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叔說完這話之後直接站了起來,扭頭跑上了樓。

    “你剛叔情緒激動了,這很正常,你奶奶帶給我們村裏的恩,我們村裏所有人都還不完!!!”

    村長說到這,眼尾處也有些泛紅,但礙於在小輩面前,他壓住了自己的情緒。

    “可丫頭,你奶奶其實不願意提起自己過去的事情,我們能知道的也很少,這果子的種子,是你奶奶帶過來的,她當時給村子裏每家每戶都分了一點,一開始我們也只是想着隨便種種沒怎麼管,沒抱着能種成樹的心態,可沒想到過了二十年,就在我們都要快忘了擱自家地上撒了這種子的時候,恍惚間,那些被撒了種子的地上就長出了膝蓋高的果樹。”

    “這果樹長得很快,一天一個高度,又過了一年,這果樹開始結果了,這樹一年結一次果,結出來的果子味道也不錯,起初我們也不知道這果子叫什麼,後來你奶奶和我們說,這果子,叫百草果。”

    “在這果樹結第一年果時,你奶奶一次外出就把你給帶了回來,那個時候你才三個月大,這麼多年過去,你都已經從小小的一個孩子長成了現在的大姑娘了。”村長說到這,話語間滿是欣慰。

    “可丫頭,雖然你奶奶去世了,但是我們村裏的所有人,都是你的親人!在外面不管受了什麼委屈,不要忍着,不要害怕麻煩,一定要告訴我們!我們永遠都是你的後盾。”

    村長站了起來,看着眼前的張可,眼裏滿是慈愛。

    “渡村,永遠都是你的家!!!”

    ………

    深夜。

    扶清靠在窗邊,雙手搭在窗欄上,她這房間的窗前就栽着一棵百草樹,足足有這棟房子這麼高,此時正值樹開花時,泛着粉色的花骨綴在寬大的枝幹上,風一吹,花瓣同枝葉一塊聳動,像極了在天邊映射的極光一般。

    “扣扣扣!”

    門口響起細微的敲門聲,聲音很小,好像生怕打擾到別人睡覺一般。

    扶清走到門前,開出了一個縫。

    只見拿着被子以及枕頭的張可站在門口,眼尾泛紅,很明顯就是哭過的模樣。

    扶清沒有開口說話,反倒是把門給敞開,身子偏了偏,示意張可進屋。

    房間內的牀很大,足夠兩人躺下。

    扶清剛掀開被子靠在牀上,張可就將手機遞了過來。

    【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說。】

    看着屏幕上的字,扶清輕應了一聲,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房間內響起了指尖敲打在鍵盤上的聲音。

    扶清偏着頭看着張可逐漸打出的字,眼眸眯了眯。

    “你想去找你奶奶的本家?”

    “爲什麼?”

    話音一落,張可再次打起了字。

    “你奶奶來渡村時被下了毒?”

    她皺着眉頭看向了張可。

    張可立馬點了點頭,隨後指尖有些顫抖地在屏幕上打着字,每打一個字,扶清都能感受到張可的怒氣。

    一段字打完,扶清接過手機掃視着屏幕上的文字。

    【從我記事開始,奶奶就一直咳嗽,有時還會吐血,當時她藏着不敢讓我知道,其實我什麼都知道,我曾經提出要帶她去醫院看病,可是她當時說什麼都不願意去,不管我如何請求她都不願去,直到有一次我在衣櫃的一件衣服裏發現了一個筆記本,上面是奶奶來渡村時寫的日記,我發現每過完一天,那日記就會被撕去一頁,我看到當天的日記上寫着:阿生,那毒越來越深入骨髓了,我很疼,咳嗽的次數越來越多,吐血的次數也越來越多,我怕我支撐不住了。】

    等到扶清看完這一段,張可又拿過手機,再次敲打了起來。

    【我剛看完這話,奶奶就來了,我當時就想帶她去醫院,可她不願意,我們兩個吵了起來,那是我頭一次和奶奶吵架,也是唯一的一次,奶奶最後說,她這毒已經幾十年了,再怎麼都解不了了,她說她就只希望我能好好上學,能考上京城大學,以後不用爲自己的生活擔憂。】

    打到這,張可忽地一下就哭了出來,溼潤的淚水滴在白色的被單上,很快就溼了一大塊。

    【我想找到我奶奶的本家,就是想知道,我奶奶爲什麼會中毒!】

    【我總感覺奶奶身上的毒和她本家脫不了干係!】

    “爲什麼?”扶清拋出了這麼一句話。

    【因爲每次奶奶提起她的過去時,我都能看到她眼底的怨恨!!!】

    張可心裏一直都有個聲音在告訴她,奶奶身上的毒,和她的家裏脫不了干係!!!

    她要弄清楚,她奶奶身上的毒,到底是怎麼來的!!!

    “你奶奶,叫什麼名字?”扶清問道。

    從k城隻身來到這渡村,身上還能帶着百草果種子,張可奶奶的家庭肯定不一般。

    【張素笙。】

    “姓張?”

    扶清思忖了一瞬,再次開口問道:“是來這時姓張還是來了之後?”

    被扶清這麼一問,張可愣了愣,眉頭皺了起來,最後搖了搖頭。

    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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