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看着眼前去而復返的女孩,微笑着點點頭。

    在他溫和的注視下,孫竹按下心頭的緊張,開口道:“我還是不明白,關於伯斯德教授,您是怎麼和他說的。我知道先前我在課堂上激怒了他,他不太可能善罷甘休……”

    原本她已經和塞德里克菲娜一起離開了校長室,但鄧布利多的態度實在讓她有些在意。

    他們沒有因爲課堂上的行爲受到任何處罰,校長溫聲安慰了他們,並且很好說話地把赫奇帕奇被扣掉的分都加了回來。

    按理說,任何一個普通學生碰到這種事都應該心滿意足。可孫竹作爲一個“先知”,很難不多想。

    換做是哈利三人組在他面前,恐怕即使鄧布利多認爲扣分不合理,也不會這麼輕易就替他們加回來,至少得經過一些考驗,比如拿到魔法石、戰勝蛇怪。

    但孫竹他們不是救世主,在校長眼裏,他們三個只是有些個性的普通學生,不需要去經歷那些屬於救世主的“磨練”。

    所以這個加分的理由顯得十分隨意,只用來表明鄧布利多的態度:在立場上他需要維護教授們的扣分權利,但在心理上則完全支持他們。

    只是孫竹想知道,鄧布利多到底用了什麼方式來“安撫”亞歷山大,畢竟未來他們需要上一學年的黑魔法防禦課,而他又很明顯看不慣非純血學生,並且和盧修斯這種前食死徒來往甚密。

    原本她試圖從系統那裏獲知情報,可惜小統子不是萬能的,和任務以及她本人沒有太大關聯的人和事,它都沒有多餘的權限去探知。

    孫竹只得找個藉口支開塞德里克和菲娜,返回校長室。

    雖然已經做好了鄧布利多不會回答的心理準備,但在看到鄧布利多笑着打量她時,孫竹還是有些侷促。

    畢竟她身上可是有很多祕密的,她還不想讓鄧校知道她就是那個給他寫信贈送魂器清單的人。萬一暴露在太多人面前,會引起沒鼻子君的注意的,到時候她還得想辦法去練習大腦封閉術來應付攝神取念。

    所以還是保持距離藏在學生堆裏比較安全。

    雖然她總是會壓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亂想,在暴露的邊緣瘋狂試探,比如此刻,鄧布利多對她的打量就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鄧布利多可是個攝神取念大師,他要是願意,只需多看她幾眼,就能猜到她有多少花花腸子。

    雖然這招他只用在一些特殊人羣身上,比如哈利和克利切。而她現在應該還沒有這個榮幸。

    “孫小姐,或者我直接叫你竹可以嗎?”

    孫竹略有些僵硬地點點頭。

    “別緊張,孩子。其實在今天之前,我就知道赫奇帕奇有你這麼一個有趣的女孩。”他拍拍手,一個帶着靠背的座椅就自動滑到了她腳邊,“坐下吧,竹,要不要來顆糖呢?”

    孫竹依言坐下,搖了搖頭。

    “你們去年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西里斯·布萊克,就曾和我提到過你。”他繼續笑着道:“孩子,西里斯夸人的方式很奇特,他說覺得你是一個誤入赫奇帕奇的格蘭芬多,相信你能理解他的意思。”

    “意思是,我很勇?”孫竹不確定地問:“好像格蘭芬多,都愛這麼夸人。”

    畢竟她在斯內普的課上瞎扯的事可是差不多傳遍了同級,還曾被小天狼星撞到她懟斯萊特林級長的場景,上他的第一節課時她就在他面前提狼人,後來還在菲娜的事上對他進行了一番心靈開導……他對她印象深刻也很正常。

    但是小天狼星,其實我還有更多的驚喜是你不知道的。

    “西里斯前兩天給我寫信,說他如今在魔法部的體育運動司任職,在那裏認識了一個有意思的新同事,居然是你的父親。”鄧布利多摘下了他的眼鏡,放在了書桌上,“你們很有緣,但是我不認爲他說的是對的。”

    孫竹有些意外地看向鄧布利多。

    “我是指,他說你更像格蘭芬多。哦,雖然我自己就是個格蘭芬多,但我不認爲格蘭芬多比其他三個學院更優越,實際上,我曾經最喜歡的學生正是個赫奇帕奇。”

    “是紐特·斯卡曼德先生!”孫竹脫口而出。

    這下換做鄧布利多驚訝了,但他很快點頭承認:“沒錯,紐特是我最驕傲、最優秀的學生之一,他也曾和我提到你,說你是個能給人帶來驚喜的女孩,你來自古老神祕的東方,身上蘊含着未知的力量。”

    孫竹不得不爲紐特的敏銳而捏了一把汗,認識他的這兩年來,他們一直保持着通信,次數不算頻繁,但在節假日和生日時都會互相問候、交換禮物。

    信件內容一般是孫竹向他的請教,比如她曾問過貓狸子的飼養方式和注意事項,而紐特也曾就她送的那本華夏神話動物的畫冊和她有過一些討論。孫竹看得出來他對這些“未知的神奇動物”十分感興趣,他甚至準備趕赴華夏研究。

    而她也因此成爲他眼裏神祕東方的代言人,儘管他清楚她是個英國“土著”。

    “斯卡曼德先生的評價讓我受寵若驚,其實我懂的也不多。”孫竹擺擺手,已經快忘記自己之前準備問鄧布利多什麼問題了。

    “我覺得紐特說得很有道理。他和我強調過,每個赫奇帕奇都有無限潛力,都蘊含着被低估的力量。雖然他這話有些偏心,但用在你身上,也不算錯。”鄧布利多笑着喝了口茶,看見孫竹越發顯得茫然的表情,繼續解釋道:“去年聖誕節過後,我收到那封跨越國際的感謝信時,真被你們兩個赫奇帕奇給嚇了一跳。”

    孫竹馬上反應了過來。原來是“大戰西藏雪人”給校長留下了深刻印象,還好不是別的,不然她真覺得自己已經被校長完全看穿了。

    “兩個一年級學生,居然參與進了這麼一件事,即使你們身邊有成年巫師,也是件了不得的事。”他道:“塞德里克·迪戈裏,剛剛和你一起來的男孩,他也是個有無限可能的小巫師。”

    孫竹點點頭,心裏的緊張此刻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鄧布利多突然哈哈大笑道:“我說了那麼多句,你都是一副不敢承認的表情。唯獨談起迪戈裏先生,你終於有點不一樣的神情了。看樣子,竹對同學比對自己更有信心。”

    孫竹囧囧地看着他道:“咳,事實上,我本人確實就很普通……”

    如果不是因爲知曉原著劇情並且有系統和龍大爺幫忙,她可能什麼也做不了。

    但是,這是她沒辦法忽略的優勢,如果拿着金手指卻不用,纔是暴殄天物。

    “孩子,你還是沒理解我的意思。你當然不普通,霍格沃茨每個學生都是不一般的。”鄧布利多搖搖頭,“你是想知道我和伯斯德教授約定了什麼對嗎?是爲了你的朋友伯斯德小姐嗎?”

    孫竹微微點頭,菲娜當然是個很重要的原因,但是孫竹相信她能應對亞歷山大的刁難。

    更重要的是,她想知道亞歷山大是否參與了食死徒們的新陰謀。學校裏的血統對立已經變得越來越尖銳,而鄧布利多沒有制止,甚至同意了亞歷山大的任職,這實在不對勁。

    “孩子,你知道這個世上最好掌控的是什麼人嗎?”

    “能力低微、膽小懦弱的人?”她想到了仍被她用珠子困住的小矮星彼得。

    “再想想。”

    “瞻前顧後、意志不堅的人?”

    “不全對。”鄧布利多乾脆直接道:“是對你有所求的人。我許諾伯斯德,若他好好教授學生,我就會在他任期滿後,保他進魔法部工作。一封推薦信而已,不算難事。”

    孫竹愣了片刻,呆呆問:“進魔法部工作很難嗎?”

    鄧布利多哈哈笑道:“當然不算簡單,並且,他母親家族出了不少食死徒,那就更難了。”

    “那怎麼能讓他進魔法部呢,他這種人去了哪都是……”孫竹張口想說什麼,但突然停住。

    “校長,我明白了。”她從椅子上起身,微微彎腰道:“感謝您和我說這些,只要他未來不再刻意針對非純血的學生,那麼我們也會好好學習的。因爲您知道,赫奇帕奇的非純血巫師一直是最多的,所以我……”

    “我當然知道,孩子,相信我,未來他不會再像這樣了。”

    孫竹直起身子,目光掠過被鄧布利多放在桌上的半月形眼鏡,以及被壓在眼鏡下面的一本造型古樸的筆記本。

    “真抱歉,耽誤您太多時間了,校長。”她朝他笑着點點頭,“還好霍格沃茨有您在。”

    “爲學生答疑解惑,是校長的分內之事。”鄧布利多輕輕揮手,“未來若是還有其他事,隨時可以來找我,我會一直在的。”

    “這是我今天聽到的最讓人高興的事了,鄧布利多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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