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時刻浮現在眼前的記憶,卻不知何時變爲了過往的雲煙,故國不在,觸摸不到。
那是很久以前的故事…
是一位從小受長輩薰染而對生物學感興趣的孩子,他也曾有過自己天真的夢想,試想着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來造福人類,開闢新時代。
但…
生活哪裏有那麼簡單呢?
未曾被踏足的小徑充滿了未知,礙於朦朧的恐懼,人們往往不敢冒險,只會貪圖於眼前的利益而否認未來的可能。
在那個時間段裏,孩子父母的實驗成果爲社會帶來了巨大的變化,人們因此可以無償享用,以免受病毒侵染,提高身體抗性。
而少年的念想也有極大的可行性,一旦實現,那會讓人類的生活徹底翻新。
可,前人早就說過了,想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並不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實驗室的成果確實造福了社會,但也切實的觸犯到了一些資本家的利益。
個人的力量的弱小的,民衆們的天性又是隨波逐流…
沒有人會在意曾經的美好,他們只會跟隨普遍的聲音去懷疑自己堅信過的一切。
資本家對於社會的控制力是如此恐怖,以至於一直以來倍受美譽的幾人瞬間身敗名裂。
少年被一張虛僞的紙判定爲精神病,父親被冠上造假的名義鋃鐺入獄,母親又淪爲了上流階層的玩物。
一個完美圓滿的家庭因此徹底崩壞。
年幼的少年無法拿出證據,只得眼睜睜看着父母不甘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那個憨厚卻足以撐起一片天的父親坍塌了下來,堅硬的他沒有抗下折磨,最終吊死在牢房中…而那個慈愛又包容一切的母親最終爲了自己的貞潔,跳樓而亡。
父母雙雙斃命的刺激與外界的逼迫讓這個風光一時,被譽爲天才少年的他,真的變成了瘋子…
而迎接他的,卻是比死亡還要可怕的結局——在瘋人院等候壽命耗盡,此後再度受到無法比喻的折磨…
此後,資本家控制了整個實驗室,竊取少年父母的全部實驗數據並全部挪動到他們名下,強行佔爲己有。
從前無償的福利被打上了價格,那些真正一心爲民的“天使”墜落地獄,可恨的魔鬼卻在義正言辭的掌管人間。
那些宛如“耶穌”一般的天使竟試圖犧牲自己來喚醒世界的善意,這是多麼可笑的事情啊!
而最爲可笑的,莫過於那羣矇在鼓裏的愚民。
他們可以輕易的忘卻天使的神聖,在天使親吻世間、舔舐傷口時親手摺斷祂們的羽翼…
這羣愚民唾棄上帝贈予他們的恩賜,蔑視奇蹟與希望,轉而投身於黑暗的壓榨下嘲諷那些真正爲他們付出的神靈,隨後又滿臉劫後餘生的感謝那些吞噬自己血肉的惡鬼。
可笑,又是那麼的可悲…讓人無法理解的同時也充滿了悲憫。
溫柔與善良無法拯救這個世界,在惡意滋生的時候、在人們以慾望爲動力鞭策自己的時候…
崩壞,形成了。
雖然只是一個雛形,卻以絕對的壓制力量席捲而來,世界因此而混亂不堪。
後面,在經歷了無數次的絕望後,人們才幡然醒悟,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多麼可笑。
就像已經陷入泥濘中的旅人正奮力的掙扎…
那是一個黑暗的時代。
是人類的恥辱。
但不知道是蒼天有眼還是祂沒有享受過折磨煩人的快樂。
在人們一敗塗地之時,神明再次降下祂的恩賜,不少足以載入史冊的英雄橫空出世,建立了追求希望火種的組織。
他們從兇獸與不知名的怪物手中奪回了自己的家園,一度帶給了人們切實的希望。
最後…
崩壞雛形所造成的影響竟然被這羣人轉變了回來,人類的高層也放心下來,放手一搏,以半個地球爲代價徹底結束了崩壞的影響。
這個組織的形象也深入人心,成爲了保護者的代表。
這看起來是多麼的榮耀啊…可誰又知道,那個組織的發源地,卻在一家瘋人院呢?
這個組織的的創始人成員中,突然就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就這樣…
已經成爲青年的少年再度出現在人們眼中,也繼續重拾信心,以父母雙姓爲名,再度推發起以往的功績,實現着自己的夢想。
可…
還是那句話,生活從來都沒有那麼簡單。
長時間在陰暗環境下,少年的心態已然發生了改變,在剿滅崩壞時,殺戮的惡意與崩壞能的侵蝕也是反作用到了他身上。
少年愈發偏激,曾經幻想造福人民的夢也轉變成了高高在上的慾望。
他性格的變化讓同爲創始人的夥伴們發覺,並逐漸限制住少年的行動。
最後,在一次實驗中,因爲身體受到崩壞能的影響,他散發出來的能量與身體基因因子的改變也轉化了他手上的公式。
少年掌握的基因技術全部變質,不再能夠造福社會,只會帶來無窮盡的危害,讓人類淪爲崩壞的努力。
很明顯,少年…他失敗了。
那場實驗中,意外發生了,一場爆炸將他實驗的基因融爲實質化的煙雨,席捲整座城市。
那是一次慘絕人寰的夜晚,半個城市的民衆全部變爲死士,崩壞的侵蝕再度重卷而來,窒息般的侵蝕感涌入人們體內。
少年也再度受到了極大的精神衝擊。
他的腦海中,曾經受到過的折磨與同伴們愈發淡漠的眼神讓他深感悲涼。
在少年昏迷之際,那些不法分子組成的“拜神會”趁機而來,奪走了少年最後研究出來的半成品結果。
一夜過後,少年再度失去了所有。
在那個冷寂的清晨,少年收到了人生中第二份虛僞的制定單,也讓他的頭腦重新被慾望所佔領。
“蒼天不公,愚民無救,我爲何不能創造出專屬於我的理想世界呢?”
“讓他們所有人…聽命與我!”
少年的低語好似惡鬼甦醒時的陰翳,熊熊大火包裹着他,縷縷深邃的黑從他身上緩緩飄出。
那一次,少年將他所有的怒火與慾望結合,重新介入到這個世界來,以此高慰曾經的神靈。
那座城市,也淪爲了少年的屠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