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主人是個好說話的書生少年,很容易就鬆口讓他們搭乘。
只是張鑫在聽見這個書生少年是姓“言”時多看了他幾眼,“言”這個姓氏並不常見,在京都都是極其少見又比較特殊的。
馬車在距張府不遠的一個巷口停下,薑茶先下了馬車,張鑫在即將下去時留下一句,“我們很快會再見面。”
書生少年不解他的意思,不過不妨礙他一臉和煦的目送張鑫離開。
“走吧,回太師府。”
薑茶先回了張府,而張鑫則坐上停在巷口的馬車,居然是去了皇宮的方向。
——
皇宮。
皇帝躺在寢宮病榻上,看着進來的少年,有一瞬間目露恍惚。
“怎麼,看見我沒死,你很失望嗎?”
此時整座寢宮內只有張鑫和皇帝兩人。
因爲上了年紀,皇帝眼中透着混濁,可他依舊是那個心思深沉的皇帝。
“如果朕說,不是朕的手筆,你信嗎?”
張鑫沒說話,只是淡淡看着他。
因爲陛下舊病復發的緣故,這寢宮內終日都透着藥味和龍涎香混雜的味道,氣味並不好聞。
“罷了,當年的事情,終歸是朕和你母妃有愧與你。”
——
薑茶在巷口處,都看見張府的匾額了,可後頸一疼,她就昏迷了,再之後的事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一身粗布的大漢把人扛起來,小心看了看周圍,帶着薑茶折身離開。
如果薑茶清醒着,沒準還會覺得這個大漢看着眼熟。
一處破敗院子。
大漢一把推開門,裏面有好幾個和他差不多的,爲首的正是之前那個山匪寨子的刀疤獨眼大漢,不過他現在額頭上又加了個疤,看着更加兇惡。
“大哥,人我帶來了。”他說是丟下扛回來的薑茶。
獨眼大漢身邊跟着的還是那個肥碩大漢,不過他現在看着也沒之前那麼肥碩了,可能是最近伙食太差的緣故。
他摸着腦袋看了看薑茶,一臉懷疑道,“是她嗎?”
“自然是。”粗布大漢瞪着他,表示自己不可能抓錯人。
獨眼大漢看了看地上的薑茶,一臉陰狠道,“先把她綁起來,再去給張家送封信。”
“是。”
——
薑茶恢復意識時眼前烏黑一片,差點以爲自己失明瞭,略有些遲鈍的反應過來是被什麼矇住了眼睛,想取下才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她被綁了?!!
鼻息間能聞見帶着陳腐氣息的土味,耳邊還有誰吵嚷的聲音,不過聽着有些距離。
“五魁首啊!”
“六六六啊!”
“你輸了!喝!”
“……”
是在喝酒?
薑茶嘴角一抽,自己居然還能被綁了,果然是太大意了!
不行,得趕緊離開這裏。
她手邊摸索着,眼睛看不見,只能手上先找點什麼東西了,現在只能靠着金手指發揮一下效力,別讓自己真被坑死在這裏了。
門外。
他們停下動作,其中一人起身道,“這麼久了,裏面的人是不是該醒來了?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
“說什麼呢,再來!”
“……”
薑茶聽着外面的動靜,手邊又在繼續摸索着什麼,因爲是揹着手被綁,她現在行動着實被限制的厲害。
暗暗咬牙,等自己離開這裏一定給他們好看。
這時門外又過來兩人。
“我們綁了裏面這個小娘們,真的有用嗎?”
“有沒有用大哥說了算,而且你忘了,就因爲那個張家,我們多少兄弟沒了,今天必須得讓他們付出代價。”
“你們怎麼還在這裏玩?就不怕大哥發現,怪罪你們?”
“怕什麼,大哥和五哥出去了。”
“……”
“不管怎麼樣,先進去看看,別讓人醒來真跑了!”一人說着徑直推門就要進來,他身後的幾人沒阻止,但也沒跟着,這是篤定裏面的人不可能跑出去啊!
耳邊突然聽見推門聲,有人來了。
薑茶動作停住,腦袋一歪靠在身後的圓柱上。
來人見她暈着,又踢了踢,見沒動靜這才離開。
薑茶聽着耳邊沒動靜,手底下又動作了,她剛剛好像摸見什麼東西,挺尖銳的。
沿着剛剛的大概印象摸過去,沒摸到尖銳物什,反倒先摸到點別的東西,似乎是,手!
薑茶差點喊出聲,但因爲被一隻手飛快捂住了嘴,才停在喉嚨裏。
“是我!”
耳邊響起張鑫的聲音。
手上的麻繩幾下解開,眼睛上蒙的黑布被取下,薑茶眨了眨眼適應屋內光線,看清眼前的少年,手比腦袋快的一把抱住他。
張鑫愣了一下,回抱住她,輕聲道,“沒事了!”
“先離開這裏。”張鑫說着摸了摸她發旋處,聲音溫潤,奇異的安撫了薑茶。
回過神的薑茶尷尬的厲害,自己這是在明目張膽的佔他便宜吧?!!
默默就要收回手,但被張鑫拉住了一隻手,還掙脫不開。
她這會兒才發現自己是在個柴房一樣的屋子,裏面破敗的很,而窗外的月亮已經掛的很高了,她記得之前暈過去時還是下午,現在居然已經這麼晚了。
“我們怎麼走?”薑茶看着張鑫,她之前可是聽見不少聲音的,應該就在屋外,總不能就這麼大搖大擺離開吧?!!
“等等!”張鑫面上半點不着急。
“?”
很快,薑茶就聽見外面有打鬥聲,不過聲音很快平息了下去。
“走吧!”
張鑫拉着薑茶離開。
院中的地上歪七扭八的倒着不少人,正中站着的正是一身勁裝的黃玉。
薑茶看着地上這些人,總覺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他們?”
不過這些人此時估計是回答不了薑茶的話了。
某人暗暗吐槽: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居然綁自己?難道這些人看不出來自己沒錢嗎?
“把他們處理乾淨。”張鑫說完拉着薑茶離開,外面正停着張府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