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指，那個天選之子是不是和那面破鏡子一樣，身上有邪惡氣息。我只能說，我沒感覺到。”龍大爺悶悶道。
“還有那個冠冕，你親自清除掉的那個。也不一樣嗎？”
“當然，你不信我的判斷嗎！”龍大爺翻了個白眼，“當然，那兩者是死物，對靈魂的約束力遠遠比不上活人。所以情況有所不同也是有可能的。”
孫竹糾結地捏着手指，意識到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有多不成熟，遺憾地嘆口氣：“這下有些難辦了，我得另外想想辦法。”
要是哈利的問題解決不了，那她前面做的所有都算無用功了。只要有任意一個魂器存在，伏地魔都必然會復活。必須把它們全部摧毀，否則這一切就會像缺了一塊木板的水桶一樣，毫無意義。
“你要是確定他有問題的話，可以試試，但本大爺可不保證一定會有用。”龍大爺有些彆扭的聲音傳來，“畢竟這個見鬼的地方讓我連長時間維持原形都費勁。”
“正因如此，我纔不能冒這個險。”孫竹抱着厚厚的繡着獾院院標的被子翻了個身，把手腕上的珠串用睡衣袖子遮得更嚴實些。她剛剛給自己的牀鋪加了個隔音咒，免得菲娜和卡琳娜聽到她大半夜在自言自語，說些怪話。
“你怎麼這麼慫，這纔多大的風險。”龍大爺反而有些不滿了，“不就一點血，我又不會因此死掉。”
“你上回用了一滴血就休養了半年，這次呢……還不知道管不管用，更不知道如果管用的話到底需要多少。”孫竹深吸一口氣，和龍大爺隔着珠子對話，“而且，不只是你的風險。哈利……凡人之軀，咳，哪怕他是能引氣入體的……修士，也未必承受得住你的血的力量。上回龍血直接湮滅了邪惡的靈魂碎片，要是這回嘗試了，發現它把哈利的靈魂也一起給滅了可怎麼辦！”
那這可就是妥妥的傷敵八百，自損八千了。
而且，建國如果暫時沒看出哈利的異樣，是否意味着，伏地魔的靈魂碎片和哈利自己的靈魂，融合得很好呢？
哈利沒有出現那種令他不適的排異反應，沒有因此夢到伏地魔的行動，一切都還很正常。
是因爲劇情還沒真正開始，還是因爲……哈利需要經受磨難完成考驗，靈魂的問題纔會隨之顯現？假如她替他做完了一切，他是否就會像現在這樣，變成個徹徹底底的普通巫師？
某種意義上，這當然是好事一件。做個普通人，或許是救世主的願望之一。可如果不能把伏地魔的靈魂驅除，他永遠當不了普通人。
孫竹翻身捲起了被子，有些難受：“我早該想到，小心地干涉劇情不留痕跡，本來就很難。可不管怎麼做，只要改變了原本的發展，都肯定會反饋到真正的主人公身上去——這本就是哈利的故事。或許我的舉動造成的後果，對其他人來說都是或正向或微不足道的影響，但多重疊加後作用到哈利身上時，就完全不可忽略了。”
孫竹蜷起了腿，沒有說話。
“喂！”龍大爺又道：“你的意思是……”
“算了，我再想想，你繼續休息吧。”
“還想個屁啊。”龍大爺不滿道：“你大晚上不睡覺就算了，還煩得我也不能睡。”
“不好意思嘛……”
“我說，你就別想這麼多了。既然有的事你是肯定要做的，那就做完了再說。難道因爲會產生什麼嚴重的影響，你就能忍住不去做了？哪有那麼兩全其美的事。”
“是啊……”
她怎麼可能能忍住不去幹涉已知的be劇情啊，任何一個她知道會出事的人，她都會忍不住去救一下，哪怕系統完全不給任何好處。
但只要她的朋友能因此平安快樂，就足夠了。
唯一讓她真正難受的，可能就是明知結局悲慘，卻無力改變的情況，比如哈利。倘若她所做的一切最後會導致哈利和伏地魔同歸於盡，那她是怎麼也不可能原諒自己的！
“宿主。”統子的聲音突然響起，“我感受到您心緒紊亂，是否需要幫助？”
“沒事……”孫竹低聲道：“建國你也別管我了，讓我靜靜吧。”
“大晚上的你就是容易胡思亂想！”龍大爺罵罵咧咧地閉了嘴。
“可是，宿主。您要知道，這個文本世界是否崩毀，不止靠您一人判斷。劇情如果出現不可挽回的錯亂，您一定會收到系統提示的……儘管我如今無從得知具體規則，但設計的底層邏輯是不會變的。您完成的都是自動生成的文本任務，只要您不要做太多額外的事，總能給這一切一個圓滿結局。”
“什麼叫額外的事呢？沒記錯的話，其實我根本沒收到和哈利直接相關的任務……是因爲哈利活到了故事的最後？那如果因爲要救其他人，導致哈利的結局改變了，這也算任務成功了？”
“……哈利是這個文本世界的核心之一，如果他出了事，整個世界都會崩潰的。”系統道：“若他現在的結局已經如您所判斷的那樣，註定會和伏地魔同歸於盡，那麼您一定已經收到了這方面的提醒了。”
“真的嗎？這樣說的話，我還有機會挽回了？”孫竹眼睛亮了亮，“沒騙我吧！”
“宿主，各類系統的任務發佈都是有基礎邏輯的，我們經過專業的訓練，我們不會坑您。”
“雖然我不太信，但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就當你說的是真的吧。”孫竹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現在，關於哈利的問題，我已經有了一個計劃了。一切就等他入學——故事正式開始那天，再來驗證我的猜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