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會給姜雨修聯繫方式只是因爲他覺得這個人對遊戲的理解和那些普通人不同,很感興趣。
加上他的容貌和身材都很符合自己的理想型。
不過他本身就沒抱有什麼期待,不加拉倒。
但讓巫戒沒想到的是,幾個月後他會收到姜雨修的電話。
那天他照常在準備進遊戲之前去換個新的髮色,理髮師都要上手了,巫戒的手機開始震。
知道他號碼的人寥寥無幾,他盯着這個陌生的同城號碼思考了兩秒還是接通了。
對面傳來呼呼的風聲,人一直沒說話。
巫戒給理髮師打了個手勢,說道:“喂?說話。”
“你在哪裏?”
“……?”巫戒一愣,下意識看向站在一旁同樣一臉懵逼的理髮師。
鬼使神差的,話到了嘴邊又拐了個彎:“我在外面散步,怎麼?”
姜雨修的聲音很低沉,似乎心情不好。
他沉默片刻才說道:“想找你幫個忙。”
巫戒:“?”
他“哦”了一聲,心想你前幾個月都不給我打電話,現在有事需要幫忙反而聯繫我是吧。
但他還是答應了,和理髮師解釋了一下,自己打了個車去指定的地點。
半路上兩個人加了個聯繫方式,巫戒看着這個一抹陽光的頭像,陷入了沉思。
他是在一家咖啡廳門口下車的。
店面的裝修很高雅,他推門而入,直接找到了坐在角落裏的姜雨修。
讓他沒想到的是,姜雨修邊上還有一個人。
對方盤着頭髮,妝容精緻,遠遠見到巫戒還衝他點了點頭。
雖然不知道要做什麼,他還是深吸一口氣,硬着頭皮上了。
原本染的髮色已經退了,黑髮襯得他整個人看起來乖巧了好幾倍。
姜雨修邊上的女人俯首說了些什麼,聽到回答以後臉上的笑容都要遮掩不住。
巫戒一頭霧水,不知爲何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四肢僵硬地走到桌邊,茫然地看向姜雨修,不知道該怎麼說開場白。
“這位是我母親。”姜雨修起身介紹,又拉了拉巫戒的手,很自然地坐到他那一側,“媽,這是我對象。”
巫戒:“???”
他很快反應過來,長期在遊戲裏鍛煉出來的僞裝能力將他的所有情緒都收攏,乖乖地喊了聲:“阿姨好。”
姜雨修的媽媽看起來很好相處,拉着他噓寒問暖,又問姜雨修平常對他好不好。
這些問題他都答不出來,只好乾笑着敷衍幾句,大部分時候都是姜雨修在替自己回答。
作爲一個母胎單身漢,巫戒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被作爲“虛假男友”來見別人的親人。
時間彷彿被無限拉長,看得出巫戒的侷促,薑母起身道:“家裏還有些事,我先回去,就不打擾你們了。”
直到她上了司機的車子,巫戒裝出來的笑容瞬間垮塌。
他看向姜雨修:“不是吧,你不是總裁嗎,被催婚什麼樣的假對象找不到,來找我?”
他的語氣還和平常一樣,姜雨修看着他的眼睛,反覆確認對方沒有生氣,認真解釋道:“身邊圈子裏就這麼幾個人,我媽都認識,不方便。抱歉。”
城市的夜生活纔剛剛開始,攤位這裏卻已經人滿爲患。
他帶着姜雨修擠進店內,扯着嗓子問老闆哪裏還有位置。
“等會啊,我給你們在外面支個小桌子成不?”
“好啊,沒關係。”
巫戒說完,才扭頭看向姜雨修:“路邊攤,介意嗎?”
其實他已經做好只要姜雨修搖頭就立馬走人的決定,出乎意料的,對方環顧四周,最終點頭道:“聽你的。”
老闆說是小桌子,就真的是小桌子。
一張摺疊木桌,小小的,配上兩個又矮又脆弱的塑料板凳,兩個身高腿長的人擠在那着實有些滑稽。
巫戒很少在這種攤位喫東西,他就是單純的想逗逗姜雨修。
不過來都來了,哪有不喫的道理。
“我點了一些,不夠的話等會你去那拿盤子,挑好以後給老闆就行了。”
巫戒敲敲桌子,挑着眉問姜雨修喝不喝酒。
燒烤嘛,配點飲料啤酒才過癮。
姜雨修還是那句回答:“都聽你的。”
姜雨修身上還穿着得體的西裝,在這個煙霧繚繞的街口有些格格不入。
巫戒也不跟他說話,默默觀察他的反應。
很明顯這位姜總是第一次來喫路邊攤,很多舉動都透露出他良好的家境和習慣。
但他接受度很高,除了開始的時候看了好幾次隔壁桌吸菸的男人,感到困擾,後面就沒什麼反應了。
倒是巫戒,吵吵嚷嚷地叫那桌的人把煙給掐了。
他不喜歡聞煙味,覺得心煩。
對方還算好說話,瞅了眼兩人,隨手將菸頭扔到了茶水裏。
姜雨修沒吭聲。
母親走後不久就給他留了言,跟他說不想現在結婚就不結,她一看就知道人家是被自己臨時叫來幫忙的。
他動動手指,回了一個句號。
等喫飽了,來接人的司機已經把車停在了不遠處。
姜雨修脫下身上沾了各種味道的外套:“你住哪裏,我送你回去。”
“啊?不用了吧,請我喫飯就夠了,我自己走回去。拜拜。”
他說完,自顧自地掉頭就走。
走了一個路口,才發現姜雨修還跟在自己後面。
他不得不停下腳步,面帶疑惑地問:“你不是有司機嗎?”
“喫多了,我也走走。”
“……”巫戒語塞。
他心中有隱隱的竊喜,臉上還是掛着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哦。”
巫戒就住在市中心附近的一個老式小區內。
他對住所的新舊沒什麼興趣,只要能住人就行。
這個小區的租金不高,位置又好,去哪裏都方便,自然是他的首選。
他都快到家了,姜雨修終於開口,問了個讓他能平地摔的問題。
“你……有男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