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燁神情莫測,但傅明月就是能隔着他那口罩,聞出陰謀的味道。
傅明月目光看向一旁的肖鶴鳴,“鶴鳴,上次夏小姐給我推薦了城東的一家桃酥店,我突然很想喫……”
肖鶴鳴拿出手機,看向夏琪,“不知是哪一家?我現在點,讓外賣送過來。”
夏琪突然被cue,回憶了一下還真有這回事,“可是那家店點不了外賣。”
“這樣嗎?”傅明月接話,臉上流露失望,“那還是算了……”
“我去買。”肖鶴鳴搶先一步答道,“既是你想喫的,我現在就去弄。”
他說走就走,離開後,秦燁看向夏琪,“我記得一會還有事,我就不送了,你自己回去。”
夏琪和秦燁對視一眼,明白他的意思,點頭離開前,還特意關心的說了一句,“傅小姐好好養病,我下次再來看你。”
人一走,屋子裏多餘就剩下段京辭一人。
他正要找傅明月說話,傅明月卻對着他,“你先在外面等我,我想找秦醫生單獨瞭解下情況。”
段京辭一怔,“好,那我在外面等你。”
傅明月衝他點頭,脣角上揚,“謝謝。”
段京辭心一動,喉嚨微咽,害羞地摸了摸頭,“和我客氣什麼?”
“還不出去嗎?”
秦燁冷冷地聲音傳來。
對上他那雙盯死人一樣的眼睛,段京辭心裏發寒,這人真壞氣氛。
“故意支走他們,你想說什麼。”
段京辭離開後,秦燁看向病牀上的病患,冷笑道,“肖鶴鳴現在正是越來越聽你的話了,竟然能爲了你跑那麼遠去買東西。”
傅明月神色冷淡,故意氣他,“是啊,都是我教導有方,男人才能這麼乖。”
秦燁眸色一暗。
傅明月乖乖閉嘴,換了話題,“他現在巴不得對我好呢,我只不過是順水推舟。”
“哦?”秦燁反問,“爲何。”
“他不是要抓我倆的奸?”傅明月眼裏滲出涼意,“不在大衆面前立好他寵妻的人設,到時候他怎麼訴苦?”
秦燁勾脣,“你倒是聰明。”
“我一直都不笨,”傅明月看向他,“如果沒有你阻攔,我會更順利。”
“未必,”男人十分肯定,“今天我就沒有攔,你現在卻住進了醫院。”
活生生的例子給他說,傅明月也不回擊。
見她如此平靜,秦燁心下覺得不對,又突然想到什麼,眉色一凜,“網上傅氏的項目是你故意放出去的?”
他突然嚴厲起來,“傅明月,你現在本事真是越來越大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差點丟了性命?”
傅明月好笑,“你怎麼不認爲,那幫壯漢是不是我自己找的,自導自演?”
“你還不至於那麼自甘墮落。”
傅明月,“……”
秦燁看向窗外,“知道那幫人什麼身份嗎?他們說,僱主要你失去名譽。”
一想到從那些人口中套出來的話,秦燁心裏就一陣後怕。
“那他還是對我仁慈了。”
傅明月的聲音十分平靜,波瀾不驚。
秦燁扭頭,卻見傅明月正悠閒地拿着水果刀削蘋果,她見他目光沉沉地望着她,她挑眉問,“很貼心,這水果是你放這兒的?”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傅明月認真做着手上的動作,頭都不擡一下,“我都不擔心,你有什麼可擔心?難不成,就這麼在意我。”
她說着,突然咬了一口果肉。
咯嘣脆。
秦燁呼吸重了,反問,“單獨留我,要問什麼。”
他快沒脾氣了。
真是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臉的。
“我狀況怎麼樣?”
秦燁一怔,以爲自己聽錯,“什麼?”
“我的身體啊,”傅明月奇怪地望着他,“怎麼,我就不能問問有關我自己的事嗎?”
秦燁肯定以爲她是生氣他剛剛的決定,才留下他私聊這件事。
傅明月正是知道這一點,才故意反其道而行之。
“你覺得呢?”秦燁耐心起來。
“你是醫生,你問我,”傅明月一雙月牙眼亮起,“秦醫生現在這麼不專業的?”
“專不專業,你想試試?”
“我可沒興趣當你病牀上的實驗品。”
秦燁笑道,“伶牙俐齒,能喫能睡,除了寧頑不靈,沒什麼大病。”
“那我住什麼院?”傅明月反問,“我這不是浪費醫院資源?”
“你住我家,怎麼是浪費醫院的資源?”
秦燁的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兜裏,身體挺拔筆直。
職業裝穿在身上,那股斯文勁兒撲面而來,但還是掩蓋不了骨子裏的戾氣。
“我沒病,就不該休息。”
“你腦子有病,需要休息。”
再槓下去就沒完了,傅明月嗤笑一聲,“隨便你吧,我不管了。”
秦燁眼眸一眯,纔不信這小狐狸就這麼罷休,“我告訴你,無論你想什麼歪點子,都沒用。”
他忽地看向門口,眼神不言而喻。
“即便你有外援,但也別忘記,他還是初出茅廬的小子,我一個電話,就能讓他爹跑來這親自抓他。”
“你別動他。”傅明月嚴肅起來。
“怎麼,救過命,還護上了?”
“是啊,”傅明月直勾勾地看着他,“我可不像你,不僅不念恩情,反而,恩將仇報。”
“哦?”
傅明月不再多說。
但兩個人對此都心知肚明。
她說的是曾經在高中時期,秦燁發燒,被傅明月帶到山洞的那一晚。
“出去吧,把人給我叫進來。”
京城敢有幾個人這樣命令秦燁?
也就只有傅明月。
偏偏秦燁也不惱,反而照做。
門口,他剛出來,段京辭就湊了上來。
甚至不等秦燁開口,段京辭就從他身旁擦肩而過,進去。
秦燁深吸一口氣。
“黏人狗。”
不悅地掃了裏面一眼,秦燁轉身離開。
段京辭一進去,傅明月就問,“傷好點了嗎?改天我親自上門感謝。”
一聽到她要親自來,段京辭肯定是開心的,但她這話說的太過疏離,段京辭又不是很開心了。
“幹嘛和我這麼客氣?”
“哪裏客氣了?這可是救命之恩。”
傅明月笑道,“要不是我現在沒力氣下牀,橫豎給你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