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我不知道啊!”沈秋將手一攤,裝糊塗,“我在這裏休息,被你們吵得耳朵疼,不如各位去外頭吵,讓我休息一下。”

    這話一出,老頭老太太頓時怒了。

    “這裏是我家!憑什麼?!”

    沈秋恍然,原來這兩個是這家死去的主人啊!

    “你跟我滾出去!”老太婆蠻橫的拿着柺杖指着她,目光落在那棺材上,瞅了黃嬌嬌一眼,嘿嘿一笑,“原來你把他藏在這裏!他是我的!”

    “老不羞!”黃嬌嬌罵道。

    老頭子喝道:“吵什麼!先把這個外人趕出去再來較量!”

    老太婆和黃嬌嬌都覺得有理,三雙惡狠狠的眼睛向沈秋看了過來。

    這是要一起上的節奏?

    沈秋一笑,從手腕上扯下了一根細細的紅繩,來啊!

    狐狸從椅子下面鑽出來,看着三怪警惕的豎起了尾巴。

    老頭看着狐狸舔了舔嘴脣:“看來今天的晚飯很豐盛!餓不着!”

    話音落下,驀地老頭整張臉倏然變了,成了一個炭黑一般的腦袋,兩個大眼睛跟銅鈴一般,放射着幽綠的光芒,兩排鋸齒尖牙白森森的,倏的一下子向着沈秋撲了過去。

    黃嬌嬌道:“我來抓狐狸!”

    老太婆說:“老頭子,我來幫你!”

    呼啦一下,一陣旋風起,一團人陷入了旋風之中,只看到了影子,其他的都看不真切了。

    喬洋嚇得冷汗直流,這……這該不會像老頭說的,都變成了怪物的晚餐了吧?

    杜大娘嚇得昏了過去,夥計癱軟在地上已經傻了,汗水跟瀑布似的嘩啦啦的往下流。

    早知道這麼可怕,他們死也不會留下來的啊!

    “啊呀!臭狐狸咬我!”旋風裏,胡嬌嬌大叫一聲退了出來,手臂上鮮血直流,狐狸死死咬着她的胳膊甩都甩不掉。

    黃嬌嬌正要伸手去扯狐狸,沒想到不知道哪裏扔過來一個石頭砸了她腦門上一個大包,她驚詫擡頭看向屋角,誰?誰砸我?

    喬三一聽,立即縮在角落不敢動了。

    “奶奶的!”黃嬌嬌口裏罵着,再看那狐狸已經不見了,她正回頭看,“唰”的一下,大狐狸巴就狠狠甩她臉上,甩出了好大一個血印子!

    “氣死老孃了!”她真是被這隻臭狐狸氣的冒煙了,轉身一變,變成了一隻黃鼠狼,跟狐狸兩個你上我下的打了起來。

    沈秋縱身一跳,手中的紅繩呼啦一下自動延長,她飛快的在兩隻鬼周身繞了幾圈,將兩個背對背的捆了起來。

    “好!”喬洋忍不住叫了一聲。

    兩隻鬼瞪圓了眼睛看向他,這才發現這裏居然還有個人!

    只是他們已經被捆成了糉子,沒法掙脫。

    老太婆的脖子突然變長,一口向沈秋咬過來,一根金針甩出來,正好紮在了她的嘴巴上,才張開的嘴巴的沒法動彈。

    沈秋甩出其他幾根金針,扎住了他們的要害,瞬間,兩隻鬼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大師,饒命啊!放了我們吧!”針扎的生疼,兩個鬼開始求饒。

    沈秋拍了拍手,回頭問傑克:“你那邊搞定沒有?”

    “嗯!”傑克的大尾巴“啪啪啪”的甩了幾回,將黃嬌嬌甩的頭暈眼花四腿乏力。

    傑克從口裏一口臭氣,噴在黃嬌嬌的臉上,它瞬間就軟軟倒了下去。

    沈秋忍不住問:“你是幾天沒刷牙了,口這麼臭?”

    傑克狠狠瞪了她一眼,這明明是他的看家本領,乾坤炁嘛!

    黃嬌嬌知道打不過傑克,就在要倒下的那一刻,“噗”一聲,一個惡臭的臭屁放出來,頓時,整個屋子充斥着令人作嘔的臭氣。

    薰得所有人都幾欲作嘔,黃嬌嬌趁機要跑,誰料到,半空中飛來一根針,紮在了她的背心,便一動不能動了。

    沈秋扇了扇空氣,太噁心!太噁心了!

    轉頭一看,牆角的喬洋和夥計早已被薰的暈了過去。

    傑克被屁薰得眼淚汪汪的,不住的掉淚,不知道的,還以爲他遇上什麼傷心事呢。

    兩隻老鬼被薰得直翻白眼,差一點都要掛掉。

    沈秋驀地鼓起兩腮,用力一吹,一陣風起,屋裏的臭氣都吹了出去。

    屋外清新的空氣透進來,她這才鬆了一口氣,坐到了太師椅上,審問這幾個怪物。

    “大師啊!饒命啊!我們也沒有害人,也沒有喫人,日常也只是打些野味罷了!”兩隻鬼可憐巴巴的哀求。

    “沒害人?”沈秋冷笑:“說的倒是好聽。那杜大龍怎麼回事?剛纔還想喫我,又是怎麼回事?”

    老太婆哀嘆道:“老身也是一時糊塗啊!原先的確是沒害過人,可是過大壽嘛,總是要高興高興,這不,姓黃的送了新郎過來,我瞧着,也不好推辭……可是我沒動他,被臭黃鼠狼搶先了一步!你要抓,抓她!”她指着黃嬌嬌。

    黃嬌嬌冤枉的叫起來:“老太婆別害我!我沒動他!大師饒命,我們都沒害他!我也是想修行的,日常也只是喫些老鼠啊蛇的,並沒有喫人!”

    “你們這叫行兇未遂!雖然沒有害到人,可是心已經到了!還敢在我面前喊冤?!”沈秋不屑的說。

    三隻同時慚愧的低下了頭。

    “爲何不去投胎?”她問兩鬼。

    老太太嘆氣道:“四十年前,一場瘟疫席捲了整個村子,除了我小兒子,我們一家子都死在了這裏。

    我和老頭子心裏都懸着小兒子。小兒子去當兵,不知道何時歸來,我們就想等他回來,看他一眼,不然做鬼也不甘心啊!

    我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守着老宅,盼着他記得回家的路,沒想到一晃,四十年就過去了!”

    老頭見提起小兒子,禁不住難過:“我這一家子,當時家境不錯,大兒子是個草包,唯獨小兒子讀書上進,聰明懂事又孝順,後來說要從軍。

    我們怎麼勸他都不聽,要去實踐他的什麼理想。我們只得讓他去了,可是這一去就沒了音訊,我們等啊等啊,一直等不到他的人……”

    沈秋瞭然,原來有這個執念,才一直徘徊在人間。

    她想了想,這兩個之前的確沒有害過人,雖然老太婆好色,到底沒有害了杜大龍。

    她眼珠一轉:“我同你們做個交易,我了了你們的心願,你們將怨氣給我,我超度你們投胎。”

    兩夫婦一愣,立即十分驚喜:“真的?我們可以見到小兒子?”

    沈秋點頭:“自然,我說到做到!”

    他們的小兒子走的時候應該二十上下,四十年過去了,現在至少六十歲。

    至於是生是死嘛,她掐指一算,嗯,果然沒錯,死了。

    不過小兒子的死是爲了保護一個村子的村民,戰死而亡,地府念在他有功,已經將他任命爲一方城隍。

    他戰死的地方距離燕京至少幾百公里,着實有點遠。

    沈秋吁了一口氣,看來得費點功夫,將這位城隍爺請過來。

    看看外面的天,快到黎明瞭。

    “今夜子時,我在這裏請城隍,到時候你們就可以跟你的小兒子見面了!”

    兩人一驚:“你是說他已經做了城隍了?”

    沈秋點頭。

    兩人頓時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悲的是,最疼愛的小兒子,已經不在人間的,喜的是,他們還能見到他,他還做了城隍。

    “你們雖然沒害死杜大龍,但是欠他的還得償還,這叫因果。不然,你們三個,兩個沒法投胎,一個沒法修行!”

    三怪都知道這話在理,連忙應下。

    “一定還!一定還!”三怪喏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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