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林辰能跟上自己的思路,楚靈也沒再藏着,道:“卡上的內容是:【張曼雯的身體狀況不太好,需日常性地服用一些保健品和藥品。她對此十分上心,一向會在早十點準時服藥】。”
還有這回事?
林辰點頭:“這樣就說得通了。她需要吃藥,而陳流不需要吃藥。如果兇手的計劃是在藥中下毒,自然只可能以張曼雯爲目標。”
“先休息一會兒吧。”
楚靈看了眼窗外夜色,白雪茫茫,不見明月。
“等過倆小時,一起去張曼雯的房間看看。”
“好。”
林辰點頭。
這一刻,他突然感覺到一股舒爽——那是一種無需多言就能互相理解與跟進彼此節奏的默契,這讓他聯想到了原世界裏一首家喻戶曉歌曲的歌詞:
迎面走來的你讓我如此蠢蠢欲動,這種感覺我從未有,CauseIgotacrushonyouwhoyou……
咳咳。
當然,如果將楚靈換成馬大師的話可能也差不多,主要馬大師在上回遊戲裏是對手,相比於合作的默契更多是對立的壓力,那種感覺並不美妙。
一個多小時後,兩人穿上外套,鬼鬼祟祟地下樓,來到位於二樓西面的張曼雯的房間。
門沒鎖,擰動把手直接打開。
這是一個大概有他們臥室1.5倍大的房間,但此刻裏面空無一人。
張曼雯死亡後,他們便將對方搬到了這裏。根據規則,屍體被發現後4小時即自動消失,所以牀上只剩下原先用來遮蓋屍體的白布。
沒人住,壁爐自然也沒生火,有些冷,楚靈拉了拉自己的衣服。
開燈,二人在房間櫃子裏翻找。
很快,林辰便在最左側的櫃子裏發現了好幾罐大大小小各不相同的藥瓶。
“就是這些?”
楚靈走上前來,拿在手上打量,並未發現有什麼異常。
二人打開蓋子,發現所有藥瓶都被打開過,藥瓶封口的鋁箔紙沒有被完全撕破,只是留下了兩個指甲蓋大小的破口。
二人嗅了嗅瓶內的味道,但因爲不是狗鼻子,所以也聞不出什麼問題,感覺就是正常的藥或保健品。
於是,二人分別從每瓶藥裏倒出三枚膠囊,楚靈隨身帶了把簡陋的小刀,用一張紙墊着,將需要動刀的膠囊一個個切開,湊近了觀察。
“看着沒有區別,聞起來也都是一個味道。”
她做出了這樣的結論。
“正常。如果我是殺手,用這種方式殺人後,一定會把那個有問題藥瓶拿走,避免手法暴露。”
“很可惜,這個假設不成立。”
林辰卻是搖頭。
“今早我去給張曼雯送東西的時候,她跟我聊了一段時間。她說她晚上睡覺的時候會習慣性地鎖門。也就是說,除非昨晚殺手在外面下雪的情況下強行依靠繩子從窗戶爬進來,否則整個夜晚她的房間內應該只有她一人,這段時間兇手無法作案。”
“我今天幫她送完東西后準備離開前,她本來打算讓我幫忙鎖門的,後來放棄了,估計就是因爲等會要去房間服藥。”
楚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也就是說,她在房間喫完藥後出門、將房門上了鎖,而鑰匙又一直被她隨身帶着。假如兇手是趁她化妝期間將一瓶裝滿了毒膠囊的藥替換掉了她本來的藥,那麼這瓶藥此後就不可能再被換回來。”
“也許這其中某瓶藥裏全都是毒膠囊?都有毒,所以切開看自然也都一樣。”
“如果是這樣,我作爲兇手,一定會想方設法將它們回收,因爲它們能幫我殺人。”
“或許已經有人趁我們過來之前將東西調換了回去?”
“很可惜,這個假設不成立。”
楚靈搖了搖頭:“中午,我是最後離開這個房間的玩家。離開前,我將我的一根頭髮夾在了門縫裏。如果此後有玩家一個人悄悄過來,只要開門,我的頭髮就會掉在地上。”
“可我剛纔仔細看過,頭髮是在我開門後才掉落的,並且它最初的確被夾在我所放置的那個位置。”
這女人這麼細?
林辰有些驚訝。
晚間,走廊上油燈散發的光芒並不明亮。除非刻意關注,否則很難在開門前發現門縫裏夾了一根頭髮。
如果是早間光線充足的時候,作爲身經磨練的詭異遊戲玩家,確實有可能提前發現端倪。
問題在於,今日,張曼雯死亡後,除任務時間,玩家們至少是兩兩一起行動。
即使中間有片刻分離,這個“片刻”也不長。
必須得考慮到,如果隨身帶着一罐藥瓶,但凡步伐稍快,就一定會發出聲響,很容易被人發覺到異常。
也就是說,假如兇手的作案方式爲:在張曼雯化妝時潛入她的房間換藥,再趁之後某個時間段把毒藥更換回來,那麼,爲避免引人注目,他必須得在走廊上緩步行走。
張曼雯的房間在二樓的最西側,距此最近的玩家房間都有三十多米。
因此,即使是這個玩家動的手,他也必須要在這三十米的行進過程中儘量保持步伐的緩慢和平穩。
倒不是說一定不可能,只是光這麼想象起畫面,就感覺有些滑稽。
“如果兇手確實是依靠這些膠囊來製作定時毒藥,爲儘可能避免暴露…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林辰深吸一口氣:“他只帶了一枚毒膠囊。來到房間後,他將膠囊放入瓶內,下毒後迅速離開,這個過程可能只需花費十餘秒。”
“意思,兇手採用了一種特殊手法,使張曼雯恰好從藥瓶內倒出了那枚有毒的膠囊。”
楚靈接話,二人對視一眼,都感覺背後泛起一股涼意。
的確,這樣一來,後續一切都能解釋的通了。
然而,這裏的每瓶藥瓶裏至少都還有20餘粒膠囊。
算作20,加入毒膠囊後就變成了21。
兇手需要做的,便是設法將1/21的可能變成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