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在作案完成後並未選擇直接將刀帶走,而是擦拭了刀柄的指紋痕跡,隨即將其留在現場,獨身離開。
“如果他將刀帶走,還需要專門去水池對刀進行清洗。他不確定我們會在什麼時候回來,外加布置密室大概也需要時間…因此索性將它留在現場。”
霍雲猜測。
隨後,有人下樓取來道具,於是衆人都戴上了一次性浴帽和食物手套,在房間內仔細查看,希望能發現兇手可能留下的蛛絲馬跡,可惜幾乎沒有收穫。
顯然,這名殺手相當膽大心細。
不過,查到門口的時候,林辰卻發現門口的地毯有明顯的溼潤痕跡。
怎麼回事?
本次遊戲中,雖然每個房間都配備了拖鞋,可如果穿着拖鞋遇到突發狀況會很不方便,所以大家平日基本都穿着自己的鞋裏裏外外地踩。
不過,出入口都在一樓,而玩家們集中住在二三樓。就算有人回來時腳底沾了些雪,一樓本來就要走一段路,外加二樓走廊還鋪滿了地毯,所以腳底的雪不可能被帶回房間。
莫非……
他擡頭看了一眼,這處水漬的正上方就是門閂的位置。
腦中靈光乍現。
“我可能知道兇手是怎樣佈置出這個密室的了。”
起身回望衆人,他緩緩說道。
嗯?
衆人心中一動,胡東來連忙問:“怎麼說?”
“你們仔細看這個門閂。”
林辰指向門閂:“它由兩部分組成,第一部分是其中一端半固定在門框上的、可一百八十度旋轉的鐵條,另一部分則是右側門上凹陷下去、但中心鏤空的凹槽。”
“將這根鐵條往右打,卡進凹槽內,即可從內反鎖房門。按理說,這個操作只有在房間內的人才能做到。”
“然而,兇手提前在這個凹槽內卡入冰塊,在即將出門前留下供手臂出入的門縫,用手將鐵條打到最高,最後迅速將手抽出、關門,讓鐵條恰好裝在冰塊上。”
“也就是說,兇手剛離開的時候,這裏還不是一間密室。但一段時間後,冰塊融化變成水,鐵條緩緩下落,最終卡入凹槽中,將房門從內反鎖,於是便成了密室。”
他緩緩說道。
“這不對啊!”
柯寶嚷嚷道:“既然如此,爲啥還要冰塊兒呢?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因爲鐵條重量不小,而凹槽並不算深。”
聽懂了林辰的解釋,墨紫鳶上前撥弄鐵條連續試了好幾遍。
要麼用手將鐵條放入凹槽,要麼從低處讓鐵條落入凹槽,這樣才能確保鎖上。
如果從高處讓鐵條在重力影響下砸落的話,由於凹槽不深,碰撞後反而會被彈開。
鐵條左端的旋轉點並非被固定卡死,前後左右都有一定活動範圍。一旦被彈開,後續再度精準落回的可能性很小,也就沒法鎖門。
“可冰塊不也很硬嗎?”
胡東來忍不住道,林辰搖搖頭:“所以不是冰塊,而是雪。去外面抓一捧雪放入凹槽,雪不硬,可以起到緩衝作用,它不會讓鐵條彈開,且融化速度也比冰塊更快。”
聞言,大家都走過去上手摸了摸,發現情況確如蕭炎所言。
如此看來,這個推理應該是正確的。
問題在於,即使如此,也只是知道兇手的手法,而無法鎖定兇手。
注視着地上這具屍體,林辰微微皺眉,總覺得這個案發現場有些莫名詭異。
屍體痙攣…這種現象較爲罕見,其形成原因通常是死者生前有過劇烈運動或精神高度緊張、激動。
不論秦羅敷先前窩在房間是否是在睡覺,哪怕不是,也應該不會在房間裏偷偷做運動搞健身吧?
因此,排除劇烈運動這一項可能,那就是精神高度緊張或激動……
死不瞑目的她,死前究竟遭遇了什麼?
另一邊,墨紫鳶佯裝出門透透氣,實則來到房門外的走廊,雙手架在圍欄上俯瞰一樓,神色有些糾結,心中似乎正在丈量着什麼東西。
沉吟了好一會兒,最終長吁一口氣。
試一試吧。
於是,她從口袋裏將那張白紙紅字的紙條拿出來,握在掌心,閉眼——
發動能力!
瞬間,她感覺大腦一陣暈眩,面色瞬間蒼白了幾分。像是突然低血糖,若非雙手扶着欄杆可能會直接暈倒。
她發動能力的代價是在接下來的24小時內陷入相對虛弱狀態,這也就是她爲什麼要一個人偷偷出來。
畢竟,兇手就在那羣人中間,她不敢在裁決者面前示弱。
數秒後,她腦中想起一道聲音,。
可也就是這道聲音,使她臉色從本來的些微蒼白變成了慘白,像是受到驚嚇,外加身體本就虛弱,雙腿一軟,啪的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啊?
房內有人注意到剛纔還站的好好的墨紫鳶突然摔倒,立刻上前。
“怎麼?”
“發生什麼事了?”
很快,大家都圍了過來。
獨自坐在地上,墨紫鳶仰面俯視,只見大家將自己團團包圍,俯瞰自身,神色各異,猶如一張張表情生動的臉譜。
而其中一張臉譜之下,便是那位神祕裁決者歇斯底里的狂笑。
想到這點,她後背不由滲出冷汗。
接着,楚靈伸手將其從地上拉起,注意到剛纔還氣色紅潤的墨紫鳶此時莫名白了臉色。
“你使用了能力?”
“…是。”
墨紫鳶點頭。
她不打算隱瞞了。
“我的能力是證物鑑定,可以鑑定出某樣東西上的常規生物信息。”
“比如,我們先前都收到了一張紙,紙很可能是兇手寫好並塞入我們房間的。因此,我對它使用了證物鑑定,想知道其上筆跡出於誰人之手,想着這樣也許就能搞清裁決者的身份。”
“所以,結果呢?難道查不出來?”
艾昆問道。
“不…查出來了。”
墨紫鳶深吸一口氣。
“寫下這些紙條的人…是左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