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燕辰大捷歸來,一早帥府就將沈秋接去喝慶功酒去了。
巧兒正在門口曬菜乾,這時,一個男人賊頭賊腦的走過來,一瞧見沈秋不在,他的膽子便大了起來。
“嘿,巧兒,該不會不認得爹了吧?”
巧兒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差點一腳跌坐在自己晾的菜乾上。
“你……你來幹什麼?”她有些驚恐的望着她這個混不吝的賴子爹。
鍾賴子瞧着女兒長得這麼珠圓玉潤不由得心生歡喜,貪婪的搓着雙手說:“我聽說,你在這裏幹活是有工錢的是吧?”
他對她伸出了手:“錢呢?攢了多少?都拿過來吧!”
巧兒氣極了,這廝又像以前那樣要搜刮掉她的一切,現在她跟着沈秋,可不像以前那樣逆來順受了。
“呵!”她爬起來,雙手叉腰:“你自己都說過,在你賣掉我的那一天,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哪怕我掙了銀元,也沒有一塊錢是你的!”
鍾賴子不由得雙眼大睜,露出十分的驚喜:“銀元?這麼說,你不但掙了錢,而且掙的是銀元!好厲害!快點拿出來!你拿出來爹就算你乖,就不打你了!”
巧兒被這種無賴氣的渾身發抖,根本就不想理他。
她將地上的菜乾一包袱收起來,轉身就往裏走。
“你這個逆子!”男人見狀,脫下腳上的鞋子衝過來就要打她的腦袋,沒想到他才一擡手,早已經從屋裏衝出來兩隻動物。
“喵嗷嗷嗷嗷……”一頓貓貓拳,長長尖銳的爪子抓在他的臉上,頓時抓的他滿臉血痕。
還沒等他緩過勁來,只見一隻火紅色的大掃把掃過來,“啪啪啪啪”,將他翻來覆去的打耳光,打的兩隻臉就跟烤熟的包子似的。
狐狸眼珠子一轉,一腳將他蹬向房梁下,只見湯姆已經飛身縱上了屋頂,嘩啦啦的往下扒拉瓦片,“嘩啦啦啦”的一片砸下來,男人整個人被砸的頭暈眼花頭破血流……
他驚恐的看着這兩個毛茸茸的怪物,“嗷”一聲慘叫,抱着自己被摔傷的腦袋拔腿就跑,恨不得老孃多給他生一條腿。
“太棒了!以後我再也不用怕這個渣爹了!”巧兒高興的拍着雙手,她本來以爲沈秋不在,她只能關門躲避,沒想到居然有人替她出氣。
她高興的抱起狐狸用力的在它頭頂親了親,接着又抱過了湯姆也用力親了親。
“真不虧我平時疼你們!你們對我實在太好了!本來明天才燉雞的,一會,我們就燉雞喫!”
話音落下,狐狸和貓的歡快的跳了起來。
顧燕辰這一行能收回西城,顧洪是絕對沒有想到。如今西城收回來,他特別高興,覺得對於以後北方軍統一天下是個好兆頭。
他特意大犒三軍大擺酒席,請了許多客人,自然也包括沈秋。
帥府裏十分熱鬧,各路名流都來了不少,熙熙攘攘的。
宴席之後賓客漸漸散去,沈秋本來也打算離開,畢竟宴席上那人應付那麼多人也沒空多說幾句,她懷疑宴席完了他爹還要拉着他大談天下事,便不打擾了。
見他平安回來,她便放心了。
誰想才走到花園裏,便被人攔住了,一把拉到了旁邊雨廊下。
“怎麼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他臉上微微發紅,身上的酒氣熏人,因爲喝多了眼神比平常還要湛亮,夜色中彷彿一對明亮的星星。
“你都喝成這樣還要送我嗎?你去睡覺吧。”沈秋輕輕推了他一下,卻被他緊緊握住了手。
沈秋臉上微微發燙,左右看看四周,幸好現在沒什麼人,可是在這裏他這像什麼樣子?要是給大帥或者姨太太出來看到,那才叫尷尬。
他低頭逼視着她,向前一步,沈秋忍不住後退一步,就這麼幾步就被他逼到了雨廊的牆角,都沒有後退的地方。
“你看什麼?”
他一直不眨眼的看着自己,沈秋都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他沒有說話,突然,低頭將她緊緊抱在懷中。
一股凜冽的酒氣將她包圍,可想而知他喝的有多少。
他抱着她良久,纔在她耳邊說:“我終於回來了,終於又可以看到你了……”
沈秋心中一動,忍不住拍了拍他:“你說醉話呢,快放開我。現在都幾點了,我要回家了。”
天上星光都漫天了,這大晚上的,人家客人都走了,就她還留在這兒。她不像來喫酒的,倒像是來偷情的。
“可以不走嗎?”他依舊不放開她,在她耳邊低聲問。
“當然不行。這裏是大帥府,怎麼可以……”他真當這裏是她的無憂堂,由着他耍無賴。
“如果你嫁給我,不就可以不必走了嗎?”
沈秋忍不住捶了他一下。
他捉住了她的手,凝眸望着她:“真的不好好考慮?嫁給我,很不錯的。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買什麼。更重要的是,每天晚上,都有人給你暖牀……”
沈秋看他越說越離譜,又拿拳頭打他,卻被他將兩隻手都給逮住了。
他拉起了她的手按在牆壁上,低頭便用力的吻了下去。
這一次,大概藉着醉酒膽子大了不少,不像上次做賊心虛一般咬了人就走,這次卻是既霸道又無賴,無恥又可惡!
沈秋第一次這麼被人吻,頭暈目眩渾身發軟,第一次找不着北了。
這時,一個哨聲在院子外頭響起。那哨聲聽起來很奇怪,時高時低,時長時短,像個頑童開玩笑,可是又像要傳遞什麼信息卻傳遞不清楚一樣。
沈秋驀地清醒過來,看看天空,用力在他胸口敲了一下:“我真的要回家了,明天還要做買賣呢。”
顧燕辰無奈的伸手揉揉她的發頂:“要不要我給你頒發一個最勤奮市民獎?”這丫頭真是油鹽不進。
“那也不錯啊!不過記得一定要加上豐厚的獎金哦!”沈秋對他調皮一笑。
顧燕辰雖然不捨,只得安排車送她回家。
沈秋到了門口,總覺得那哨子聲音有點熟悉。
她才望了一回,只見大樹後面跳出來一隻狐狸。
傑克脖子上掛着一個銀色哨子,一看到她出來,就再次得意的拿起哨子吹起來。
“怎麼樣?我吹得好吧!你瞧,這一吹就把你叫出來了!”
沈秋無語,她說怎麼這麼熟呢,這不是她買給巧兒玩的哨子嗎?給狐狸拿來玩了。
“你怎麼來了?”
“巧兒讓我來找你的!她說做了夜宵等你回家!”
沈秋不由得笑了,這狐狸誰的話都不聽,也就聽巧兒的話了。
張副官開着福特車出來,顧燕辰坐在後座上,沈秋也坐了上去,狐狸趁機跳到了後面的座位。
顧燕辰握着身邊女子的手,想起了在邊疆生死抉擇的每一刻,都是她的提醒,使他免於爲難。
他忍不住問:“這一切難道真的都可以算得準嗎?”
沈秋輕笑:“你說呢?”
他不由得問:“那你說這天下,在幾十年,甚至一百年以後,又會是什麼樣子呢?這也是可以算得出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