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淡藍色校服的少女臉上泛着慍怒,一雙媚眼多了絲怒氣。
這女洗手間,宋聿腦子抽風了?
男人身材高大,上半身微俯着,扶清很快就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
哦。
來洗手間耍酒瘋了。
“眼沒瞎。”
將自己圈錮於牆角的男人淡淡地開口,手上的力沒有鬆懈,泛着青筋的手臂按在了少女肩胛兩旁,金絲眼鏡下的眸子就這麼看着眼前的扶清,有着常人瞧不見的貪戀。
“哦?”
扶清挑了挑眉,輕笑了一聲。
“那就是變態。”
她擡起手,纖嫩的手掌輕輕地握住了鉗住自己的手臂,微微使力,肩胛就從男人手裏脫了出來。
手裏落了空,宋聿就這麼站着看着眼前的女孩從自己身邊擦身而過,女孩的眼裏看似好像有着笑意,可只有她知道那微薄笑意下隱藏着洶涌的冷漠。
水流聲響起。
扶清將手洗淨,將手放到了吹乾機下。
洗手間內只剩下呼呼的吹氣聲。
扶清就這麼看着手上的水珠被吹乾,思緒空空,甚至沒有發現男人已經走到了自己身邊。
“你說什麼?”
扶清把手從吹風機下移開,望向了站在身邊的宋聿。
“我……”
“不想聽。”
還未等宋聿開口,扶清冷冷地丟下這麼一句話後便離開了洗手間。
光憑一個背影,宋聿就能感覺到女孩對他的冷淡,甚至還有一絲……厭惡。
回到房間。
扶清前腳踏進,迎面而來的就是濃烈的酒氣。
“喝成這樣?”
她看着癱在桌上的百里雲錫,看向了沈予行。
“他和宋聿喝酒,沒喝過。”
沈予行摸了摸鼻子,雙頰有些泛紅。
“哦。”
扶清擡腳朝着沈予行走了過去。
“你喝酒了?”
她俯下身子湊在了沈予行身前,吸了吸鼻子。
“沒……喝多少。”
其實沈予行一開始是想不承認的,可想到就他姐這嗅覺,就算他連夜洗個澡都沒用,絕對能聞出來他身上的酒氣,他還是老老實實交代比較好!
宋聿一進來便看到了這副場面。
扶清半個身子幾乎都快貼到了沈予行身上,而沈予行雙頰微紅,雙眸泛着水盈盈的光,像極了一個被人調戲的純情少男。
“咳咳!”
他重重地咳嗽了幾聲,只想讓眼前的這副場面趕緊消失在自己面前。
扶清擡頭看了一眼宋聿,隨後直起了身子,就在宋聿以爲女孩要坐下時,只見她擡起了手,隨後手掌覆在了沈予行的那頭軟發上揉了揉。
垂在兩旁的手在這一刻忽地握緊,宋聿的眼神變得凌厲起來,但很快又掩了下去。
他現在,是最沒資格喫醋的人。
宋聿嘴角扯起一抹笑,心裏泛起一股酸澀。
握成拳頭的手鬆開,他邁着步伐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小酌怡情。”
扶清把手收回,隨後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十點半。
她得回學校了。
她可不想翻牆進學校。
“時候差不多了,我得回學校了。”
她關了手機,隨後看向了不省人事的百里雲錫。
“我送他回去。”沈予行在一旁開口道。。“你回學校,等會校門關了麻煩。”
“行。”
扶清點了點頭,離開了房間。
房間內,只剩下宋聿和沈予行兩人大眼瞪小眼,一時間場面變得尷尬了起來。
“咳……”
沈予行輕咳了幾聲,站了起來。
“你喫飽了?”
喫飽了他就去結賬,百里雲錫現在這麼樣應該是結不了帳了。
“嗯。”
宋聿沉沉地應了一聲,金絲鏡片下的那雙眸子在扶清離開後情緒一覽無遺。
“呃…那個…”
沈予行被宋聿這麼看着有些不自在。
“我們倆之前見過?”
“沒有。”
沒見過,那就是不認識嘍。
既然這是他們兩個第一次見面,這宋聿爲什麼這麼看着他?就好像他搶了這宋聿什麼東西一般!
“你隨意,我送他回去。”
沈予行索性也懶得管眼前這個奇奇怪怪的男人,將百里雲錫扶起來之後就要離開。
“慢着。”
身後響起一道沉悶的聲音。
“嘖。”
沈予行眉頭皺了皺,縱使他性格再好也受不了宋聿這奇奇怪怪的行爲。
今天兩人第一次見面,這宋聿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表情臭到極致不說,說話的語氣也讓人討厭。
“什麼事?”沈予行架着百里雲錫語氣不耐地說道。
這小子今天最好是能說出花來!
“談多久了?”宋聿的臉緊繃着,語氣生硬。
“什麼談多久了?”
沈予行被宋聿這話問的莫名其妙。
“你……”
宋聿忽地站了起來,雙手撐在桌面上,手臂青筋凸起。
“和她談多久了?”
“你在說什麼?”
沈予行皺着眉頭問道。
和她談多久了?
什麼玩意?!
這話裏的每個字拆開他都知道意思,可現在組成在一起他是真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我說。”
宋聿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啞着聲音開口道。
“你和扶清,談了多久?”
“有病吧你!!!”
沈予行這下是明白前面那幾句無厘頭的話是什麼意思了,敢情這人以爲他在和他姐談戀愛啊?!這種禽獸的事情他能幹得出來?!
“你腦子沒事回去治治!我怎麼能和扶清談戀愛,她有毛病還是我有毛病啊?!”
“你這人會不會說話,不會就再去上個幼兒園,讓老師教教你人情世故,別問一些正常人都不會問的話!!!”
一口氣罵完,沈予行還是覺得心裏不痛快,可想到這還有一個爛醉的百里雲錫,他終是停下了嘴。
“我和扶清,絕對!不可能!談戀愛!!!”
說完這話之後他直接架着百里雲錫離開了房間。
偌大的房間內,只剩下宋聿一個人站在桌前,身子仍舊保持着剛剛的姿勢。
他腦海裏迴盪着剛剛沈予行的話,冷硬的臉上仍舊沒有任何表情,可那雙眸子深處下卻有着一絲欣喜。
“呵。”
忽地,他笑出了聲,拿起掛在椅背上的衣服,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