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竹期望自己接下來的日子,可以像過去的十年那樣平淡而又乏味。
畢竟她已經幹過活了,如果未來註定要捲入劇情主線,那至少還有好幾年可歇呢。
“哈利是91年入學霍格沃茨,他一年級碰到了後腦勺長着伏地魔的奇洛,然後保護了魔法石不被搶走。這算是這段劇情的開端。”孫竹掰着手指給系統盤劇情,因爲系統不是原裝的,所以很多劇情它也不知道,“現在是87年11月18日,離故事發生還有三年多呢。鑑於前幾年基本上都是大團圓其樂融融的結局,如果我提前去幹涉,可能會弄巧成拙。所以我……”
“所以您傾向於什麼也不做。”系統替她補充。
“知我者莫若統子,我們是同志了!”
“可是宿主。”系統嘆氣道:“如果您準備待在家裏什麼也不去做,那麼您可能不會再觸發任務。您之前說想要囤點防禦符以備不時之需,可是沒有任務哪來的系統經驗可以用呢。”
“那我……也不能爲了任務而去任務啊。”她苦惱地轉着手裏的羽毛筆,“你懂我意思嗎,很多穿越到過去想要改變未來的人,總是在無意間成爲了未來結局的一部分。如果我想要救人,其實儘量少對劇情發展做干預纔是更好的。”
畢竟穿越時空的悖論大家都明白,所以即使知道奇洛可能會在去阿爾巴尼亞時碰到伏地魔,她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跑去對奇洛說要小心。
一是她不知道奇洛在哪,二是如果伏地魔不通過奇洛回來,那他未來會通過什麼方式回來就不得而知了。畢竟只要沒鼻子沒死,他就絕對不可能放棄回來搞事。
“如果我有足夠的能力去阻止奇洛,或許奇洛就不會遇上伏地魔,就不會被誘惑後爲他效命,最後死在哈利的手上。可我早就知道了,我根本就不可能救下所有人。”孫竹揉了揉眉心,“說直白點,我沒有碰到他,也沒有觸發拯救他的任務。他的死與我無關,想要自不量力地救所有人,也是傲慢的另一種體現。”
曾幾何時,在她上輩子還是個真正的十幾歲小孩的時候,她總是想着自己能夠拿着一把屠龍寶刀,闖進那些大場面裏。先是對着壞人慷慨激昂地痛罵一番,然後給他一刀,再拉着主角里的正派人物瀟灑離場。
實際上,真到了這樣一個世界裏後,她發現自己能做的實在有限。提前知道劇情,有時反而成了束縛她行動的因素。
畢竟原著可是個傳統意義上的he,要是被她一通操作猛如虎,直接衝着be結局撒丫子狂奔,那她可就成了大冤種了。
“宿主,我覺得你的擔憂不無道理。”系統贊成道:“不應該過於主動,顧忌到蝴蝶效應,最該做的是靜觀其變。”
“你也這麼認爲那就太好了。我也不是什麼都不想做,只是我不確定,如果真的去做了,會不會事與願違。”
“其實,之所以有文本穿梭者的出現,是因爲各個文本世界裏總會有一些令世界旁觀者,也就是文本閱讀者,遺憾和憤懣的事。這些或意難平、或憤怒心酸的情緒形成了某種反向能量。文本世界本就是被創作出來的世界,讀者的情緒能量極易影響到劇情走向。積累到一定程度時就需要被人爲消解,而文本穿梭者的行爲就恰好可以消解負面情緒能量。”
比如,救下書裏的意難平。
那些本不該死,或者至少不該死得如此倉惶的人,哪個不是在當初賺足了大家的眼淚呢?
“是的,這個定義其實很廣泛,您那個尚未開啓的意難平任務是其中一種,同樣的,未來還會遇到更多。我無法預知您將來會遇到什麼樣的任務,同樣,任務的觸發也不由我控制。但我可以確定,您所做的任務,一定都是這個文本世界的部分讀者期待的事。”
“你們這麼做的目的是?只是爲了圓大家的意難平嗎?”
“因爲如果這個文本世界積攢的讀者負面情緒能量過多,會導致文本世界的崩潰。如果您能夠消解這部分負面能量,會有利於它的穩定運轉。”系統解釋道:“即使改變了部分人的命運,世界本身也具有調控和維持能力。劇情發展擁有慣性,您的適當引導不會引起太大改變,但是可能會使世界旁觀者稍有寬慰。”
原來她需要忙活的就是這麼個事。
聽起來不是什麼讓她爲難的事,在穿越進來之前,她也是讀者,也是流了很多淚、吞了很多刀子的心碎人。
能有這麼個機會去填補一些遺憾,實在是一件幸運的事。
“系統,我想我知道接下來我要去做什麼了。”孫竹暗暗下了決心,“也不用管什麼任務不任務的。即使你們什麼也不給我,這件事我也要做。”
原本她沒有下定決心,也是因爲她不知道她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意義是什麼。萬一她其實是用來給主角添堵的呢?
所以,出於謹慎考慮,她從沒主動到哪位主角面前去,生怕產生了蝴蝶效應,把he作沒了。
但現在她放心了,既然適當干預不至於讓劇情線崩盤,那代入她自身,在目前的這個時間線上,她身爲讀者最想做的事其實是——
“系統,上次那張倫敦地圖,麻煩再給我調出來一下吧。”
“好吧,宿主。”
一張只她可見的光幕出現在她面前。
她再次鎖定了目的地。
“倫敦,薩里郡,小惠金區,女貞路4號。”
原本她以爲,以她被動鹹魚的本性,得要等她上了三年級,才能第一次在霍格沃茨見到“救世主”,大難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
可現在,她想要提前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