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誰家結婚呀……吵死啦……”我不滿地嘟囔了一句,鑽到韓江雪懷裏捂着耳朵繼續睡。
“我家的悠悠也到了結婚的年齡呢~”韓江雪打了個哈欠,揉着我的臉頰,“對不對呀~悠悠?”
“唔……結婚是你們的事情啦……”我半睡半醒,開玩笑似的隨口說了一句,“你們倆要決定好到底誰和我領結婚證……再說……我纔不要和你們結婚……”
隨後是一陣詭異的沉默,直到我感覺周圍有濃重的殺氣,睜開眼一看韓江雪和韓曉霜正劍拔弩張地對視着。
“喂喂喂……你們倆這是幹什麼……”我的睡意被嚇的無影無蹤。在我被洗腦後保留下來的記憶裏,韓江雪和韓曉霜從未露出過如此強烈的殺意。
“你們可是好姐妹啊……”我用身體蹭蹭韓江雪,又伸手rua韓曉霜的臉,想要當個和事佬,“我愛的是你們兩個……不是其中的任何一個人哦。”
剛剛的那種氣氛非但沒有減輕,反而更加凝重了。我無奈之下只好在她們的臉頰上各親了一口。
“哼。”韓江雪冷哼一聲,背過身去,不在與韓曉霜對峙。
“切……”韓曉霜衝着韓江雪的後背翻了個白眼,起身下牀,“我去做飯了。”
韓江雪立馬跟上,像往常一樣去幫忙。
不到半分鐘我就聽見廚房裏鍋碗瓢盆碰撞在一起的巨大聲響,殘存的一絲睡意被一掃而空,連忙跳下牀奔向廚房去看看是什麼事情。
我打開廚房的門,看到眼前的一幕,感覺自己就像被雷劈了一樣,險些軟倒在地上。
韓江雪正有氣無力地倒在地上,她的小腹插着一把水果刀,鮮血染紅了她的睡衣。韓曉霜手上全是血,正癱坐在一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口中喃喃,“我殺掉了韓江雪……”
我又急又氣,這纔不到半分鐘啊,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是現在當務之急是叫救護車來。
我一邊打電話一邊翻找着家裏的紗布彈性繃帶,按照急救中心工作人員在電話裏的指導給韓江雪做止血工作。
韓曉霜似乎是嚇傻了,只顧自己一個人縮在牆角里發呆。
眼前的一幕好像地獄一般。韓江雪眼神空洞,那是即將死亡的徵兆,韓曉霜眼神同樣空洞,不過那是黑化和恐懼造成的。
還好小區離一座大型醫院比較近,不到十分鐘急救人員就敲響了家裏的大門。我協助他們把韓江雪送到救護車上,沒有忘記拉上仍處於呆滯中的韓曉霜。
救護車飛馳,很快到了醫院,緊接着韓江雪被送進了急診手術室。
我呆呆地坐在走廊邊的椅子上,剛剛搶救時手上沾的血已經變成了暗紅色。韓曉霜坐在我的身邊,仍是呆呆的像是被抽走了魂一樣。我拉着韓曉霜簡單地洗了個手,沖掉手上的紅色。
天知道韓江雪和韓曉霜起衝突的過程是什麼樣的。韓江雪和韓曉霜平日裏也會因爲衝動而故意把我的手割開幾道血口子,我差不多也適應了她們的這種一驚一乍,這次完全可能是反應過激了。
當然,如果韓江雪因此而死我是絕對不會原諒韓曉霜的。
我處於極大的痛苦之中,感覺腦殼要裂開了。看着自己的心愛之人對另一個自己的心愛之人下死手,我的心裏也很不舒服。
“喂喂,你去買兩瓶水。”我看着韓曉霜,給了她十塊錢現金,“別老是在這裏坐着回想剛剛的事情。”
如果這真的是韓曉霜因一時激動而導致的過激行動,那我必須要做好善後工作,必須做好韓江雪的思想工作,否則她們兩個最後一定會鬧得你死我活。
韓曉霜目光呆滯,拿過錢去醫院門口買了兩瓶礦泉水回來,坐在椅子上,把兩瓶礦泉水都擰開,然後自己全部喝掉。
看來這事對她的刺激也不小……
三個多小時後,韓江雪出了手術室,在ICU裏住了兩天後轉到普通病房,沒過多久就醒過來了。
我把韓曉霜趕出去,自己給韓江雪做了好久的工作,但韓江雪的眼神裏一直帶着對韓曉霜的恐懼與恨意。
由於身上有傷,韓江雪暫時還不能說話,而且手術後她的身體還很虛弱,沒有拿筆寫字的力氣。
傍晚的時候我去醫院食堂打飯,韓江雪死死拉住我的衣袖不讓我離開。我讓韓曉霜暫時看着點韓江雪,扯掉韓江雪不願意鬆開的那隻手。我看見韓江雪的眼睛裏流露出絕望之色。
我拎着飯盒走出了單人病房,進了電梯。
電梯從22樓下到一樓的過程中,韓江雪剛剛那絕望的眼神一直在我眼前揮之不去。我一瞬間想明白了問題,連忙按了下一層停靠的按鈕,電梯門一開我就扔下飯盒飛奔出去,走樓梯爬到22層。
我到病房的時候韓曉霜手裏正捏着一個膠囊往韓江雪的嘴裏塞。韓江雪拼命扭頭掙扎着,死活不肯張嘴。
我衝過去把韓曉霜的手拍開,然後奪走放在桌上的藥瓶。
白色的小藥瓶很樸素,沒有任何標籤,上面只用勾線筆寫了“KCN”三個字母。
“剛剛你喫下去其他的藥嗎?!”我用盡全身力氣把暴動的韓曉霜按住,對着韓江雪吼道。
韓江雪躺在病牀上搖了搖頭,眼淚自她的眼角流下。
以韓曉霜平日裏溫順的性格,怎麼看她都不像會對自己的姐姐痛下殺手的那種人。
我看着重傷臥在牀上的韓江雪和反應激烈想要掙扎的韓曉霜,全身生出了一股強烈的無力感。
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