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月眉眼冷淡。
秦燁不答反問,“餓麼?想喫什麼?”
傅明月皺起眉頭,越發覺得和他無話相談,“你這樣,會讓我懷疑,當初要和你一起合作的初心,到底是不是對的。”
秦燁給自己倒了杯水,“怎麼,想反悔?”
被子被他握在手中,他不急着喝,似乎想起了什麼,勾脣笑道,“你提出合作那晚,我當時就想,若真是合作,最後後悔的人一定是你。”
他挑眉,神情晦暗,“果真被我說對了是麼。”
傅明月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她蹙眉挑釁,“是,我現在想反悔。”
秦燁不急,飲了幾口,伴隨他吞嚥的動作喉結上下滾動。
秦燁的黑眸淡淡掃過來,“你可以試試看,反悔的下場。”
傅明月心一沉。
他反應越是這般平靜,她的心就越是糾着。
傅明月起身往門口走,與他擦肩而過時,他冷冷掃她一眼,“去哪兒?”
“想去哪兒就去哪,”傅明月挑眉,“難道秦少連這個也要管不成?”
秦燁點點頭,不屑的撇嘴,“去吧。”
傅明月定定地看着他,毫不客氣就走。
可走到電梯裏,卻發現沒有房卡她根本下不去樓。
走樓梯?
這裏二十五層,下去腿也得軟。
真是好笑,每次從他房間出來,不是腰痠就是腿軟,這倒成傳統了?
房卡在他那兒,他不想給,她根本拿不到。
傅明月狠了狠心,剛到安全出口,門一推,竟然看到兩個守在這兒的保鏢。
“傅小姐,這裏不讓走。”
“誰規定的?”
“秦少。”
傅明月問了跟白問一樣。
再折騰下去也無濟於事,她只能硬着頭皮回去。
秦燁“貼心”地給她留了門。
她進去的時候,房間裏並沒有男人的身影。
一陣冷意襲來,來自敞開的陽臺。
一道身影立在那裏,他正在和人打電話,“明天見。”
說完,一轉身,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傅明月,淡淡道,“捨得回來了?”
言語竟然還有幾分寵溺?
傅明月覺得自己一定是糊塗了,怎麼能聽出這種感覺?
“我是見了夏琪,你想知道什麼?”他坐在沙發的扶手上,一邊俯視傅明月慍怒的神情,一邊勾起她的下巴,指腹在上面摩挲。
看的出來他摸的很開心,不然也不會主動問她,“早點給我服軟,我能不告訴你?”
傅明月眼眸一眯,一巴掌拍開他的手,“你故意的?”
也就是說,本來他就打算說,但因爲他想看她求他的樣子,所以壓着不說。
沒想到她脾氣大,轉身要走。
那他就正好借這個機會,再次向她證明,他們之間,到底是誰說了算!
“你應該把我的脾氣摸的很清楚,”秦燁也不甘示弱,“怎麼今日就偏偏犯蠢?”
“是摸的清楚,但你連我最想做的事情都阻攔,我又何必討好你?”
“最想做的事?”秦燁眼神閃過輕蔑,“送命麼?”
傅明月緊咬嘴脣。
“你既然當初選擇了我,就應該知道我的性子,”秦燁口吻強勢,“我允許的,纔可以發生,我不許的,你就連碰都不能碰。”
秦燁不喜歡失去。
他這輩子,再也不想失去珍視的東西。
如果她聰明的話,她其實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在他面前服個軟,她不是已經發現規律了麼?他喜歡她。
他是喜歡她,只要拿捏這一點,讓他幫她復仇,何樂而不爲呢?
爲什麼非要她自己動手?
多危險?他不放心。
秦燁撫摸傅明月頭頂的軟發,“你在我這兒,已經很放肆了,至少在這京城,一巴掌拍開我手的人,除了你傅明月,其他人早死千百遍了。”
傅明月擡眸,目光閃爍。
“乖乖聽話,你想要的,都會擁有。”
可惜傅明月天生就不是乖乖聽話的人,她厭惡的,不是自己不勞而獲,也不是一定要親自復仇才能甘心,即便後者有一定因素,但也不全是。
她怕的是,自己會完全依賴秦燁。
這種共生關係,就像小時候的她與父母。
沒了父母,自己就沒能力喫飯。
因爲她還不足夠強大,因爲外面的世界太危險,縱使離開他們的羽翼,她也活不了多久。
她不要再依賴任何人,利用,就只是利用。
這樣,最後她才能全身而退,而不是隻能做秦燁籠子裏的金絲雀。
傅明月本就比一般人狠,她不可能讓自己陷入無法自拔的處境。
更要命的是,她最近已經發現了幾分苗頭,她似乎對他……越發不像之前那樣。
她開始心疼他的遭遇,習慣他的氣息。
周遭的一切被他包裹,她甚是一點點開始放下戒備。
這不得不讓她擔心,也不得不讓她想要,與他儘快回到當初的關係。
“我現在夠乖麼?”傅明月不看他的眼睛,“可以告訴我了嗎?”
秦燁也沒了玩弄的心思。
教訓讓她喫到了就夠了。
再者,他現在對她正喜歡的緊,又怎麼會真捨得給她苦頭喫?
“當然。”
秦燁睨着她,將五小時前的事情告訴她。
……
五小時前。
秦燁在訂婚宴上鬧了這麼一出,昨晚秦燁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只要她沒死,都會有點反應。
所以今早,他就收到了夏琪的邀約短信。
地址定在酒店。
秦燁進去時,夏琪已經在了。
她坐在沙發上,“你就沒有什麼和我解釋的麼?”
秦燁站着,雙手插兜,眉眼淡淡。
他越是平靜,夏琪就越是沉不住氣,“秦燁,你怎麼可以在我們的訂婚宴上做出這麼荒唐的事?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呵,”秦燁冷笑,“你選擇和我結婚的時候,難道沒打聽過我是個什麼人麼?”
夏琪一噎。
“我和我愛的人在房間纏綿,如果不是突然被人打斷,礙着誰了?”
“你愛的人?”夏琪不可置信,“難道我還比不上一個娛樂圈的戲子?還是說,你愛的根本不是那個戲子。”
秦燁不語。
夏琪瞪着他,“你以爲我看不出來嗎?那個女人和傅小姐長的那麼像,你該不會是找的傅小姐的替身,實際上覬覦自己兄弟的女人吧!”
“是又如何?”
“什麼?”
秦燁回答的過於平淡,夏琪甚至一開始都沒能反應過來。
“你竟然真的喜歡她?”夏琪定定地看着他,“可她是肖鶴鳴的女人!”
秦燁勾脣,淡淡的笑,“難道你不是?”
大概是心虛的人聽什麼都不對勁,夏琪臉色一下就變了。
“你也是我的未婚妻,你對我,又有多忠貞?”
放下這句話,秦燁轉身就走。
夏琪嚇得瞬間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你都知道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