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幹什麼?放開!”

    白起看着那位奇怪的男人,身爲將軍平時氣力如牛的他,竟然挪不動金髮男子的手分毫。

    “這麼死了,你一點也不覺得可惜嗎?”

    “我是一名軍人!君要臣死我不得不死,即便心有不甘,但我白起即便是死!也要對大秦忠心不二,我不能拖住王上統一的腳步!”

    “傻瓜!”

    金髮男子嘲諷地說道。

    “你所謂的王上,不過是將你推了出去做個替死鬼罷了,他有什麼值得你爲他犧牲性命的。”

    聽着金髮男子帶有蠱惑性的話語,白起大喝一聲。

    使盡全身力氣掙脫掉男子的束縛。

    將那把青銅劍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速度之快,讓人歎爲觀止。

    白起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爲他害怕了,遲疑了,懷疑起自己的忠誠了!

    因爲就在金髮男子將自己心裏所想的那一刻說出來的時候,他就害怕死了!

    白起覺得很丟臉,自己竟然害怕去死。

    所以,爲了不讓那股求生的念頭再次佔據理智。

    白起還不猶豫地抹向了自己的脖子。

    “白起!”

    金髮男子大叫一聲。

    可惜白起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金髮男子看着瞳孔漸漸放大的白起,嘆了一口氣,捂住自己的臉,身體不住地顫抖。

    剛開始以爲他是在哭泣,誰知道他將手放向額頭,這纔看清楚,他是在笑!

    笑得格外陰沉。

    金髮男子看着地上的白起如同看着一團死肉一樣。

    默默地將右手腕的裝置開啓。

    從裝置裏面冒出一個金色的圓形光球,淡淡說道。

    “愚忠之人,不過我很欣賞你們華夏的古人,雖然我將“光源”分裂出一小部分給了白狼,不過依然可以讓你白起爲我所用。”

    說着,金髮男子就將光源扔了出去。

    光源就像有生命一般,懸浮在白起身體正上方。

    就在這時,金髮男子面前多出了一個屏幕,他捂着下巴。

    在屏幕上上下翻轉,嘴裏唸唸有詞道。

    “選什麼好呢?如此愚忠之人,真的是不好控制,魔族系列,天使系列?不,這些都不好玩兒,呵呵,有了!喪屍系列不錯,雖然屬於低階,但更好控制,對於蘇澈這樣的變量不能再存在了。”

    說完,金髮男子點擊了一下屏幕。

    光源散發出光芒,照射在白起的身體上。

    白起的身體猶如全身抽筋一般,不停地抖動起來。

    金髮男子看着眼前的一切,陰沉道。

    “我很期待,你最後能在我的“遊戲”裏扮演一個怎樣的角色...”

    不知過了多少年,可能是由於自己殺戮太重,白起剃光了自己的頭髮,穿上了僧袍,躲到了一處涼亭。

    每天漫無目的地下棋,也許是因爲自己死後的地方也是在涼亭的緣故吧。

    從那時起,每當有人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他都會講一遍自己的故事。

    “這就是我所要講的故事。”

    老和尚微微一笑,將茶水一飲而盡。

    三保低着頭想了一會兒,隨後同樣也將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

    他咳嗽了一下,問道。

    “所以你不叫枯木,而是叫白起纔對,那我是第幾個來到這裏,聽你講這個故事的人?”

    “第三個,當然你們來到這裏相隔的時間起碼有幾百年了。”

    “哦~”

    三保聽後,面色依然不變,於是他又問道。

    “我在想,你給我講這個故事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只是爲了打發時間?還是希望有人能理解你的苦衷?”

    白起不顧眼前三保驚訝的眼神,他脫下了自己的僧袍。

    只見僧袍裏面盡是森森白骨與腐爛的肉。

    原來,白起除了那張臉,整個身體早已喪屍化了。

    白起站了起來,看着三保十分嚴肅地問道。

    “你覺得曾經作爲一個人類,如今卻變成了這樣,本想贖罪自己所犯過的殺戮,結果成了別人手中過的刀,是對還是錯?”

    三保埋頭想了想,十分誠懇地答道。

    “人類這東西確實有趣的得很,當到了困境時,有失了本心,往往想的是一種虛無的宗教信仰來說服自己,自認風雨欲來之時,又想着獨善其身,無時無刻地無刻地在自己告訴自己說心向曹營,身向漢,呵呵,好像自己多麼無辜一樣。”

    白起的臉上冷了下來問道。

    “你不覺得這是形勢所迫嗎?”

    “是也不是,不過我倒認爲,這人啊,萬萬不可失了心氣兒,忘了本心。”

    “您的這個故事似乎在說,天下萬般兵刃,唯有過往傷人最深,看上去很是無奈,但在我眼中,只有二字。”

    “哪兩個字?”

    “矯情!”

    矯情?這就是你的答案?

    白起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

    自己這幾百年一直認爲自己是身不由己,對於被那金髮男子復活過後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形勢所迫,是被逼的。

    像一個玩具一樣,被困在這裏這麼多年。

    而且這麼多年來,自己並非有意想去殺戮的。

    現在的自己就是金髮男子手下的一條狗而已。

    苟且地活着,卑微地活着,再也不能回到過去的世界活下去。

    壓抑了自己的情感,壓抑了自己的抱負,好不容易碰上一個擁有宗教信仰之人,想不到居然得到的是這個答案。

    矯情!

    白起臉色鐵青,胸口也有些起伏,似乎是生氣了。

    “看來你們道士,比起我這信佛的更沒有七情六慾。”

    三保端起桌上最後一杯茶水,喝了下去。

    笑着說道。

    “您可知道狼這種動物?”

    “自然知道。”

    “剛纔你說人的七情六慾,無論信奉任何信仰都是有的,但是你可知道人是怎麼馴化狼的嗎?”

    “扔骨頭唄!”

    白起甩了甩手,顯然還沒從剛剛的失望情緒裏走出來。

    “據我所知,這人馴化狼確實要喂骨頭,且要定時定量定規矩,一旦養成習慣這狼就心甘情願地變成了聽話的狗對嗎?”

    白起沒有答話,反而轉頭用着疑惑的眼神看着三保。

    這位年輕的道士走出亭子外,捲起袖子,輕聲道。

    “如果用同樣的方式,放在人身上呢?”

    “那...人也會變成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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