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新泛亞聯邦,種花家,廬市。

    雖然已經將近凌晨十二點,但對於友誼路的酒吧街而言,這個點只是夜生活的開始。

    一家氣氛很是熱鬧的夜店裏,一個位於二層的包廂。

    十幾名美女模特扭動着腰肢,送進來了十幾瓶香檳。

    “小遠,今晚你我難得一聚,必須要盡興!看上哪一個,儘管跟我說就是了。”一名二十八九歲的高瘦男子拍了拍坐在身旁一人的肩膀說道。

    “老排……長,我……還是算了吧?我是真不習慣這種……”徐遠苦笑着搖了搖頭。

    “哎,都說喊我哥就行了。”高瘦男子撇了撇嘴,又道:“真沒有看上的妞?”

    “真沒有。”徐遠搖了搖頭。

    他本以爲昔日的戰友兼上級,突然邀約相聚,會有着久別重逢的唏噓,怎麼也沒想到給他整出這樣的排場。

    一時間,徐遠感覺這位曾經的戰友,似乎陌生了許多。

    “嘖,你小子也是個不懂享受的主!”高瘦男子揮了揮手,示意讓那十幾名模特先出去,並把門關上,窗戶都降了下來。

    很快,原本很是熱鬧的包廂,一時間倒是顯得有些冷清。

    “小遠,我聽說,你現在是給一個樓盤當保安?”高瘦男子給徐遠丟去了一根菸,自己也點燃了一根,深深的嘬了一口。

    “是呢,這不老盧介紹的嘛!”徐遠接過香菸也不點燃,就放在鼻子上聞着。

    他發現這位老戰友的身上有一種很特別的燒豬肉的味道,遞煙給自己的時候,手上還有淡淡的硝煙味。

    這讓徐遠有了很不好的聯想,散到手上的煙都不敢抽了。

    “咱們特戰營趕上了好時候啊!聽說了嗎?泛亞聯邦的聯合部隊正在籌建,而特戰營也進入了名單。”

    “可惜啊!當初我們幾個如果不是犯了錯誤,被營裏清退,否則這一次大概也能搏一個不錯的前程吧!”高瘦男子突然頗爲感慨的說道。

    遺憾嗎?或許是有的,但即便讓徐遠再選擇一次。

    他依然會將當時碰到的那幾個人渣混混狠揍一頓。

    最多就是控制着分寸,不把人搞成重傷就是了。

    “算了不提這個,雖然可惜,但是現在倒也過得不錯。起碼在錢的方面,沒怎麼缺過,也沒有那麼多框框條條的紀律約束。”

    “小遠,當個小保安也是委屈你了,我有個項目正好需要人手,來幫我的忙吧!雖然管不了你發財,但起碼保你衣食無憂,也比你當個小保安要強。”高瘦男子吞雲吐霧的說道。

    “寧哥,你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直接說就是,提錢就見外了。”

    “至於保安的活,我幹着覺得還挺好的,悠閒省心,直接少走幾十年的彎路。”徐遠自嘲着笑道。

    “網上那些自娛自樂的話,也就你拿來當真,當個小保安能有什麼出息?這樣,只要你答應來幫我,我直接先給你拿30萬。”

    “我們曾經都是一個戰壕裏的兄弟,我還能坑你不成?”

    寧哥說着,拿過旁邊一個黑色的揹包,從裏面掏出了整整30疊的百元大鈔。

    看着面前堆的跟小山一般的現金,徐遠感覺喉嚨有些發乾。

    30萬或許連二線城市的一套房子首付都不夠,但是一整堆的放在眼前,還是十分的扎眼。

    不過面對這堆百元大鈔,徐遠卻笑着將他推了回去。

    “寧哥,無功不受祿,這錢我真的沒法收。至於幫忙的話,我也說的很清楚了,有事你隨時開口,但我還是喜歡當我的小保安。”

    “你啊!真是不思進取!算了,不談這個,喝酒!”批評了一句,寧哥很是不滿的倒起了酒。

    酒過三巡,徐遠也喝了個五分醉。

    藉着上廁所的功夫,徐遠拿着手機,猶豫再三還是撥通了報警電話。

    “喂,幺幺零嗎?音浪酒吧v08包廂有人聚衆玩冰……”

    雖然把包廂號都點明瞭,但徐遠最終也沒說出寧哥的名字,這大概是他對昔日的戰友僅剩的一絲仁義。

    他也不明白曾經路見不平一聲吼的戰友,怎麼會走上了這種路子。

    或許是這個社會太殘酷了吧,也可能是寧哥對於當初部隊的處分心生怨念,最終導致走上歧途。

    一邊是過命的戰友情,一邊是國法,徐遠內心真是無比的折磨。

    從衛生間出來後,徐遠給寧哥發了一條巨信,謊稱自己臨時有急事,接着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酒吧。

    叼着煙,背影落寞的走在街頭,徐遠的心情那是相當的複雜。

    “出來吧,都跟一路了。”

    走進一條燈光昏暗的小道,徐遠突然回頭向着背後空無一物的巷子叫道。

    “小遠,你的反偵察能力還是那麼優秀,這都讓你發現了。”

    伴隨着聲音響起的還有零零落落的掌聲,而寧哥的身影也從某處陰暗中顯現出來。

    “是寧哥啊?你不是還在酒吧裏嗎?”徐遠裝傻充愣的問道。

    “你都報警了,我還不溜的話,是想等着被抓嗎?”寧哥冷笑。

    聽到寧哥把話挑明,徐遠忍不住長嘆一口氣,他臉上帶着一絲痛苦,說道:“寧哥,你自首吧!”

    “我爲什麼要自首?”寧哥反問道。

    “你身上那股子燒豬肉味,連酒氣都掩蓋不住,那他媽的就是製冰的味道!別以爲我不知道!”徐遠怒目圓瞪的喝道。

    “你真是屬狗鼻,我都換了件新衣服了,還是讓你聞出來。”寧哥嗅了嗅衣服,倒沒有聞出什麼特別的味道。

    “寧哥,你碰什麼不好,爲什麼偏偏要碰那種東西!”徐遠痛苦的質問。

    “錢那可是好東西啊!”寧哥感慨。

    徐遠的眉頭緊緊的皺着,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曾經那位嫉惡如仇的戰友能說出來的話。

    而寧哥這若無其事的態度,也讓徐遠明白想讓他自首是完全不可能的。

    就在兩人對峙着的時候,突然街頭緩緩拐進來了一輛閃爍着警示燈,車身噴塗有特警字樣的suv。

    看到這輛suv的出現,徐遠的眼睛一下子放出光來。

    可是不等徐遠有所動作,寧哥卻突然亮出了手上的一個裝置,而剛想呼喊的徐遠一下子就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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