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個遊戲真的能實現這個願望,他們就不用異地戀了。

    他當然清楚許願要付出代價,但程雲野在,代價好像也沒這麼重要。

    有一種不管不顧直接背靠大boss擺爛的美。

    俞涼被自己的想法逗樂。

    他還是更喜歡依賴自己的能力,不能什麼事都靠程雲野。

    俞涼收回筆,心裏想着鬼會用什麼方式來問他收取代價。

    他聽見宋華池正在奮筆疾書。

    他寫得很快,彷彿不用思考,直接就把自己的願望全部寫好了。

    瓜瓜蹲在他邊上,指了指宋華池的狗啃字:“?”

    宋華池有些尷尬,用手指戳住它的腦門:“……你看不懂的。”

    這是人類的文字。

    瓜瓜搖頭,執意指着那幾個字。

    宋華池罕見地微微紅臉:“醜是醜了點,我還會繼續練的。”

    在倒計時結束之前,俞涼再次去了一趟私人醫院。

    那裏依然高牆聳立。

    他果然在附近找到了那幾個要來重新體檢的玩家。

    其中還有找他們麻煩的那個小跟班。

    他見到俞涼和宋華池,剛要幸災樂禍地指着他們嘲笑,發現兩個人兩手空空,表情並沒有很凝重,臉又垮了下來。

    是來看笑話的?

    俞涼當然不是來看笑話的。

    他和宋華池並未走遠,默默觀察他們。

    牆內到底是什麼情況,可能需要這些玩家的“幫忙”。

    宋華池倚着牆:“他們會死。”

    他表情冷淡,別人的死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俞涼同意道:“嗯,救不了。”

    唯一能用來體檢的私立醫院已經沒了。

    換個出發點想,哪怕他們能重新檢測一次,之前被判定成不合格的項目,檢測結果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更改嗎?

    遊戲彷彿故意不直接殺死他們,而是把這些人聚到一起,慢條斯理地折磨。

    還有一個俞涼看着比較眼熟的人也在其中。

    他正和其他人說着什麼。

    此時另外的玩家加入進來,幾個人似乎爆發了衝突。

    他們或多或少都對自己即將面對的事情有個心理準備,或試圖找到救命的辦法,或逆來順受,想着我死了別人也得死。

    這個人萬萬沒想到這種時候對方會下死手,倒了下去。

    在他死掉的瞬間,牆內發生了異動。

    原本緊閉的牆壁突然裂開一個大洞,一條血肉模糊的樹枝延伸出來,迅速將那具屍體拖了進去。

    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隨即爆發——

    “什麼東西?!”

    “你看清了嗎,是不是一根血管啊?”

    “什麼血管,分明是怪物的手臂!”

    “難道……真的要死了……”

    俞涼站直身子。

    這根樹枝只是被屍體的血給蓋住了原本的顏色。

    在一些部位,他還是能看見粉白色的原身。

    和他夢中看見的一模一樣。

    宋華池:“試着抓一下?”

    他指的是趁樹枝再次出來的時候。

    俞涼點頭:“我們繞開他們。”

    屍體不一定要用人的。

    這裏面的東西飢不擇食,怪物的屍體也可以。

    他們在街上游蕩,很快就撞見一隻迷路的廢墟鼠人。

    它尖銳地嚎叫,撲了過來,直接被宋華池反殺。

    屍體被拖到了高牆的另一端。

    兩個人貼着牆壁靜候裏面的東西出來。

    事實證明他們的計劃是可行的,但沒什麼用。

    裏面的樹枝像知道外面有人在守株待兔,開牆的瞬間將他們推開,等俞涼再想靠近,它已經把屍體拖走了。

    這股力量太大,俞涼單憑自己根本無法抵禦。

    宋華池也是一樣。

    兩人對視一眼。

    看來是沒辦法了。

    另一頭,那些人還在僵持着。

    牆壁裏面傳來刺耳的咀嚼聲。

    這聲音就隔着一堵牆的距離,所有人的臉色都很差。

    他們都明白這聲音意味着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裏面的咀嚼聲終於停了。

    之前被玩家殺死的那人的體檢表落在地上,被其他人拿起查看,發現最後一頁變成了“合格”。

    牆壁上再次打開了一個洞,裏面的東西把這張體檢表收走了。

    “……”

    那幾個人之前推搡的時候有多囂張,現在就有多害怕。

    已經有一個人證明,讓體檢表變成合格的下場是什麼了。

    他們亂成了一鍋粥。

    俞涼沒什麼興趣再看下去:“走吧。”

    這一次倒計時,看來是找不到“樹生花”了。

    但這不代表他還會交白卷。

    俞涼回到房間,試着在紙上寫下“食肉”兩個字,又把自己白天的所見所聞全部寫在上面。

    他不確定裏面那個東西是不是“樹生花”,先寫了看看。

    將調查表填好,俞涼開始思考要許哪些願望。

    這種許願就不能太投入真情實感,否則就會像很期待中彩票那樣,沒實現的話影響自己心態。

    所以他的願望都很接地氣,很普通。

    哪怕是這樣,十個願望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還是多。

    真的要許願,他反而想不出來。

    俞涼轉着筆,托腮看向在邊上打滾的瓜瓜:“瓜瓜,你想不想變成人?”

    正在練習後空翻的瓜瓜聞言差點一頭栽在桌上,幸虧俞涼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別這麼激動……想不想?”

    瓜瓜晃悠着自己的尾巴,用力點頭。

    俞涼“嗯”了一聲,在最後一個空缺的願望欄上寫下“希望瓜瓜可以變成人”。

    倒計時快要結束了。

    俞涼拿着心願單來回踱步,腦子裏還在想代價這件事。

    萬一太過分,他也付不起。

    於是在提交的最後幾分鐘,他重新拿起筆,在最上面寫了一句話。

    [如果你真的會實現我的願望,請你在實現之前先告訴我代價是什麼,我要再考慮考慮]

    這波直接反客爲主。

    與其自己想,不如直接問。

    從它的種種安排來看,俞涼感覺這隻鬼是能溝通的。

    當天晚上,他做了個夢。

    還是在那個小巷裏,樹枝上變成手的花拉着他去找了那個把自己腦袋擰下來的女人。

    俞涼聽見女人對自己說:“我是根據體檢結果和調查表的正確率來實現心願的。”

    俞涼:“好。”

    女人:“……”

    她咬牙切齒道:“你以後別再在表格上寫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

    他還想再問什麼,就再次被她擰掉了頭。

    醒來的時候自己被人緊緊禁錮在懷裏。

    他回憶着夢裏的內容,微微擡頭,額頭就被人親了一下。

    “俞俞,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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