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扭頭,納威圓圓的臉和腦袋上的捲毛已經在她手側,她嚇得挪了半步,卻看到納威也跟着動了一下。
“……他是怎麼發現我的?”孫竹在心裏直呼意外,“紐特送的這件是隱形衣裏的上品哎,就算比不上死亡聖器,也不至於被新入學的小巫師發現吧!”
這種東西瞞不過鄧布利多和教授們,但用來忽悠麻瓜、費爾奇和低年級學生都不在話下,沒想到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了!
“宿主,您仔細看……”統子無奈道:“不是隱形衣的問題。”
此時的納威則一直低着頭,看着一截長長軟軟的香草藤從壁燈上垂下,好像攀住了什麼東西,但末端卻消失無蹤了。
他盯着那根藤看了一會,發現它居然沿着沙發移動了一下,而周圍除了他並沒有其他人——他們的注意力還在扎卡賴斯·史密斯身上。米歇爾學姐讓派克學長去拿備用白鮮了,史密斯的臉上青一塊紅一塊,好像打翻了顏料盤。
但納威專注於自己發現的小祕密,沒去在意那邊的熱鬧。
孫竹看着自己手腕上不知道何時捲上來的香草藤,欲哭無淚。
沒想到被它暴露了行蹤!
此時再有動作只會更顯眼,因爲納威這孩子似乎天生對草藥敏感,居然能注意到這麼一點點的不同尋常之處,還眼巴巴盯着看。
“我認了……”孫竹悄悄把隱形衣打開一條縫,成功把蹲在沙發邊的納威嚇得坐倒在地。
“噓……”她趕緊豎起食指比在脣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不遠處的衆人,又重新裹緊隱形衣,繼續坐在沙發上。
那根香草藤被她從手腕上扒拉了下來,很快彈回原處。
納威下意識捂住嘴,以防自己叫出聲。他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怪人,不知爲何居然沒有害怕,而是按她指示,不動聲色地坐在了沙發一角。
現在沙發上有兩個人,但其中一個正盤着腿,思索要怎麼才能解釋自己的行爲。
沒人能看得見她的表情,但納威卻莫名信任這個舉止可疑的人,替她把書架上的紙筆拿給了她。
動作隱蔽,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彷彿他已經做過類似的事很多次一般熟練。
孫竹裹着隱形衣思考自己應該編個什麼理由,才能顯得自己沒那麼鬼鬼祟祟。
可惡,看來這學期運氣不行啊,出師不利,以後要更小心纔行!
她恨恨地在紙上寫了幾行字。
要是其他人也就罷了,可疑就可疑吧,但是納威這的第一印象她是不能壞的,不然還怎麼觀察他、引導他。
她把寫好的紙條遞了過去,有些鬱悶。
剛剛自己要是不主動暴露,沒準納威就會上手碰那根藤了,到時候冷不丁發現了自己,再被嚇出聲,她就完全暴露了。
還好自己當機立斷……就是不知道他信不信自己臨時編的理由呢?
“別誤會,我是赫奇帕奇三年級。剛剛在這裏睡着了,沒注意到你們來,怕嚇到你們,就披了隱形衣待在這。”
孫竹小心打量他的神情,卻越看越沒底。
她好像有個【謊言迷音】天賦,忽悠人有額外的信任加成,按理說不會有問題。
可納威看起來不太像信了的樣子呢。
也是,正常情況下,睡着了怎麼可能沒有室友喊她呢?而且既然後來醒了,爲什麼不趁機趕緊走人,還留在這裏呢?
其實就是鬼鬼祟祟想偷看他們!
孫竹想着自己話裏的漏洞,在糾結要怎麼打補丁才比較好。
而納威卻遞還了那張紙條,還朝她點點頭。
“這是信了?”孫竹有些不確定。
“看樣子是的,至少他不會在這裏揭發您。”統子判斷道。
“真是個善良的小天使。”孫竹放下了心。
納威又拿起一張紙條,寫了幾個字,遞給她看。
圓拙的線條,每個字母都很認真,卻把孫竹嚇了一大跳。
“我認得你的字。”那上面寫道:“一個多月前,你送了蛋糕給我。”
梅林啊。
孫竹捂住自己的嘴,防止自己喊出聲。
她記得自己的那張紙條,當時沒用左手寫字——因爲那樣就和給鄧布利多的信的筆跡完全一致了,所以她根本沒想過要僞裝。
也確實沒什麼好僞裝的,當時帶着菲娜一起,沒有要她保密,即使後來被知道了,又有什麼關係呢?
但是,就算暴露,也不能是現在啊。
她要怎麼向納威解釋,說這一切都是巧合嗎?
說自己是一個鬼鬼祟祟躲在暗處偷看,還匿名送蛋糕,看起來對他們一家的情況都很瞭解的,普通的三年級學生?
能信這些的,除了巨怪,不做他想。
“你認錯了吧?我是第一次見你呢。可能我寫字和很多人都很像呢,就像我長了張大衆臉一樣。”
她趕緊否認,又遞了一張紙條。
“我不會認錯,我奶奶教過我辨認這些。你的z和g寫得很有特點,目前爲止,我只見過你一個這樣寫的。”
z……
上輩子寫數學題,xyz不知道寫了多少遍,爲了區分z和2,一般習慣在中間加一筆,到現在也沒改過來……
怎麼連這也能暴露啊!以後誰說納威是笨蛋她第一個跳出來表示反對!
“沒關係,我不會出賣你的。”納威繼續寫道:“我可以當今天沒有看見你,我知道你沒有惡意。”
“謝謝……我……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啦……”
孫竹垂死掙扎中。
雖然納威並沒有因此對她產生警惕,但她還是有一陣憂傷襲上心頭。
果然自己太大意了啊!
“請問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我叫納威·隆巴頓。”
孫竹看着紙條,筆尖停頓片刻,而後一筆一劃寫道:“choosun^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