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
咔嚓!
拿着鉛筆在稿紙上寫寫畫畫的周旻,手猛地一頓,筆尖斷了。
“回來做什麼?”
衣錦還鄉?
如願嫁給了一個醜國人,覺得自己成了人上人,終於願意回來顯擺顯擺了?
周旻的聲音一向很冷。
所以,撒旦也沒有聽出異常。
不過周旻終於有了迴應,撒旦愈發興奮。
“她回來做什麼?我也不知道哇。”
“主神,我知道的是,爲了能夠回來,她難得硬氣的跟那個老垃圾人吵了一架。”
“呃,好吧,根本不能算是吵,而是又被揍了!”
“嘖嘖!被打得好慘,胳膊都骨裂了。”
“不過她還是堅持要回國,還從老垃圾人那兒要了一筆錢。”
撒旦嘰裏呱啦的就是一通輸出。
周旻的腦子卻非常活躍。
“胳膊斷了?沒有在醜國就醫?”
“她堅持回來,也有可能是爲了在國內看病!”
醜國的免費醫療,已經有很多人在網上吐槽過了。
確實免費!
但,需要等。
小病靠自愈,大病靠苦熬。
闌尾炎都要自己扛,不像在國內,即看即治。
撒旦:……
主神,您這腦回路,真是無敵了!
不過,似乎也破有可能啊。
一人一統隨意的先聊着,不管他們如何的大開腦洞,都沒有猜中顧傾城的真實目的。
所以,幾天後,當週旻接到周父的電話,聽他用古怪的語氣說:“你媽回來了,要見你”的話時,周旻和撒旦都有些懵。
“……她還記得我?”
“主神,她似乎不是隻有在需要藉口的時候,才提到你啊!”
“這有什麼?或許她只是順便的!”
“順便的,她也想到了你呀!主神,或許,您的媽媽,並沒有那麼的糟糕?”
“……”
周旻也說不出是個什麼感覺。
原本,他是最理智、最冷清的。
父母什麼的,對於他來說,早就沒有任何意義。
可,當他在電話裏,聽到親爸用彆扭且不可思議的語氣,說出“你媽回來”的話時,他的心,還是被觸動了一下。
他不是沒人要的小孩。
他不是怪物。
雖然他真的不稀罕那些蠢貨的憐憫。
但——
“主神,你要去見她嗎?”
撒旦沉默片刻,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它不是人類,卻通過網絡上學習到的心理學、社會學等等知識瞭解到:人類幼崽是需要父母照顧的。
它家主神確實智商逆天、無所不能,但按照這裏的法律,他還是個未成年。
去醫院,都是要掛兒科的。
還屬於“幼崽”的範圍。
過去父母不愛他,不願意要他,所以即便渴望親情,也沒有辦法。
可現在,似乎不一樣了呀,主神的母親回來了,還、還主動要見他。
撒旦覺得,還是可以稍稍期望一下下的。
周旻抿了抿嘴,“有什麼可見的?一個蠢女人!”
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賭氣。
而人若是“賭氣”,究其根本,還是在乎。
不愛,自然也就不恨。
周旻沒有三觀,也沒有人教導他如何去愛。
他現在的一切反應,都是源自於人的本能。
他不明白,也暫時沒有感受到。
他只能像個賭氣的孩子般,不願意面對那個傷害過他的蠢女人。
顧傾城:……山不就我,我來就山。
事實上,大反派現在還沒有黑化到底。
若是徹底黑化的大反派,攻略難度將會是地獄級別的。
就目前的周旻而言,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破壞性有多大,也沒有那麼的厭世、偏執。
“還來得及!”
大反派也還有救!
所以,顧傾城纔沒有急着回國,而是先在醜國稍稍佈局。
如今,鋪墊已經完成,接下來就是她的ShowTime。
“周益波,你就是這麼照顧兒子的?”
“哼,一個做人親爸的,居然連兒子住在哪裏都不知道?”
顧傾城理直氣壯的抱怨着綠帽前夫哥。
周益波就是周父的名字,他原本因爲前妻的忽然歸來而有些懵。
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竟被她牽着鼻子走。
顧傾城一聲命令,他就真的屁顛顛的尋找周旻的下落。
爲了找到周旻,周益波更是想盡辦法,最後直接找到了那個辦理手續的律師。
但,周益波不是真的傻子。
跟着律師,來到城郊的別墅區,耳邊充斥着前妻的抱怨、指責,他終於回過神兒來——
“顧青橙,你還有臉說我?”
“你也是當人親媽的,可你不是一樣不知道兒子住在哪兒?”
“我不配當爸爸,你呢?你就配了?”
“我再不配,我也沒有拋棄兒子,還一直給撫養費!”
提到錢,周益波愈發有底氣。
“顧青橙,我可告訴你,兒子十八年的撫養費,我一分錢都沒少給!”
說到這裏,周益波還故意看了眼律師。
彷彿在說,“律師,趕緊的,告訴這個女人,我說得都是事實。”
律師嘴角抽了抽。
他真的有些同情周旻這個孩子了。
爸爸是個不靠譜的,親媽也沒有好到哪裏。
臥龍之處必有鳳雛啊。
這對公母,半斤八兩,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什麼時候拋棄兒子了?”
“我當初走的時候,寫了信,我在信裏寫的明明白白,我去醜國,是爲了賺錢,我賺錢,是爲了給兒子治病!”
顧傾城那叫一個底氣十足,絲毫都沒有心虛。
“賺錢?你騙鬼呢吧!”
“走了十幾年,連個信兒都沒有,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還有,錢呢!你賺的錢呢?”
周益波直接被前妻的厚顏無恥氣到了。
這個女人,還真有臉說。
爲了給兒子治病,跑去醜國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