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洲主府的燈光明亮無比,在明晃晃的燈光下,站着十幾名衣着整潔臉上卻遍滿傷痕的男男女女。
他們望着坐在沙發上戴着面具的少女,臉上儘管佈滿傷痕,可仍舊掩蓋不住他們臉上的表情,感激中又摻雜着愧疚。
“你們先在洲主府住下,到時候我會讓人安排你們的住處。”
扶清坐在沙發上,視線在衆人身上淡淡掃過。
她來的晚了點,風族只剩下這麼些人了。
“洲主!”
站在最前端的男人忽地跪了下來,他這麼一跪連帶着身後的十幾人也跟着跪了下來。
扶清瞧着這一幅場景沒有絲毫的動作,心裏甚至泛不起絲毫的情緒起伏。
“洲主!謝謝您!”
最先跪下來的那名男子滿臉感激地朝着女孩說道。
他原本以爲他們這些人會就這麼死在那些人的手術刀下,又或者會永遠地被困在那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裏。
實驗成功他們就會成爲不人不鬼的怪物,實驗失敗便會被扔到海里落入魚腹之中,屍骨無存,
可沒想到,就在今天,有人把他們拯救出來了,而救他們的人竟然會是差點因爲他們死了的r!曾經將他們拉出水火的m洲洲主!
“洲主,風族對不起您!”
男子身子彎下,額頭狠狠地磕在了地面上,身後的衆人也跟着他一塊重重地磕着頭。
扶清望着眼前十幾人的動作,身子仍舊一動不動,沒有絲毫要阻止的意思。
當初風族身爲異族,在m洲處處受不到待見,處境艱難,她當上m洲洲主的第一年便爲他們規劃了住處,發佈了相關律法,讓他們受到平等的尊重。
不僅如此,她得知風族生育率以及存活率極低,便從師父那得了一藥劑方子,自己根據風族族人生理特性改良方子,最後煉製了一大批的藥劑改善了風族的體質,提高了他們的生存率。
光是這些,眼前這些人磕的頭她就承受得起。
更何況後來的風族把硝火粉鋪在了實驗室周圍,若不是她運氣好只怕是真的會死在那場爆炸裏。
如今她又救了風族,雖然來的晚了一些,救下的人不多,但她也算是做到了仁至義盡。
“道歉我收下。”
扶清冷淡地開口,望着跪着的衆人,眸色平淡如水。
“過兩天你們的住處就會建好,到時候自行離開。”
她站了起來,低眸望着眼前的十幾人,轉過了身擡腳上了樓。
“洲主。”
剛往上走了沒幾步,身後便再次傳來聲音。
腳步停下,扶清轉身望向了男人,沒有開口說話但動作不言而喻。
“洲主。”
跪在最前方的男人臉上劃過一絲掙扎,最終還是咬了咬牙,緩緩開口:“洲主,現在族內人丁稀少,我們若是離開洲主府去別處住,只怕那些人會再次找上我們。”
“我們現在都受了傷,速度也慢了許多,到時候那羣人若是來了,我們只怕是……”
男人說到這便沒有再說下去,他眼巴巴地望着扶清,眼裏存着希冀。
他希望扶清能夠讓他們留在洲主府,畢竟整個m洲,或者說整個國際上最安全的地方便是這m洲的洲主府。
“我叫姬恩!”男人立馬回答道。
“族長的兒子?”
扶清眸色微眯,上下打量着姬恩,面具下的眸子瞧不出情緒。
“是的。”
姬恩十分順從地點了點頭,隨後像是意識到什麼一般,連忙開口:“洲主,我父親他……”
“死了。”
扶清冷冷地回答。
“死在了f洲地下拳場。”
“那天死去的還有其他的族人,他們的屍首被我一把火燒了。”
姬恩以及身後的風族族人在聽到扶清這話時嘴裏不由地發出了嗚咽聲,有些甚至開始低聲抽泣了起來。
“你們想留下就留下吧。”
扶清淡淡地看了一眼低頭抹眼淚的姬恩,眼底劃過一抹不明的暗色。
“不過既然要留在洲主府,就得守我洲主府的規矩。”
女孩的聲音平靜,搭在扶欄上的手停止敲打,緩緩地擡了起來指向門口處的牆壁。
“洲主府,禁止喧譁。”
她喜靜,太吵可不行,尤其是這麼多人要留在她的洲主府,有些話得提前說好。
“我們清楚。”
姬恩雙手作揖,隨後低聲朝着身後抽泣的衆人說道:“都別哭了!別擾了洲主!”
“是。”
“是。”
衆人漸漸停止了哭泣,整個大廳內又變得安靜無比。
“時候不早,你們回住所休息。”說完扶清便轉過了身子擡腳上了樓。
等到扶清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衆人眼裏,姬恩才撐着地板站了起來。
“好了,大家現在身上都帶着傷,早點回去休息吧。”
“洲主收留了我們,我們也不能給洲主添麻煩,平日裏要儘量少走動,不要喧譁,不然我們真的對不起洲主對我們的恩!”
“知道了。”
“我們明白了。”
“是。”
衆人站了起來,連連點頭道。
“好了,我們回去吧。”
……
翌日。
黑幕尚未完全撤離,天邊泛起朦朧的亮色。
穿着一身運動服的女孩在洲主府外圍的跑道上小跑着,頭髮被咂成高高的馬尾,跟着她的動作一甩一甩地,顯得她整個人格外地精神抖擻。
一圈又一圈,直到黑幕完全撤去,天邊明亮,洲主府外的馬路車水馬龍,女孩才停下了腳步。
她擡眸望了一眼大門處的“洲主府”牌匾,牌匾中間有着一道極爲細小的裂痕,一般人不湊近看根本瞧不見。
“洲主。”
“洲主。”
站在大門兩旁的警衛十分恭敬地朝着女孩開口道。
“嗯。”
扶清輕應了一聲,擡腳走了進去。
洲主府很大,聽着像是一座府邸,可實際上卻是一大片區域,裏面幾乎囊括了所有的基礎設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