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我家那個你關注的還真是多!”
“哪有?畢竟現在這是在我家,我這個主人還是要注意一下來賓的狀態的,萬一出了什麼事賴到我身上,我找誰說理去?你說是吧?胡香。”
宋婉說到最後還不忘着重對“胡香”這兩個字加重了語氣。
因爲這是胡香的本名,平日裏胡香都是以蘇太太在外居稱,至於爲什麼不用本名,那當然是嫌棄這個名字土,不肯使用罷了。
不過她倒是知道一點內幕,那就是胡香這個名字還代表了這人的過去。
胡香出生在鄉下,如今成爲了K城的富家太太,自然是不願意再使用這個名字了。
“哼!”
胡香冷冷地看了一眼宋婉,隨後不經意地在大廳裏張望着,視線在某一處停留了一下,隨後徑直拉着身旁的蘇可朝着停留的地方走去。
胡香一走,旁邊的衆人彷彿松勒一口氣一般,寥寥開口道。
“這胡香還真是,一點都沒改!”
“可不是!果然是鄉里來的,透着一股小家子氣!”
“成了蘇家的太太又怎麼樣!我聽說蘇萬最近經常留宿在外面,應當是找人了!”
“胡香這個年紀了,就只生了蘇可一個女兒,沒給蘇萬添個兒子,蘇萬怎麼可能不去外面找人?”
“蘇萬和孫家的那位最近走得密,他們兩個當初還訂過親,後來胡香出來了,還懷着蘇萬的孩子,這兩人的親事才作罷!”
接二連三的碎語聲在周圍響起,胡香沒來還好,胡香這麼一來然後又走,衆人立馬就拉開了話匣子,那股八卦的心也涌了起來。
“好了,時候不早了,大家去喫飯吧。”
宋婉適時地打斷了衆人的聊天,淡淡地開口說道。
再這麼聊下去,她這給宋江澈辦的葬禮就變成了八卦茶話會了,還是及時打住比較好。
“媽,陳嫂那邊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可以開始了。”
顏漫從一旁走了過來,眉眼之間隱約有着倦意。
“行,漫漫,你上去休息會,等時候到了我再來喊你。”
宋婉拍了拍顏漫的手,臉上有着心疼。
顏漫點了點頭,隨後對着站在周圍的衆人俯了俯身子便擡起腳朝着樓上房間走了過去。
“這漫漫還真是越來越懂事了。”
“不僅懂事了,還出落地這麼好看!”
“小婉啊。”
最初那位握着宋婉的身材臃腫的婦人走到了她旁邊,再一次拉過了她的手。
“漫漫現在還在上學是吧?”
“嗯。”宋婉應了一聲,聽着婦人這一頓話有些不明所以。
“漫漫上學還不着急,我這邊有幾個女孩子,長相好看不說,家境也是一比一的好,你看要不要介紹給小聿認識認識?”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家這臭小子的脾氣不好,那些女孩子怕是喜歡不上他。”
宋婉聽着胖女人這話哪裏還不能明白其中的原因,是想給她家小聿做媒罷了。
胖女人面不改色地說着,語氣之間很是圓滑。
“再說吧再說吧!小聿他父親現在還沒下葬,我暫時不想想這些事。”
宋婉這麼說着,眉頭不經意間也蹙了蹙,臉上揚起了一股倦意。
胖女人見宋婉這模樣,到嘴的話也收了回去,也只能汕汕地作罷。
K城進入上半夜之後,溫度驟降,與白日裏的溫暖完全不能相比較,大廳裏的暖氣很足,密密麻麻穿着黑色喪服的人坐在大廳內。
“首先,謝謝各位今天來到這參加江澈的葬禮。”
宋婉站在大廳正中間,視線環視着大廳內的衆人,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傳到了在場所有人的耳裏。
扶清坐在宋聿旁,單手撐着下巴,聽着宋婉在上方說的話,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晚上九點半。
宋江澈下葬的時間定在明天早上五點,今天宋聿和顏漫要在這守一晚上的靈。
宋婉在臺上說着,扶清偏了偏頭,朝着旁邊的宋聿低聲說道:“明天早上我用不用起來?”
明天早上五點宋江澈下葬,她還真不知道自己需不需要起來。
“你想起來?”
宋聿偏過了頭,深邃的眼眸沉沉地看着距離自己的臉不足一個拳頭的扶清,薄脣輕啓道。
扶清被宋聿這麼一問愣了愣,眉頭擡了擡,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我上去睡覺,明天早上喊我。”
說完之後扶清便站起了身,悄無聲息地穿過了人羣,朝着樓上走去。
葉希念坐在兩人身後,看着兩人的動作眼底閃過一絲暗色,她微微擡起了手,小厲從她身旁出現。
“小姐。”
小厲低着頭,將手上的手機遞到了葉希念面前。
葉希念接過手機,微亮的屏幕映在她的小臉上,將她的整個五官都給顯露了出來。
嫩白的小手在上方滑動着,葉希念面無表情的臉上扯起了一抹笑,沒多久就放下了手機,嘴脣輕啓:“去。”
一旁站立不動的小厲聽着這話低下了頭,緩緩地退了出去。
葉希念懶懶地撐起了下巴,輕蔑地掃了一眼手機上的內容,嘴角扯起了一抹嘲諷的笑。
“我真當你以爲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原來就是一個山上下來的丫頭啊……”
………
黑夜裏,扶清躺在牀上雙眼微閉,窗簾被拉得嚴絲無縫,窗外的月光沒有任何的機會折射進來,整個房間內除了扶清細微的呼吸聲之外便安靜地出奇。
忽地,原本還掛立不動的窗簾好似被風吹起了一角一般,只見那一角越來越大,直到完全被掀開,一個人影出現在了窗前。
那人影一步一步朝着躺在牀上的扶清走去,踩在地上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響,行走的速度彷彿如鬼魅一般。
不到十秒鐘這黑影就走到了牀前,然後擡起了手,握成拳頭猛地朝着牀上的人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