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清躺在牀上,纖白的手臂上打着吊針,手臂處的衣衫被撕開,上面的繃帶同樣也有着撕開的痕跡。
而露出來的手臂上有着一圈牙印,牙印四周泛着青色的血跡。
宋聿望着女孩手臂的模樣眉頭輕皺,他伸出手輕輕地點在傷口處,一絲綠色的血跡再一次從傷口處泛了出來,而躺在牀上的扶清雙眸緊閉,沒有絲毫的反應。
“這………”
陸策走上前來瞧見扶清這流出來的血跡,只覺得十分熟悉,可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棉花給我。”
男人擡起了手,陸策反應迅速地從醫療包裏抽出了棉花遞給了他。
宋聿接過棉花,擡起手輕柔地拭去女孩手臂上的綠色血液,整個過程神情認真,動作極爲小心,生怕弄疼牀上的女孩。
擦拭完畢,宋聿將棉花遞給陸策:“拿去化驗。”
“好。”
陸策小心翼翼地接過棉花,隨後放進了密封袋裏。
“聿哥,你和扶清怎麼回事?”
他皺着眉頭問道,他剛剛細想了一番,總覺得這兩人又開始不對勁了。
“你們之前不是還演着戲呢嘛?怎麼現在………”
“出去。”
宋聿直接避開了陸策的話題,轉過了身望着牀上的女孩,烏黑的眸子裏浮動着異樣的情緒。
“………”
陸策直接翻了個白眼,心下想道:“宋聿你小子夠是無情,用得着我的時候馬不停蹄地喊我,用不着我了就趕我出去!”
他望着手裏的密封袋,眼裏泛起一抹惡劣的笑。
到時候這結果要是出來了我就不主動告訴你!叫你這麼對我!
“滴~”
手機鈴聲響起。
陸策從兜裏掏出電話。
“喂?”他懶懶地開口。
幾秒鐘過後只見陸策的神色立馬就變了變,他飛速地掛斷了電話。
“秦瑤醒了,我走了!你有事也別找我!”
話說完,陸策立馬就朝着門外跑去,他臉上帶着欣喜,眼裏滿是喜悅。
望着匆匆離開的陸策,宋聿薄脣微抿,高大的身子微微彎曲,他擡手朝着牀上的女孩伸去。
有些粗糲的指尖輕輕地覆上女孩柔軟微涼地粉脣,男人烏黑的眸子暗沉,往常那張冷漠不已的臉浮起了一抹他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柔情感。
“乖乖……”
他嗓音低沉,眉眼裏滿是眷戀。
………
昏暗的房間內。
扶清悠悠地轉醒,如眼可見的便是掛着水晶燈的天花板,她動了動身子,卻發現自己沒有任何的氣力,整個人軟的出奇。
她嘴角泛起了一抹苦笑,心裏有些酸澀。
扶清,你的古武這麼快就要消散了,很快,你就會成爲一個廢人了。
她被蓋在被子上的雙手微微用力,隨後躬着身子支撐着自己從牀上坐了起來。
幾乎就在她起身的第一秒,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猛地睜開了眼睛,隨後看向了扶清。
這一刻,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碰撞。
扶清望着宋聿,腦海裏忽地就浮現出了自己暈之前發生的事情,耳朵不由地一紅,可儘管如此,她還是忍着自己心裏的悸動,眼底浮起厭惡。
“真噁心。”
她擡眸望着男人,嗓音沙啞。
“宋聿,你要真不想讓我恨你,就放我走。”
她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自己能夠一個人好好待着,然後平淡安靜地過完接下來的日子。
“那你就恨我。”
宋聿的眉梢泛起冷意,冷淡的嗓音下掩藏着一絲怒意。
“宋聿,你賤不賤。”
女孩的嗓音仍舊同往常一般,清冷平淡,可說出的話卻透着濃濃的無情及厭惡感。
宋聿忽地站了起來,他大步走到扶清面前,居高臨下地望着靠在病牀上的女孩。
在不算亮的燈光下,女孩的臉色仍舊透着無力的蒼白感,雙眸泛着很多情緒,可他卻瞧不見絲毫關於愛的情意。
宋聿心裏忽地一疼,他低眸望着扶清,一字一頓地開口:“扶清,你別想走,別想就這麼離開我身邊!”
“我告訴你,當初是你先來招惹我的,結束不可能由你結束!”
他忽地就俯下了身子,擡起手掐住了扶清的臉:“除非我死,否則我不會放你走。”
“那你死吧。”
扶清擡眸望向宋聿,手心忽地就出現了一把匕首。
“哧!”地一聲響。
刀刃入肉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宋聿眉頭一皺,眼裏沒有痛苦,只有難以置信。
“扶清。”
他掐着女孩臉的手微微用力,漆黑的眸子裏似乎還存着期盼。
“你真的這麼討厭我?”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空氣中響起,扶清的指尖微顫,握着刀柄的手微微使力。
“哧!”地一聲。
刀刃被拔除後,緊接着只聽一道清冷的嗓音響起。
“是。”
扶清將匕首扔在地上,隨後冷冷地望着男人。
“我從來沒有這麼討厭過一個人,你宋聿,就是第一個。”
“扶清!”
宋聿掐着女孩的手忽地使力,可隨後他又鬆開。
“那你就繼續討厭我,我不會放你走的。”
“你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我的地方!”
話說完,男人的視線從扶清身上移開,他身子有些不穩地朝門外走去,而他走過的地方,地面上留下了點點的血跡。
“宋聿!你他媽真的有病!”
扶清衝着男人吼道。
她都這麼對他了,宋聿爲什麼還要抓着她不放!
“隨便你怎麼說。”
男人的腳步未停,薄脣輕啓,留下這麼淡淡的一句話就消失在了扶清的視線範圍裏。
房間再次歸於安靜。
扶清靠在牀上,望着地面上泛着血跡的刀刃,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心裏好似有一把刀在割一般。
她眉頭輕皺,身上忽地一疼,喉嚨處泛起腥氣,她嘴角抿了抿,硬生生地將這股腥氣給壓了下去,可最終還是沒能將它給壓下去。
“唔……噗!”
扶清捂着胸口,猛地就吐出了一口鮮血。
她眉頭輕皺,擡手輕輕地拭去了嘴角的血液。
在昏暗的燈光下,她隱約能瞧見手指上那摻雜着淡綠色液體的血漬。
“不應該……”她喃喃道。
她體內的毒不應該這麼快就發作,爲什麼?
她腦海裏思緒萬千,忽地手臂處便傳來了疼痛。
她低眸一望,如眼的是羋天咬的那一圈傷口。
看着微微泛着血液的傷口,她好似明白了什麼。
是羋天,羋天給自己移植上了齧爪鼠的手臂,自然身上也多了齧爪鼠的體液。
就是因爲羋天咬的這一口,加快她體內的毒素擴展。
“呵。”
她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望着窗外的夜色,眼神放空。
是老天爺想讓她死,她不得不死罷了。
扶清就這麼坐在牀上一動不動,直到泛空的眼神逐漸有了焦距。
她掀開被子走了下去,尚未走到窗前便只聽“啪!”地一聲響。
窗戶應聲而碎,地上被玻璃碎片給鋪滿。
隨後又只聽“噠”地一聲,一個人影穿過窗戶跳了進來,出現在了扶清面前。
扶清望着眼前的男人,眼裏閃過一抹訝異:“慕雲沉?你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