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屠劍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劍柄一緊,被一隻手抓住了。
“好了,沒事了,回去吧!”羅雲霄逮着兩劍,轉身朝上方鑽去。
另一邊,付清的肉身保持着手按在石壁上的動作,然而石壁跟剛纔一樣再度呈現出了透明狀,緊接着一抹金色的淡光漸漸浮現而出。
下一秒,金光飛出,沒入了他腦海當中。
“你還會再回來的,我等着你……”
一道邪惡的低吟隨着他的不滅真靈一同回到了肉身,餘音嫋嫋,不絕於耳。
付清睜開眼,目光看向了石壁深處,一滴鮮紅的血液漂浮在其中,被一堵石壁隔絕於世外。
與此同時,神祕世界之中,付清和羅雲霄離開之後,佛祖依舊身在其中。
“阿彌陀佛,施主已然走到了那一步,爲何非要行此絕滅之事?”
原本已經隱於海水中的大臉再次浮現而出,巨大的雙眼凝視着佛祖,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屑。
“小禿驢,你這因果之道還差的太遠,以爲邁入禁忌領域便看到了修行的絕顛嗎?你不知道的東西還多的很,等你走到我當年那一步,你便知道爲什麼了……算了,你這輩子都不可能走到了。”
“別的的不說,光是命運之道你便不可能掌握,那個小妞雖然年輕,但已走到了命運的盡頭,你不可能從她手中分的命運眷顧,至於輪迴……哼!”
他冷哼一聲,不屑的繼續道:“輪迴至尊,覆滅因果,斷絕命運,你以爲你能從他手中的奪得輪迴?構建因果輪迴大循環,縱使他現在還很稚嫩,別忘了,他便是我,我便是他,你贏不了本座,也贏不了他。”
佛祖一時滯言,許久之後才長宣佛號,回道:“阿彌陀佛,修行之巔貧僧也曾窺視過,然事不可爲,何必爲難,貧僧如今所願,不過是爲了消除災劫,徹底平定劫難之源,還諸天一個清靜極樂之世罷了。”
“切……”海中巨臉顯然並不認可他的話,非常篤定的道:“曾經也有人跟我說過類似的偉大理想,但最後他成爲了動亂的禍源之一。”
“當你真正走到了巔峯,目視諸天,萬事萬物皆如螻蟻,轉瞬即逝的生命無法在天地間留下任何痕跡,縱使是走到了天級的修士也不過是強大的螻蟻,只有邁入禁忌領域的存在才勉強能入的了眼。”
“到了那時,你便是天地間的主宰,一言可以定衆生存亡,沒有任何生靈能夠阻礙你,除了天道,是唯一的束縛,你將不可避免的會想要擺脫它的桎梏,最後也會成爲我這樣的人。”
“釋迦……我的現在就是你的未來,你會成爲我的,我等着這一天。”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佛祖又宣了一聲佛號,似乎不敢在跟對方交談,龐大的佛陀化作了漫天金雨消散一空,僅僅留下一句:“佛坐蓮臺,如如不動,心性皆空,萬法由來……貧僧求法,在心中求,不在外部取,若他日貧僧墮入惡孽,吾法當盡滅。”
“……吾法滅時譬如油燈,臨欲滅時光更明盛,於是便滅。吾法滅時,亦如燈滅,自此之後,難可數說。”
一段恢宏卻又充斥着幾分絕望,獻身成道的經文緩緩道出,響徹天地,經久不絕。
海中巨臉靜靜的聽着,良久經文盡滅,方纔開口道:“好,好一個《法盡滅經》,佛若墮空,難爲有全法,當萬法盡滅,倒是有幾分志向,可惜,世間本無渡世法,強行渡之,當滅。”
“法欲滅時,五逆濁世,魔道興盛,魔作沙門,壞亂爾道,着俗衣裳,樂好袈裟,五色之服,飲酒啖肉,殺生貪味,無有慈心,更相憎嫉……”
“可惜,可嘆……”
海中巨臉似有遺憾之意,其神智清澈,道蘊深廣,一眼便看出了佛法滅亡之時的契機,心知縱使量劫襲來,諸天苟存,佛法也當在某一日背離佛門初衷,淪爲魔道。
其最後一語,既是預測,也是詛咒,蘊含莫大因果神威。
隨着海中巨臉話音落下,洶涌的禁忌海域在此刻再度沉寂下來,緊接着無數的金色神光浮現而出,形成了勾連諸天萬物萬靈的大網,一重重纏繞在其身上。
無盡梵音響起,漫天佛陀顯現,端坐在蓮臺之上,神態慈悲端重,隱隱含着幾分悲意,齊齊念道。
“吾法盡滅,因果爲牢,萬劫入滅……”
“諸界因果大滅禁,鎖!”
無數的因果交織,顯現出了天地間最爲強橫的因果之道,連帶着位於海中的金色山峯也產生了感應,金色洪流傾瀉而出,沒入了諸佛加持的因果大禁之中,牢牢的鎖在了巨臉之上,化作了一枚無數鎖鏈困縛的蓮座印記刻在其眉心。
“哈哈哈……好好好,果然不愧是能在後崩滅時代能掌握因果的人,以法盡滅因果給本座留下這個一個陷阱,很好,很好……”
巨臉連道幾聲好,臉上的表情愈發癲狂,最後十分怨毒的拋出一句:“佛法當滅,也必滅。”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漫天佛陀齊頌佛號,最後化作光雨消失不見,整個世界徹底陷入了寂靜當中,狂暴的禁忌水域重新恢復了流動。
然後,佛祖的氣息剛剛消散,新的變化再度出現,天空劃過了巨大的雷霆,整片海洋都都動彈不安,就連身處在外界平靜海域的那些生物都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
轟隆隆……
海洋還是沸騰,一個身影緩緩從海中浮現而出,然而他的身上纏繞着重重鎖鏈,有的已經崩潰,黯淡腐朽,而有的依舊散發着熠熠神光,其中最爲矚目的便是佛祖剛剛留下的禁制,有無盡因果交織而成,更爲恐怖。
“因果爲枷,鎖我神魂,命運爲牢,斬滅一切生機,輪迴爲終結,渡盡世間一切可能……”
“因果、命運、輪迴……可惜了,本座比你們更懂。”
“毀滅的洪波已經從無盡時空深處涌來,本座是時候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