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漫連連搖頭,轉身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我跟你一塊回去!”
扶清腳步沒停,轉身走到了駕駛位,打開了車門,看着顏漫,挑了挑眉。
“不看沈予行了?”
“………”
顏漫沉默了一瞬,抿了抿嘴脣。
“沈予行總會有機會見的!”
說着顏漫就坐進了副駕駛,把車門猛地關上。
車內。
扶清雙手搭在方向盤上,旁邊坐着的顏漫臉上滿是憤怒。
“這男的怎麼這樣!”
剛剛清清給她說了事情的經過,聽得她腦子一嗡一嗡的。
若不是清清來得及時,說不定這女孩就會被人活活地掐死。
她偏過頭看了看正躺在後座上昏睡的女孩,看着女孩脖頸上的傷,眼裏閃過一絲心疼。
“這是要把人置於死地啊!”
“未必。”
扶清按了按車門旁的按鈕,窗戶露出了細縫,帶着涼意的風吹了進來,車內的空氣清新了許多。
“他根本就沒想殺她,只是想看這女孩臉上痛苦的表情罷了。”
她見到那男孩的第一眼就看透了這人的臉上表情的深意:
極致的快樂。
“啊?”
顏漫聽見這話,眼底有着疑惑。
“那男孩在最後一刻自己鬆開了手。”
扶清頓了頓再次開口。
“他喜歡看這女孩痛苦的表情。”
顏漫聽見這話,面上的憤怒更甚。
“這人有毛病吧!跟個瘋子一樣!!!”
“他…就是個瘋子。”
身後傳來一道無力的女聲。
……
清碧園。
別墅偌大的客廳內。
扶清和顏漫坐在沙發上,對面的女孩身上蓋着薄毯,手裏握着一杯溫水,面色蒼白地蜷縮在沙發角落。
於煙感覺身上的力氣逐漸恢復,腦子清醒了許多,看着面前的兩位女孩子,面帶感激。
“謝謝你們。”
“要謝就謝謝她!”
顏漫笑着拍了拍扶清的肩膀。
“是她把你抱回來的。”
“謝謝你。”
於煙說着就要起身。
“不用。”
扶清動了動身子,再次開口。
“好好坐着。”
於煙停了下來,再次坐到了位置上。
顏漫看着女孩有點無措的樣子,嘴角動了動。
“需不需要給你報警?”
這女孩在洗手間差點就被人掐死,這件事情她覺得有點嚴重。
萬一那個人再找上門來,這次是因爲有清清在,所以那人沒有機會再對面前的女孩子進行折磨,可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謝謝,不用了。”
於煙勉強地扯起了一抹笑,面色蒼白,和脖頸上的淤青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可萬一這人再找上你,那你又……”
顏漫眼裏有着不解。
她不明白爲什麼這女孩受到了這種對待還不報警。
“沒用的。”
於煙語氣裏有着無奈,還帶着一絲絕望。
“警察不會管家事。”
就算想管也管不了。
k城於家的獨苗,能動他的人少之又少。
“家事?”
合着打這女孩的那個人是她家人?!
“他是我弟弟。”
顏漫眉頭皺了起來。
她更加覺得那個男孩不是人了。
“那你家裏人……”
“他們不管。”
於塵是於家唯一的獨苗,於家怎麼可能會因爲她被於塵毆打這件小小的事情而讓懲罰他?
“謝謝你們,我叫於煙,你們呢?”
“我叫顏漫。”
“扶清。”
於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隨後對着兩人俯了俯身子,嗓音帶着嘶啞。
“謝謝你們,我欠你們一個人情。”
“這是我的聯繫方式,若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只要我能幫得上的,我一定會幫你們的!”
於煙放了一張紙在桌子上,上面寫着一串電話。
“你手機帶了?”
扶清靠在沙發上,對着面前的女孩開口。
“帶了。”
“手機給我。”
於煙掏出了手機,遞給了扶清。
只見女孩在上面一頓操作,隨後手機再次回到了於煙手上。
“這是我聯繫方式,有什麼問題以後可以找我。”
於煙看着手機信息框上顯示的“兩人已是好友”這句話,嘴角抿了抿。
“謝謝。”
她很難相信一個陌生的女孩會這麼幫她。
“那…我先回去了。”
於煙不願意再多打擾,萬一於塵那人要是查到她在這,很有可能會對這兩個女孩的生活造成困擾。
畢竟於塵不止一次地幹過這種事情。
只要所有她喜歡的東西,不管是人還是物品,最終都會被於塵給毀掉。
所以她從小到大沒有任何朋友,也不敢表現出她對任何事物的喜愛。
不喜歡就不會擁有。
當然,也不會失去。
“一天兩次。”
扶清站起了身,把剛剛從儲物戒裏拿出來的藥膏塞到了女孩手裏。
“塗抹傷口,三天就恢復。”
於煙握着手心裏帶着涼意的藥膏瓶,眼裏有着淚水,哽咽開口。
“謝謝你。”
“沒事。”
扶清看着面前柔弱的女孩,再次開口。
“用不用送你回去?”
“不用了。”
於煙順手撫了撫眼角的淚水,搖了搖頭,笑着開口。
“我等會就去機場,準備回k城。”
於塵剛剛在洗手間裏沒能折磨夠她,現在指不定在哪找她。
雖然於家不管這件事,但是於塵總是不敢那麼放肆的。
她需要回k城鄉下的爺爺奶奶家住一陣,躲一躲於塵。
“行。”
扶清點了點頭,隨後走到了門口,穿起了鞋子。
“走。”
“送你去機場。”
………
機場大廳。
扶清和顏漫站在門口,看着於煙走進了候機廳。
“唉…”
顏漫嘆了一口氣。
“這於煙真的挺可憐的。”
顏漫看着於煙離開的背影,語氣裏有着同情。
很難想到這麼好看溫柔的一個女孩子,竟然會常年忍受親弟弟的毆打。
最重要的是,家裏的人竟然沒有任何表態。
“走吧。”
扶清看着已經消失在視線裏的女孩,插着兜朝着外面走去。
“清清,你說她該怎麼辦啊?”
顏漫眼裏有着擔憂。
她總覺得於煙回去之後會受到她弟更大的欺負。
“等。”
扶清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等?等什麼?”
“等她自己想救自己。”
扶清繫着安全帶,把鑰匙插了進去。
“嗯?”
顏漫聽着這話,有些不明白。
“等她想擺脫這一切的時候,就是她這種生活該結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