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英喆擰眉:“不會是沒來得及吃藥,人就沒了吧。”

    俞涼認爲有這個可能:“也許。”

    “那就去找屍體啊。”巫戒雙手扣住後腦勺,左右張望,“分屍總不該在現場分吧。”

    “爲什麼是分屍?”

    巫戒一下竄到最裏面,從一家服裝店裏拎出一包工具,裏面有各種各樣的扳手螺絲等工具,甚至有一把鋸子。

    俞涼把那把鋸子提起來比劃了一下。

    確實是把很趁手的工具。

    說到分屍,最佳的地點一般都在有水流的地方,比如商城裏的廁所。

    但第一層只有店鋪。

    幾人只好再次分頭行動,看下服裝店內還有沒有其他的線索。

    結果就是,沒有。

    燈第二次熄滅了。

    不安開始蔓延。

    開關燈就是在告誡他們時間快到了,如果在第三次熄燈之前他們還沒找到奶奶,所有人都會死。

    俞涼認爲小蕾會去鎖門是因爲她認爲那些人要把奶奶帶到門外去。

    黑暗中他聽着假人摩肩接踵的聲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按照邏輯判斷,如果奶奶已經被帶出門外,她不會鎖門,說明奶奶被移到了別的地方進行分屍。

    然後他們回頭將小蕾也殺死了。

    有假人貼着他的胳膊走過,俞涼扶住額頭。

    他被巫戒帶入了一個思維盲區。

    他爲什麼先入爲主地認爲小蕾奶奶一定是被這些工具分屍了,而不是關注這些工具本身的用途。

    一樓,不止這扇玻璃門後的服裝店,還有一個他們一開始就觀察過,然後忽略掉的存在。

    燈光重新亮起,他們都被假人所包圍了。

    俞涼把它們全部推到一邊,那些假人緩慢地爬起來試圖抓住他。

    “電梯。”他衝其他人道,“快到電梯那邊去。”

    閉合的金屬門後可能就是他們這次任務的目標。

    丁嘉暄用力去掰電梯門,但他的技能被削弱得太厲害,甩着手搖頭:“不行,打不開,也許我們合力的話可以,但需要的時間太久了。”

    俞涼在電梯門上用力踹了一腳:“來不及。”

    “我試試?”單英喆指了指自己。

    他的技能是瞬移,這個技能是可以無視阻隔的。

    “我們的任務只是‘找到奶奶’,並沒有說我們一定要把它從電梯裏帶出來。”

    俞涼眼睛一亮,他拍拍單英喆的肩膀:“那你小心一點。”

    巫戒在一旁賊兮兮地笑:“不會一進去就有一個掛在那的白眼老太盯着你笑吧。”

    單英喆翻了巫戒一個白眼:“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巫戒被懟了也不在乎:“我就事論事。”

    單英喆使用了技能。

    在他的身形消失的瞬間,所有人的腦海裏都響起了機械音。

    【玩家俞涼、單英喆、丁嘉暄、巫戒,完成支線任務:尋找奶奶,獎勵:通往二樓的鑰匙x1】

    【獲得夢魘之牌遊戲線索一條:子游戲規則隨機變化,千萬不要墨守成規哦】

    應該是指每一輪的子游戲規則都不一樣,這一輪是夢中夢,下一輪就是其他的東西。

    俞涼:“還算有用的線索。”

    單英喆出來的時候手裏捏着一把鑰匙,臉有些白。

    自己進去的時候小蕾奶奶倒掛在屋頂,和自己面面相覷,差點嚇得他心臟病發作。

    他怒斥巫戒:“你早就看見了吧!”

    他早就看見電梯裏倒掛的屍體了卻不說!

    巫戒聳肩,玩味地挑釁他:“說了多沒意思。”

    他眼睛微轉,落到俞涼的臉上,擡手拍拍俞涼的腦袋:“真不錯。”

    俞涼:“……”拍什麼拍。

    這傢伙就是故意的,早就知道答案了,還故意拋出一些線索讓別人自己去猜。

    巫戒很享受這種別人想幹掉他卻又幹不掉的感覺,開鎖的路上一路哼歌。

    幾個人順利上到二樓。

    二樓是一個巨大的展示廳,溫暖的黃色燈光將每一幅畫都襯托出來。

    但這些畫的內容卻叫人不明覺厲。

    有巫戒在樓梯間暴打蛇身鬼,他看見電梯裏的奶奶的透視圖,還有丁嘉暄被假人撲到,和單英喆一起架住假人,俞涼在地上摸索的寫實畫……

    作品將近百幅,全部都是他們進入樓內所經歷的事情。

    單英喆看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這是什麼,監視還是預知?!”

    俞涼搖頭:“不清楚,可能是線索。”

    他們很快就抵達二樓的盡頭,登上樓梯。

    等他們的身形全部消失,如果此刻還有人回頭看,就會發現那些畫框上其實什麼都沒有。

    俞涼最先走到三樓。

    三樓的門口掛了一個牌子,上面寫着“心想事成繪畫館”。

    裏面沒有服務人員,只有四張椅子,對應着四塊空白的畫板。

    好像預料到會來四個人似的。

    俞涼走到三樓盡頭:“四把鎖。”

    單英喆在畫架後面找到了一個盒子:“這裏有個盒子——每個畫架後面都有。”

    他晃了晃,有物體在裏面翻滾。

    這樣提示就很明顯了,需要他們四個人分別畫一幅畫。

    四個盒子裏可能分別放了一把鑰匙。

    巫戒第一個坐下:“有意思,我喜歡。”

    俞涼挑了個離自己最近的位置。

    握住筆的瞬間,背上多了一些沉重的感覺。

    好像有什麼人趴在他的背上,握住了他的手,操縱他繪畫。

    俞涼甚至能感覺到有冰冷的氣息擦過他的脖子,整起一身雞皮疙瘩。

    意識彷彿都被奪去。

    再次回神的時候,一幅畫已經完成了。

    畫布上,自己被畫得栩栩如生。

    他靠在牆壁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那把匕首他認識,此刻就安靜躺在自己的大腿外側。

    握住刀柄的人是一個隱匿在黑暗中的背影,根本辨認不出是誰。

    他聽見周圍的人倒吸了一口氣。

    單英喆的四肢和頭都被鬼魂抓着往外扯,他被鬼五馬分屍了。

    丁嘉暄脖子上騎着一隻鬼,身上都是白色的絲線,像一個提線木偶。

    而巫戒,他的陰陽眼被挖了出來,倒在了臭水溝裏。

    四個人的第一反應都是——

    這是在語言他們的死狀。

    俞涼用力搖頭:“別信。”

    這是一種很強大的心理暗示,越是讓自己不去想,它就越在大腦裏生根發芽。

    而且這個繪畫館的名字上就有“心想事成”四個字。

    明明是祝福的成語,卻變了味兒。

    “啪嗒”一聲,畫架後面的盒子開了。

    俞涼從裏面挖出鑰匙,轉開了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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