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大片地從樹幹上掉落,沒有一會,兩人身上都被雪所覆蓋。

    “我去!”

    時逾白一腳跳到了樹外,還不忘拉着站在樹下的顏漫一塊離開。

    他抖了抖粘在衣服上的雪,又連忙低下頭把掉入衣領的雪掏了出來,他覺得還不夠,直接脫下了外套,往外抖動着衣服裏面的雪。

    顏漫看着面前這個只穿着一條黑色背心的男孩不經意地別過了眼。

    “光天化日之下脫衣服成何體統……”

    扶清看着站在雪地的兩人,眼裏含着笑意。

    “他們兩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嗯。”

    宋聿站在一旁,淡淡地應了一聲。

    早在顏漫和時逾白兩人開始打雪仗地時候他就出來了。

    “拿着。”

    宋聿從口袋裏掏出了個暖手袋,遞到了扶清面前。

    “天冷。”

    “謝謝。”

    扶清接過暖手寶握在了手裏,暖手寶散熱很快,不到一會,原本被凍得有些紅的手恢復了原狀。

    “什麼時候回來的?”

    扶清偏過了頭,擡眸看着身旁的男人。

    在雪地裏站了一會,她臉頰雙旁帶了些紅潤,精緻的鼻頭凍得有些泛紅。

    “昨天晚上。”

    宋聿從儲物戒裏掏了個白色的毛絨帽子,給扶清戴了上去。

    “準確來說是今天凌晨。”

    男人溫熱的氣體噴灑在扶清的頭頂上,帽子戴上後,連帶着上面的毛絨也跟着一塊動了起來。

    “進去喝茶?”

    扶清聽見這話,擡眸看着面前的男人,點了點頭。

    “好。”

    ………

    兩人坐在茶室內。

    窗外是顏漫和時逾白兩人打鬧的場景。

    徐徐的熱氣往上緩緩上升,旁邊的玻璃也沁染了一份水汽,水珠掛在玻璃上,悠悠地往下移動着。

    “譁~”

    茶水倒入茶杯的“汩汩”聲響起。

    宋聿放下了茶壺,從儲物戒裏掏出了一副棋盤,上面是一盤殘缺的棋子。

    “下棋?”

    扶清看着面前這副棋盤,擡手拿起了茶杯,淺淺地小酌了一口,眉頭擡了擡。

    “這茶,是用茶樹上的雪水沏的?”

    她品味着含在嘴裏的茶水,眼神平靜地看着宋聿。

    “嗯。”

    宋聿擡起茶壺倒到面前的茶杯中,隨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茶樹上的雪水用來泡茶很好。”

    “我還以爲…”

    扶清笑了笑,再次開口。

    “我還以爲這種事只會有我幹,沒想到宋部長也喜歡。”

    “真巧。”

    扶清說這話的語氣好似是真的在感嘆這件事一般。

    “是挺巧。”

    宋聿看着扶清,深邃的眼眸裏倒映着女孩清冷的面孔,視線放到了女孩眼尾的那一抹紅痣上。

    “你的紅痣真好看。”

    男人聲線低沉,在房間裏尤爲清晰突出。

    “咳咳…”

    扶清嗆了嗆嗓子,抿了抿嘴脣,擡眸看着面前的男人,隨後又移開了視線,看着擺在面前的棋盤上。

    “下棋。”

    “嗯。”

    屋內,兩人對立而坐。

    棋子落在棋盤上的聲音接二連三地響起。

    扶清拿起棋子又放下,看着面前這副棋盤陷入了深思。

    這棋盤是殘缺的,她要想辦法把剩下的棋子走向給填補出來。

    可這棋盤走向沒有絲毫規律可言,想把這棋盤填補完畢,倒還真是有點難度。

    “這棋盤哪裏來的。”

    扶清單手撐着下巴,手上拿着一枚黑色的棋子,擡眸看着眼前的男人。

    “一位朋友的。”

    “哦。”

    扶清把手上的黑棋子放到了棋奩裏,站了起來,垂眸看了眼宋聿,隨後視線又移到了窗外。

    “餓了。”

    “我去做飯。”

    宋聿站了起來,高大的身軀在房間內格外地突兀。

    扶清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雪景還有正在吵鬧的顏漫和時逾白,又轉過身看向放在桌上殘缺的棋盤。

    “還真是感覺……”

    “有些熟悉。”

    ………

    廚房內,一陣又一陣的香氣飄了出來。

    宋聿站在竈臺前,左手顛着鍋,巨大的火氣照應着男人冷峻的臉龐,帶了絲煙火氣息。

    “要不要幫忙。”

    扶清從身後走了過來,一邊說一邊挽着袖子。

    “不用。”

    宋聿停下了動作,拿起鍋把裏面的菜倒入了盤子中。

    “把菜端出去。”

    “哦。”

    扶清拿起放在一旁被保鮮膜包裹住的兩盤菜,隨後端了出去。

    飯菜上桌,顏漫和時逾白兩人也走了進來。

    “拿筷子喫飯。”

    扶清把菜一一擺好,逐步揭開上面覆蓋的保鮮膜。

    飯菜的香氣頓時蔓延在整個客廳內。

    “我這就去拿碗筷!”

    顏漫聞着這飯菜香,吞了吞口水,立馬就朝着廚房跑了過去。

    她要餓死了!

    “我去!”

    時逾白徑直坐了下來,看着面前這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菜,嘴裏連連讚歎。

    “宋哥這做飯的手藝是越來越強了啊!”

    “宋聿,一直都會做飯?”

    扶清不經意地問着,手上地動作沒停,一一拉開放入桌底的椅子。

    “沒有。”

    時逾擺搖了搖頭,再次開口。

    “宋哥以前可是連廚房都不進。”

    “後來好像是三年前?”

    “三年前出了一趟國,回來之後就會做飯了。宋哥這手藝倒是越來越好,不過就是學的都是偏南方的菜,有點辣!”

    扶清聽着時逾白這話,拉開椅子的手頓了一下,隨後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你和宋聿還有曼曼是一塊長大的?”

    “嗯。”

    “我們家是世家,從小一塊長大。”

    “來了來了!”

    顏漫手上拿着幾副碗筷,興沖沖地跑了過來。

    “清清,你的!”

    顏漫一副碗筷遞給了扶清,隨後又把一副放到了一旁的空位上。

    “這我哥的!”

    “這我的!”

    時逾白看着顏漫一副一副遞分配着,瞧着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桌子,嘴角抽了抽。

    “得!我的自己去拿。”

    說着就起身準備去廚房拿碗筷,迎面就碰上了宋聿。

    “你的在這。”

    宋聿把手上的碗筷遞給了時逾白,隨後坐到了扶清旁邊,把空位上的碗筷移到了自己跟前。

    “喫飯。”

    飯桌上,碗筷敲擊的聲音在房內響起。

    “我去!哈!”

    時逾白眼裏含着淚水,看着碗裏的菜,看向宋聿。

    “宋哥!你這菜也太辣了!”

    “辣嘛?”

    顏漫在一旁出聲,隨機夾了個菜薹放入了嘴裏,面色平靜地說着。

    “不辣呀。”

    “是某人自己吃不了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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