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捲起飄零的冰雪，像是一根根綢緞般漂浮着，絲帶渙散，圍繞透明的弧形能量屏障，像是正在捕捉獵物的蛇，冷銳又致命。
槍尖和劍鋒相互碰撞，摩擦出熱情的火花，是伴隨着晶瑩的落雪，是拂面的清風。
無論碾壓顧鋮多少，凜冬終究還是比小黑隨手凝聚出來的長槍結實，每次交鋒，那柄長槍上都會出現些許裂痕。
又是一記揮砍，兩人趁機拉開身位，顧鋮準是調動起法陣來，大量光芒以粒子的形態紛飛起來，而後又幻化成狂風驟雨一般的利箭縱橫向小黑砸去。
黑壓壓的光。
大抵是如此比喻的。
小黑也沒在意，單腳跺地，大量冰錐自下而上噴涌而出，好似橫貫的利爪，上下兩層如釘耙般交錯。
幾道破空聲伴隨着冰晶碎裂的聲音，讓這片空間被白霧所遮蓋。
很快，又是一道破空聲，那柄長槍被投擲了過來，順着顧鋮的臉頰飛了過去，再後便是凌空的爆炸。
顧鋮已經掌握了一些記憶中的戰鬥方式，他憑藉衝擊力猛地持劍突破煙霧，照着小黑的位置就釋放出大量劍氣。
可那九輪法陣卻應聲破碎。
“什麼？”
顧鋮猛地一驚，身後頓時傳來一股巨力，讓他失去了平衡。
“悲鳴…”
模糊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顧鋮沒有多想，按照記憶中的方式在空中施展起能量。
“悲鳴…輓歌！”
隨着話音消散，陣陣能量自顧鋮體內涌出，大量藍冰色光芒像是火焰一般燃燒起來。
小黑微微一笑，沒有繼續進攻，而是饒有興致的像個站樁法師般調動密密麻麻的冰錐向顧鋮攻去。
顧鋮身邊的法陣隨之凝實許多，大量冰柱拔地而起，一顆菱體冰錐浮空而起，火焰吸收了來自小黑的攻擊。
“去！”
顧鋮揮手，大型冰錐帶着冰柱彷彿是蜿蜒的巨蛇，從各個方位反制小黑，一下子就成了遮天蔽日的景象。
還沒完，顧鋮手中長劍再次揮動，一記十字斬加上橫空的揮砍劍氣直奔小黑。
密密麻麻無死角的攻擊範圍加上冰雪的制動，相信小黑如何也閃躲不過去。
顧鋮便是這麼想的。
“太慢了，花裏胡哨的給誰看呢？”
在顧鋮自信的時候，小黑再次出現在他的身後，一腳就踹了過去。
狗喫屎的身影就飛了出去。
但，這次卻不是顧鋮。
小黑的身體在雪地上摩擦許久才停了下來，那頭長髮隱約間被積雪沾滿了，看得很是狼狽。
顧鋮這次居然用出了完整的刻印的力量，他的身影有些虛幻，一些部位隱約間被火焰覆蓋，看起來像是在修復傷勢。
小黑那腳是徑直從顧鋮的身體上穿了過去，又被凜冬砍了一下，這次喫虧的人就和顧鋮沒關係了。
“孫賊，挺會玩兒啊～”
站起身的小黑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咬牙切齒的看向滿身發光的顧鋮。
這特效，再亮一些都看不到人了。
“你可是說了，我要是傷到你了你就幫我凝聚核心的…”
“是啊，你這喫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傢伙，誰和你說直接塞進去就不算幫你凝聚了？”
小黑突然閃現到顧鋮的身邊，一個上勾拳打在他的小腹上，隨後又用冰凝聚出一把摺疊椅，用力的拍打着。
“啊！”
“出爾反爾！你是小人！”
顧鋮十分不滿，但也只是表面上，他已經感覺到體內的那股力量越來越澎湃起來，對刻印的理解也愈發深邃了。
單獨的刻印就像是個光源，只有加上了特定的力量纔會釋放出熱量。
真正變成太陽。
“聽好了，我接下來說的律者和你理解的並不同。”
顧鋮滿臉狼狽，雖是靈魂體，卻仍然可以看出他實質化的淤青。縱使萬般不滿，他仍舊是聽着小黑的科普。
“和崩壞形成的律者不同，我所謂的律者更像是實力到了某種程度的後天生物，靠着不斷昇華所吸收的的崩壞能最後凝聚出一顆種子。”
“在後天的努力下，這顆種子會不斷的生根發芽，也就是所謂的成熟。”
“由於你身負神力，和種子產生聯繫很簡單。”
小黑用雪在手上演示着種子長成大樹的過程。
“也就是說，人們可以在後天的努力下通過‘種子’這顆媒介溝通起虛數空間，以此達到能量儲存的方式。”
顧鋮聽得有點迷糊。
他的意思是說，我可以像律者一樣從虛數空間調動能量？
還是說自己也會有律者權能？
不愧是相同的人，小黑明顯知道了顧鋮的心思。
“都說了，核心神位都是配套輓歌所使用，你有着無限的可能，關於權能，你完全可以通過後天的練習而掌握，當然…”
小黑露出了莫名的笑容。
“你完全可以用自己的核心吞噬律者的核心，以此加速成長的速度。”
顧鋮張大了嘴巴，這每個字他都知道，連在一起就不知道了。
“你當下的目標應該放在即將降臨的崩壞上，可能還得過一陣？這不重要。”
小黑清咳兩聲。
“你的情況有些特殊，只要肉身撐得住，即便真的是面對神靈也有一戰之力，所以你若是想要提升實力，着重要強化身體的體魄。”
剛說完，小黑像是想到了什麼，又補充了一句。
“不是讓你當小白鼠，你大可以用能量淬體來提升體魄。”
好像生怕顧鋮哪天少了條胳膊似的。
顧鋮滿臉黑線，你覺得他像是那種隨便的人？
“言歸正傳，你的靈魂不需要過多注重，隨着時間推移，它自然會徹底覺醒，我先幫你修復一下傷勢，過會兒讓斯卡蒂給你整個種子玩玩兒。”
小黑很不在意的說，好像將來的困難都不過如此似的。
顧鋮鬆了一口氣，還好，折磨結束了，總算是快要逃離這裏了。
誒？
自己的身體…
還健在嗎？
外界，還是那個實驗室，還是那張手術檯。
不一樣的則是顧鋮從安詳變成了赤裸。
梅比烏斯目不轉睛的盯着顧鋮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