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白雪漸稀,暮色將臨。
飯後,大家各幹各事。
截至目前,明面上的情報線索尚不足以明確指向剩下幾人中的任一目標,所以大家很識趣地沒有輕舉妄動。
如果指定一人爲裁決者將其抹殺並通關,那是純粹運氣好;可如果錯殺,既然你先前那樣不負責任地殺了別人,那麼後續別人自然也能用這個理由殺了你。
——與其讓你死在裁決者手裏,還不如死在我手裏來得好呢,這個理由十分通用。
不過,當前人數雖然比不上最初,但也還沒到形單影隻的地步。一旦因爲局勢混亂而導致互相傷害,哪怕沒有真的殺人,即使只是受傷,也相當於削減戰力。
裁決者在力量上已超過普通玩家,人數稀少的話,他或許都不屑於繼續隱藏,而將直接現身,逐個擊破。
18:17。
俗話說的好,計劃趕不上變化,所謂的暗號暗語這會兒根本用不上,因爲蕭炎跟楚靈都不在一樓客廳,此時在客廳的只有敖觀海跟柯寶兩個。
片刻,墨紫鳶跑到二人視野範圍內的樓梯口處朝他們招了招手。
見狀,敖觀海跟柯寶兩人立刻跟上。
“她今天似乎拿到了一些比較重要的線索,打算跟我商量。”
一邊走,墨紫鳶一邊低聲:“不出意外,今晚或者明天中午前,她就有主動出擊的打算。”
“線索個屁,她絕對就是裁決者,這是把你當豬養呢。”
柯寶碎了一嘴。
敖觀海拿了一把砍骨菜刀,而柯寶則是拿了一把水果刀,各自藏在腰間。
此外,上樓前,他們專門檢查過一樓菜刀的數量,確認沒有少刀,也就意味着對方手裏沒有刀具類武器。
終於,來到二樓東面最靠近小陽臺的房間——這裏並非任何一位玩家的房間,本是一間空房,但楚靈先前表示,自己會在這兒等墨紫鳶過來。
走廊上大部分區域都鋪有地毯,木門本身也比較厚重。除非刻意發出聲響,否則屋內的人基本聽不見屋外的腳步聲。
三人站在門前。
“就是這兒。”
說完,墨紫鳶讓開一個身位,但敖觀海卻是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搖頭,指了指門。
“敲門,然後進去。”
墨紫鳶回頭看了他一眼:“不信任我?”
“大家都在一起合作,誰敲不都一樣?”
敖觀海不置可否。
墨紫鳶輕吸一口氣,伸手,指節敲響房門。
咚咚咚~
等待數秒,屋內卻沒有傳來任何動靜。
怎麼回事?
後方,兩個男人皺起眉頭,墨紫鳶同樣疑惑:“沒騙你們,她先前確實說在這兒等我。”
說着,見裏面沒反應,她抓上門把手,轉動——
咔嚓。
門沒從內部上鎖,可以直接打開。
走進,屋外已經黃昏,屋內光線暗淡,三人第一時間還以爲屋裏沒人,走進後才發現牀對面的靠窗側有一雙腳伸出了牀體的輪廓。
莫非?!
什麼鬼?
三人都面面相覷。
楚靈居然被殺了?
誰幹的?
“等等,窗外…那裏有人?!”
突然,墨紫鳶好似注意到了什麼,指向窗外疾呼,敖觀海和柯寶聞聲一驚,望向窗外——
咻!
就在這時,趁他倆沒注意,地上本該是一具死屍的楚靈突然動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然伸手扯向懸掛在窗簾旁、和窗簾顏色相近而沒有被第一時間發現的細小繩索!
哈?!
這邊,儘管敖觀海和柯寶被剛纔墨紫鳶那驚乍的一聲給吸引,但也沒有完全放鬆警惕,仍舊留了一絲注意力在地上的屍體上,也聽着身後墨紫鳶的動靜。
結果,餘光瞥見渾身是血的屍體突然動彈,兩人迅速反應過來對方這是詐死,離得較近的敖觀海首先攥着手裏的砍骨菜刀就要朝楚靈劈去,不料頭頂傳來一道砰響。
嘩啦!
瞬間,一大攤白色粉末狀的物質從天而降!
也就在拉動繩線的剎那,楚靈抓起一旁被提前放置在牀沿邊緣的薄毯,翻手一甩便將自己大半個身子裹住。另一邊的墨紫鳶則是後退數步,二女用各自的方式避免自己被上方傾灑而下的東西沾染。
生石灰粉。
至於儲藏石灰粉的道具也很簡單——從禮堂裏找來的、幾日前婚禮現場上佈置的一個爆裂禮球,將石灰粉藏入球內,合上,找一個合適的位置掛好,最後找機會拉動繩索,使其爆裂。
如果是在光線充足的日間,足夠謹慎的話,敖觀海或柯寶也許能在進入房間不久後用餘光瞥見上方的陷阱。
然而,現在是黃昏時分,屋內相對昏暗,而且城堡層高不低,外加地上還有一具意料之外的屍體,這些吸引了他們太多注意力,因而被算計了進去。
“我草泥馬!”
飆出一句標準的C語言,被生石灰沾上面部的敖觀海跟柯寶此刻就如兩隻無頭蒼蠅到處亂竄,卻又不敢睜眼鎖定目標。
趁此機會,楚靈甩開薄毯,一個靈巧的翻身從牀上翻了過去,跟另一邊的墨紫鳶會合。
同一時間,墨紫鳶也沒閒着,從一旁櫃子裏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用空酒瓶裝着的幾瓶自來水朝兩人潑去!
生石灰遇水瞬間反應,灼燙無比!
“媽的,敢陰老子!老子砍死你們兩個臭娘們!”
雖然痛苦,但還不至於被直接剝奪戰鬥力,敖觀海反倒因此陷入狂化狀態。
爲避免倆人得手後直接跳傘,他三步並兩步地如一頭蠻牛率先衝到門邊,摸到門框後確認位置,一手將門甩關,迅速轉身對敵。
沒法睜眼看清,可身體卻在這種危機狀態下本能地提高了其他感官的感應力,他循着聲音的方向揮動砍骨刀,動作狠辣。
以二女這小身板,但凡被砍中一下,絕對皮開肉綻。如果劈中腰部,甚至可能被當場腰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