隻就將槍移過來,抵在他的腦後。
“現在,給我開車。”
釋放人質,這種傻事他可不會做。
榮梟泰然不動。
“你應該很清楚,我之所以給你這個機會,就是爲了求這個孩子,如果你不釋放人質,我是不會開車。”
“那我就殺了你。”
“隨便。”
“你以爲我不敢?!”宋陽擡起手指,按下手槍擊彈錘,“就算我殺了你,我手裏依舊還有人質。”
“如果是那樣的話,你就會失去離開這裏的機會。”
他抓着女孩的左手,沒有武器。
宋陽還在猶豫的瞬間,榮梟微微側頭。
猛地擡起兩手,抓住宋陽抓槍的手。
宋陽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將手肘壓在汽車喇叭上。
笛——
車笛長鳴。
程隊在他手下多年,儘管現在離隊,默契還是有的。
剛剛榮梟說那句話的時候,程隊就已經知道他的想法。
聽到喇叭聲,他立刻對着對講下令。
“狙擊手!”
嘭!
槍聲響起。
子彈穿過汽車下班,正中宋陽的太陽穴。
“快點!”
程隊衝過來,工作人員衝過來。
隨後,醫護人員也衝過來。
程隊拉開車門,將女孩抱出車隊,立刻有人將她接應過去。
轉身,他一把拉開駕駛座的門。
看到榮梟身上的血跡,心頓時提到嗓子眼。
“榮隊?!”
“不是我的血。”
榮梟推開身側宋陽的屍體,將宋陽的手槍交給程隊。
側臉看着小女孩被扶上救護車,不會被他滿身是血的樣子嚇到,這才從車上鑽出來。
“這裏交給你了,我還要趕去碼頭。”
大步衝到外圍,將車上女孩的父親拉下來,榮梟跳上車,利落地掉轉車頭,將車駛上快車道。
同時,抓過對講。
“小五,怎麼樣?”
“江律搶劫了一艘漁船,我已經聯繫海警,不過,夠嗆!”小五語氣沮喪,“我們來晚一步。”
手指緊握着對講機,榮梟一拳砸在方向盤上。
“操!”
這一晚,榮梟一夜未睡。
趕到碼頭之後,他立刻坐上海警的船,參與巡查。
可惜,茫茫大海,想要找到一艘漁船無奈於大海撈針。
一直到黎明時分,他們才找到那艘漁船。
船上,早已經人去樓空。
第一縷陽光,從東方升起的時候。
江城再一次迎來新的一天。
人們照常起牀,喫早餐、送孩子上學、趕地鐵……
對於大多數來說,這依舊是平平常常的一天。
除了相關的人員,沒有人知道。
昨天晚上,這個城市曾經經歷過,怎麼樣的驚魂動魄。
工作人員在江律租住的別墅內,找到違禁藥品和毒品,還有一把手槍以及好幾本假護照。
從他的電腦訪問記錄裏,查到了公主號的訂票記錄。
種種證據,都足以證明。
他就是將蔣青城帶上公主號,並且殺人栽髒的真兇。
案子並沒有結束,這些真相也不會有太多人知道的。
七點鐘。
榮惜在枕上睜開眼睛,隱約聽到樓上有哭聲,她揭被下牀,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下樓。
人還在樓梯上,已經看到客廳時的徐淑賢等人。
這會兒,二房一家三口,正哭哭啼啼地跪在寧慎面前求情。
“老三,小慎,我求求你,你放過你二哥!”
“是啊,三叔,你就放過我爸吧。”
“三叔,您就念在我們都是一家人的份上。”
……
男人一身黑衣,背對着衆人站在落地窗前,彷彿一座雕塑,一動不動。
看求情未果,徐淑賢猛地站直身。
“寧慎,我真沒想到,你這麼狠的心,他可是你二哥,你怎麼能送他去監獄?”
榮惜眉頭皺緊,剛要開口。
身後的樓梯上,已經響起威嚴的聲音。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