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清在裏面逛了一圈,看着周圍和離開之前沒有一點變化的陳設,眼底的涼意淡了許多。
“扶清師姐!”小童從外面小跑了進來,臉上有着激動。
“你哪位。”扶清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屁點大的小孩,淡淡地說道。
她不過外出半年,家裏就多了個人,上一次和師父打電話的時候都未聽師父提起過這件事。
“我是師父新收的弟子!你的師弟!我叫蘇淮桉!”
蘇淮桉聽着扶清明顯帶着疏離的話沒有一點尷尬,細細地解釋道。
“哦。”扶清點了點頭,擡腳走出了房間內。
“師父呢?”扶清站在院子中央,眉頭緊蹙。
她回來動靜不算小,按理來說師父應該早就出來了,可現在她卻是連師父的人影都沒瞧見。
“師父出去了,扶清師姐。”蘇淮桉跟了上來,淺綠色的短袍也跟着動了動:“師父出去已經有兩個多月了。”
而他也在這山上獨自待了兩個多月了,他真可憐。
話音一落,扶清便已掏出了手機,徑直撥通了電話。
“滴~”
“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滴~”
“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滴~”
就在扶清打到第三個電話時,電話終於接通。
“師父,在哪?”扶清看着屏幕上的婦人,徑直開口道。
“丫頭,你怎麼回來了?”青蓮瞧着屏幕上的扶清,眼裏滿是疼愛。
“師父,你現在在哪?我來接你。”扶清再次開口,說話的語氣也有些急促。
“我在一老友家遊玩呢,你來幹嘛?我不回去。”青蓮嘴角撇了撇,不在意地開口。
“師父,我朋友受傷了,內傷嚴重,快死了,你不去不行。”扶清深吸了一口氣,眉頭緊緊地蹙在一起,緩緩地說道。
“朋友?哪個朋友?男的女的?你下山交朋友了?”青蓮聽着扶清這話臉上有着肉眼可見的喜意。
她的這個徒弟啊,從小就性子冷清,和山腳下的那羣孩子完全合不來,後來大一點被她送到外面去學習,本想着讓她交朋結友,可結果就跑去當了那個破M洲的洲主,後來搞得渾身是傷地回來,差點死在她面前。
等到傷養好之後,她本想着關關這丫頭,結果被她發現這丫頭好幾次都對着草自言自語,嚇得她立馬就讓這丫頭連夜下山去讀書,生怕這丫頭得了精神病。
現在這丫頭上山來和她說要救朋友,作爲師父,她心裏頗爲高興。
這說明什麼?說明她送這丫頭下山去讀書,是十分正確的決定!
“師父。”扶清眉頭蹙了蹙,嘴脣輕啓道:“你關注點錯了。”
“你現在在哪?我來接你。”
“丫頭啊。”青蓮的臉上浮起了一絲尷尬,“不是師父不來,主要是師父可能暫時來不了,我這還有事,實在走不開,被耽擱住了。”
“那我怎麼辦。”
扶清說這話時臉上一片平靜,但這模樣落在青蓮眼裏卻是已經生氣的模樣。
青蓮一邊說着一邊查看着屏幕上扶清的模樣,待到她瞧見扶清眉頭漸漸鬆開之後,她才鬆了一口氣。
這丫頭,生起氣來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讓她也不由地心底一顫。
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人,這麼狠心將這麼好的娃給丟在山裏,不過若是不丟,她也遇不到這麼讓她喜愛的徒弟。
“知道了。”扶清偏了偏頭看了一眼旁邊瞧着她有些發抖的蘇淮桉,視線再一次放到了屏幕上。
“師父,掛了。”
“好,你那朋友若是淮桉解決不了,我就立馬過來!”
“嗯,謝謝師父。”
“滴~”地一聲響,電話被掛斷。
扶清將手機放到了兜裏,垂眸看着堪堪到她腰的小孩。
“跟我走吧。”
如今師父不在家,她只能把救宋聿的希望放在這個男孩身上。
師父既然說了讓她帶這蘇淮桉去,那就說明這男孩是有點醫術在身上的。
“扶清師姐,你受傷了。”
蘇淮桉擡頭仰望着扶清,按捺下狂跳不止的心跳,奶奶地開口。
剛剛扶清師姐的樣子實在是太嚇人了,明明那張臉看着還是那麼地好看,但是這面無表情地模樣還有那一身的氣勢,實在是讓他控制不住地心慌,差點他就要站不穩倒在地上了。
扶清聽着蘇淮桉這話眉頭擡了擡,看來她這小師弟還真是有兩下子。
“不是什麼大傷,跟我走吧。”扶清看了一眼蘇淮桉,再次開口:“收拾一下,等會跟我下山。”
“好。”
蘇淮桉點了點頭,語氣裏盡顯乖巧,說完之後便屁顛屁顛地跑進了自己的房間。
緊接着噼裏啪啦的聲音響起,沒多久,蘇淮桉換了一身衣衫,早先的淺綠色短袍被他換成了厚厚的棉服,腳上踩着一雙灰色的棉拖鞋,整個人盡顯老調。
“好土。”扶清看着蘇淮桉這一身打扮,不禁吐槽。
人小鬼大。
“一點都不土!哪土了!哼!師父說我這樣穿可好看了!”蘇淮桉一臉不服氣地說道。
“那是因爲她也土。”扶清面無表情地說道。
她師父別的方面都挺好,就是有時候的審美她真欣賞不來。
小時候她穿的那些衣服現在想起來都不忍直視。
“哼!當一個人的穿衣文化變得獨特和常人不同就會被人說成土,扶清師姐,我這不叫土!叫小衆文化!”
“嗯。”扶清聽着蘇淮桉這話,似乎好像也沒說錯,倒也不再辯駁。
“你暈不暈機。”
“不暈。”蘇淮桉搖了搖頭,暈機這玩意,他怎麼可能會有!
“行。”
不暈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