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百分了？”
“對，一百分。”
鄧布利多擦擦眼鏡，又開始慢悠悠打理他的長鬍子：“真是抱歉，人老了，說話囉嗦，你們沒有嫌棄我這個老傢伙吧？”
“您多說點，我們愛聽。”孫竹星星眼看着他，“您還有其他的鏡子嗎，我可以幫您把它們都打碎！”
鄧布利多手一抖，差點揪下幾根自己的鬍子。
他把目光轉向了塞德里克，而這位赫奇帕奇出了名的好學生果然沒讓校長失望。
“咳，那，最後一本日記呢，現在在哪裏？竹只得到了其中六本。”
鄧布利多緩緩坐回桌邊，端起微燙的紅茶，喝了一口，才慢悠悠道：“在克里斯·塞爾溫手裏。沒錯，毀壞波莫娜的藥田的事確實是他做的，不過，也不能全怪他。”
孫竹從沙發上跳起來大叫：“靠！這個垃圾，我就說是他！他簡直……”
一句即將出口的“法克”被塞德里克伸手捂住了，孫竹有些抗議地看向他，而他只低低在她耳邊道：“想想加分，想想學院杯。”
好吧，在校長面前出口成髒確實不太好，還有損她聽話乖學生的形象。
她無奈點點頭，塞德里克終於鬆開了他的手。
但損失的20經驗和一堆雖然不會戴出門卻值不少錢的寶石飾品，還是讓孫竹氣憤難消。
“是我這個校長考慮不周，人性確實是這世上最經不起考驗的東西。”
“哦——”孫竹乾巴巴應道：“您給了他什麼考驗啊？他那本日記有何玄機？”
“他那本，和這本，是一樣的。都存留着湯姆少年時的部分記憶，會回答寫在日記上的問題，會陪伴聊天，還會引誘持有者去做一些事，甚至教會他一些高階乃至禁忌的魔法——我低估了少年時期的湯姆的危害性。”
孫竹半張着嘴，真實地感到驚訝了：“什麼？和老六……和這本日記一樣嗎？可我沒覺得它有啥危害啊。看起來不太聰明脾氣也不好，就好像一個集沒頭腦和不高興於一體的人工智障。”
“唔……湯姆其實是個很擅長蠱惑人心的人，他……”
“等一下。”塞德里克忍不住頭一次打斷了校長的話：“請問，誰是湯姆？”
“咳……”孫竹忙跟着點頭，“日記本扉頁是寫着什麼湯姆·裏德爾。他是誰呀？”
塞德里克有些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但很快轉回了目光，繼續盯着鄧布利多。
“哦……也不是什麼很不得了的人。”
孫竹覺得這話似乎有點耳熟，好像其他人也這麼評價過沒鼻子老伏。
“他就是你們口中的神祕人，第二代黑魔王。”
塞德里克把震驚的目光投向了孫竹，一向淡定從容的獾院扛把子同學難得如此不鎮定。
“竹，你不是說，這個湯姆是你認識的人……是你朋友嗎？”儘管震驚，他還是盡力壓低聲音道：“他怎麼會是神祕人呢？”
塞德里克抿着嘴，只問：“那你到底有沒有一個叫湯姆的朋友呢？”
“沒有，我怎麼可能和黑魔王是朋友。哦對了，破斧酒吧的老闆也叫湯姆，不過我和他不熟。”
塞德里克點點頭：“那……其他的就不重要了。校長，您剛剛說的，這個湯……神祕人擅長蠱惑人心，然後呢？”
孫竹心虛地抱着沙發上的軟抱枕，把自己窩進裏面，試圖緩解尷尬。
“哦，湯姆……”鄧布利多似乎在笑，但提起那個人時，他很快又收起了表情，只嘆息道：“我不知道誰能救得了他。如果當初把他從孤兒院帶出來的人不是我，而是其他什麼人，或許事情便不會像現在這樣。”
“對啊，肯定。”孫竹悶悶應道：“換做是其他任何一個人把幼崽版黑魔王帶回家，肯定都早就去見梅林了。校長您這是在救人，功德無量。”
“是這樣嗎？”鄧布利多問道。
“當然，您不也說了嗎，湯姆他打小就是個危害性很高的存在。哪怕是隻留存部分記憶的不完整體，也可以誘導他人犯罪……說起來，塞爾溫都和他聊了什麼呢，怎麼就幹出了這種事！”
“這點我無從得知，但我實在低估了他對其他心性不夠成熟的純血學生的誘惑力。我一直知道那些日記都在誰手裏，原本出於某些考量……”
說到這，鄧布利多頓了頓，看了眼抱着抱枕支楞着眼皮一副沒精打采模樣的孫竹，又看了眼專注望着他的塞德里克，品了口熱茶，才繼續道：“我讓日記們在學生間流散開來，原以爲會有些什麼事發生，不過，它們都被你收集起來了。所以，最終也只有塞爾溫那裏發生了一些事。”
孫竹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上直起身子：“您的意思是，如果不是我把其他幾本全都拿到自己手裏，可能會有更多的人像塞爾溫這樣，搞出很多事？”
“或許，畢竟真正特殊的也只有兩本。”鄧布利多道：“其他的，更像是惡作劇，你覺得呢？”
“我覺得……我覺得我又無意中幹了件大好事！不然沒準會有一堆人跑到斯普勞特教授的溫室搞破壞呢？”
孫竹的臉上又露出了令鄧布利多有些眼熟的表情……
那是，想要薅禿他的表情。
他趕緊端起熱茶喝了一口，輕聲道：“所以……這件事，由我來處理吧。包括塞爾溫在餐廳裏對你們的無禮行爲，我都會給個妥善的解決方案。當然，這件事也麻煩你們轉告貝克小姐和羅賓遜小姐，讓她們不要再擔心了。”
“塞西莉亞學姐和米歇爾學姐？她們居然告狀告到您這邊來了？”孫竹有些驚訝。
“不得不說，貝克小姐實在是位足夠敏銳的人。”鄧布利多眼鏡後的眼裏似乎閃着光，“我很高興她今年正好要畢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