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着我也不可以說實話嗎?”紐特哈哈大笑,“我可沒有要和你搶的意思。”

    孫竹扮了個哭臉,然後乾脆道:“他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所有物……不過,我到底是哪裏暴露了啊。”

    紐特笑得更開心了:“朋友?我喜歡這個形容。其實,要發現這點不難,從你出現到他消失,這一切都太過巧合。但並沒有什麼切實證據,一切都憑我和這些神奇動物之間難以言喻的默契。”

    孫竹長長地哦了一聲,然後道:“那你要見見他嗎?雖然他脾氣挺不好的,但我覺得他應該不會討厭你……不過嘛,你得哄着點他。”

    “我可以見嗎?”紐特的語調上揚了三個度,孫竹從沒聽到他如此雀躍的聲音:“我以爲它……他是不可隨意窺視的。從我查到的華夏典籍裏的記錄來看,這是種比麒麟還要神聖的瑞獸,是華夏人的信仰,被冠以祖先之名。”

    “完全沒錯,你的資料很靠譜嘛。”孫竹打了個響指,看到紐特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不過正如每個人的性格不同,每條龍的脾性也不同……好吧,華夏龍我也只認識他一條。”

    紐特似乎化作了聽話的小學生,專注地聽着她的每一個字,生怕錯過了任何信息,孫竹有些不好意思道:“不過恐怕不會對你的研究有什麼幫助,因爲我很確定,這個世界除了他之外不會有第二條華夏龍了。即使你以他爲樣本,將他的言行舉止全部記錄下來,說這是華夏龍……只會被人認作是臆想。因爲他除了外形十分符合典籍中的記錄,其他任何一方面都不會像一條真正的華夏龍。”

    “爲什麼?因爲樣本……太少了?”紐特歪了歪頭,一綹捲髮遮住了他的眼睛,讓他看着更像個求知若渴的學生了。

    “確實有不能以一概全的原因。”孫竹嘆了口氣,“但更主要的是,我們看到的,不是真正的他。”

    她拿起沙發上一個印着嗅嗅的軟抱枕,指着它道:“就好像你照着這個抱枕上的嗅嗅去研究這個物種一樣,除了能夠描述它的外形之外,其他的都做不到。甚至就連外貌特徵都不能算準確……因爲華夏龍也是多種多樣的,畢竟他自己都不清楚他的同族共有多少呢。”

    紐特輕輕點頭,看到對面的女孩微低着頭,似夢囈般自言自語:“畢竟,這裏不是他的家,我也永遠不可能看到真正的他是什麼樣的。他現在就好像被困在框中的標本,我得想辦法打破那面玻璃纔好。”

    “那麼,我能爲他做些什麼呢?”紐特問,“這麼神祕而又強大的生物,看過一眼就永遠都無法忘記。連他都會被束縛,到底是種什麼樣的力量?”

    “困住他的就是這個世界呀。”孫竹搖搖頭,“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是被困在這個世界裏的道具,只不過這條神龍最不應接受這種命運。要改變這種境況,現在最該做的就是,提前消滅黑魔王。”

    紐特頓了頓,像是無奈又像是感慨:“我呀,本來只是想聽你說說,那條只見過數面的大傢伙的近況。不過你在我面前,倒是什麼都承認了。”

    “我承認什麼啦?”孫竹很不見外地坐在他的沙發上,“我只承認我帶走了魔法部好不容易纔抓住的神龍。具體是怎麼帶走的,而他現在又在哪兒,我可沒告訴你。”

    紐特輕輕咳了一聲:“這些我倒是不關心,就像我有時候也會爲了那些大傢伙小傢伙們的安危,合理地隱瞞部分真相那樣……不過,能這麼淡定地說要消滅黑魔王,別忘了,你可是個三年級學生。”

    “這也不能說明什麼。”知道自己在紐特面前崩了人設的孫竹倒是死鴨子嘴硬,“只能說明我是一個特別勇敢的人。就算我是赫奇帕奇,我也可以非常勇敢!”

    “這我倒是同意。”紐特把那本神奇動物合了起來,“不過就如我曾經對鄧布利多說的那樣,有些事情不需要刨根問底,只要目的一致,動機甚至都不那麼重要。”

    “其實。”孫竹還是忍不住道:“我在鄧布利多面前基本已經承認了全部。”

    紐特手裏的書差點沒拿穩,疑惑地看着正用爪子無意識地在他沙發上撓來撓去的女孩:“承認了什麼?我覺得鄧布利多校長可能是被曾經的黑魔王弄出了,類似於災後創傷一樣的東西,他看到一些不太尋常的學生,就會擔心TA會重蹈覆轍。”

    “或許……但我確實有許多祕密。我不能告訴你都是什麼,但我承認,我曾說過很多謊話,也藏了很多心事。”

    “竹,實際上每個像你這麼大的孩子,都有些不願意同任何人說的事。”紐特搖頭,“但鄧布利多會格外警惕又或是格外關心的那種人,一般具備一些特質。比如說非同尋常甚至連TA自己都不太清楚的血親關係,一些過於突出且異於常人的天賦技巧,沒法用巧合來解釋的一系列的幸運和黴運體質,還可能擁有比較極端的人際關係——要麼很受人歡迎,要麼總被人針對。而你……”

    “我好像都符合欸。”孫竹有些想笑了,“雖然不至於每條都完全契合,但也沒差太多。不過你放心,比起做這種萬衆矚目的主角,我更期待的是,身邊的人,無論主角配角,都能選擇做自己。如果他沒得選,那我就幫他多開闢出一個選項來。只要是被我關注到的,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都會被我管閒事,你覺得這樣可行嗎?”

    紐特呆了片刻,像是震驚,又像是期待般,將那句她聽過很多次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沒有什麼不可行的,赫奇帕奇能做成她想做的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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