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七點,顧鋮就已經迷迷糊糊的坐起身,他總感覺自己的腦袋現在是一團漿糊。
一晚上的思考讓他有些疲憊,但精神上的填補卻讓他很是滿足。
很矛盾不是嗎?
伸了個懶腰,顧鋮從牀上飄了起來,輕靈的游到洗手間,準備洗漱。
突然間,顧鋮發現了什麼。
“臥槽?”
他看着自己浮空的樣子,臉上滿是驚訝,好像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
“我這是…”
“沒睡醒?”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鏡子裏,自己的影像露出一道無奈的眼神,一邊搖頭一邊指了指脖子。
顧鋮嚥了一口口水,僵硬的去摸那枚吊墜。
鏡子裏的顧鋮終於點了點頭,隨後十分溫柔的對着顧鋮微笑。
顧鋮的手緊握住吊墜,鏡子裏的自己也隨之發生了變化。
湛藍色的眼眸散發出冷暉色的光,深處宛如冰晶一般的雪花烙印格外清晰。
一頭黑色長髮隱約透露出些許冷色調,看起來很是冰冷。
那…真的是自己嗎?
突然,腳踏實地的感覺又回來了。
低下頭,自己正老老實實的站立着,若不是鏡子裏的自己還是那副陌生的樣子,顧鋮還以爲剛纔的不過是場幻覺。
“你是…誰?”
我好像是在明知故問,又彷彿只是在陳述自己的感嘆。
鏡像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眼神中充滿了落寞,他伸出手觸摸鏡子,好像是想從裏面出來。
顧鋮流着冷汗,心臟不停的在跳動。
緊握住的吊墜散發出晶瑩的光,透過手指的縫隙流向鏡子裏。
“不必驚慌…”
熟悉的聲音,可又是那麼的冷漠與怪異。
顧鋮死死地盯着鏡子,不敢移開視線,彷彿只要一個不注意,鏡子裏的人就會出來一般。
“罷了…”
好像是鏡像在說話,又彷彿是自己在自言自語。
“這本就是屬於你的東西,可惜我的時間並不多了,這個世界便交付於你。”
“雖然已經失敗了兩次,但…”
“大家還是義無反顧呢~”
悲涼的聲音像是邊疆的羌笛,又好像是桂苑中的楠楓,不甘和遺憾,帶着相互對立的希望和救贖。
猛然間,顧鋮睜開了雙眼,還是熟悉的天花板。
他連忙從牀上掙扎起來,不,不是牀。
左手邊是熟悉的綠植,右手邊仍然是那面書牆,還有一個陌生的男人正在翻看着什麼。
顧鋮大口呼吸着,心臟彷彿即將要跳出來一般。
“辦公室?”
他不理解,疑惑的自言自語着。
然後,他的餘光就放在了那個陌生的男人身上。
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消瘦,但總感覺很可靠,雖然長髮並不驚奇,但很少有男人能留出這麼一頭長髮——烏黑亮麗,柔順又聚合,髮尾處點綴着幾縷青綠色,看起來是那麼的恰到好處。
那個男人好像注意到了顧鋮的視線,十分平緩的把手上的書籍合上並放回原位。
這個男人竟長得如此清秀。
一對彎月似的眯眯眼和那彷彿流露靈魂中的笑容相互呼應着,讓他看起來是那麼的溫柔。
他穿着一身筆體的西服,是一種青墨色,和他的氣質很搭,透露出幾分書卷氣息。
“緩過來了?”
他的聲音也是如此平緩,和曦的笑容是那麼的陽光,讓顧鋮剛纔的不舒服全部消失。
這個男人很眼熟,可顧鋮卻想不起來了。
“你是?”
帶着幾分疑惑,顧鋮站起身詢問道。
那個男人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站起來。
“你現在的狀態還是休息一下較好,不要硬撐。”
他走過來扶着我坐下。
我隨着他的動作平緩下來,也是沒有任何反抗的坐了下去。
男人笑着繼續說道,“看起來你的記憶有些混亂,那我便再次介紹吧。”
“我叫蘇,是逐火之蛾分配給二號實驗室的監督者。”
原本平緩的心情一下子就不那麼平緩了。
“蘇?!!”
顧鋮驚奇的叫了一聲,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不是,我剛纔還在和鏡子裏的自己對線,轉眼就碰到了蘇?”
“這一定是夢吧?”
顧鋮瞪大眼睛在腦海中迷茫着。
蘇看着顧鋮捂着腦袋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樣子有些無奈。
“顧主任,我在昨天就應要求檢查了你的記憶,發現你的記憶並不完整,有些多個維度交替影響的情況。”
蘇很是貼心的爲我解釋着。
“梅比烏斯說你曾經生活在另一個世界中,可剛纔我在你的意識海中發現了至少兩個空間維度影響過的痕跡,如果不算這個世界的話…”
“你最少已經漂流過兩次了。”
聽着蘇的話顧鋮愈發迷茫。
昨天?檢查記憶?多個維度?
我昨天不是和梅比烏斯在一起嗎?
我前世不就一個屌絲嗎?
甩了甩頭,蘇沒理由騙我。
按照前世在遊戲裏對他的瞭解,既然他是蘇,那我就有相信他的底氣。
更何況…
自己總是在冥冥中感覺,好像有很多我很熟悉的人在這個世界等着我。
“蘇…”
我眯着眼睛,感覺腦袋脹脹的。
“顧鋮,不知道你有沒有這種感覺,我總覺得你很熟悉,如果我的能力沒有出錯的話,相信曾經在某個維度中我們應該相處得很好。”
蘇扶着顧鋮,眯着的眼睛逐漸睜開,裏面那燙金色的眸子充滿了懷念。
顧鋮沒有出聲,蘇也沒了下文。
“我想你是知道崩壞的,它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威脅,現在全國各地已經出現了許多類似於崩壞獸一樣的怪物正破壞着人類文明。”
沉默了有一會兒,蘇突然走到那面擺放滿綠植的牆邊,緩緩對顧鋮出聲道。
“自然是知道的。”
顧鋮點了點頭,但因爲之前那些怪異的事情還陷入在迷茫的難受中。
好像力竭的人被捆住手腳裝進麻袋,最後丟入大海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