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名思義,金蛋就是傅家的寶貝疙瘩,比大寶和小寶大一歲。
而金蛋上頭的那個姐姐,有個讓人爲之悲憫的名字,叫招弟。
聽着名字就知道,姐姐的存在,不過是爲了弟弟,生在這個重男輕女的家庭裏,她絕對不怎麼好受。
“麻麻,我沒有說謊,你快過來聞一聞,就是肉味兒!還是五花肉味兒!”
聽寶貝兒子這樣說,沈君梅連忙走了過去。
阮嬌嬌做得肉夾饃香噴噴的,咬一口還會爆汁兒,那味道可比她們這些農家婦女做的五花肉香多了。
可沈君梅本來就對阮嬌嬌有意見——她進門好幾年才生了個賠錢貨丫頭片子,四十多歲才得了金蛋,還從此傷了身體,再也不能生育。
這些年,遭了多少白眼,受了多少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但是,就在她好不容易熬過來的時候,阮嬌嬌進門了,而且一進門,就給傅家生了兩個大胖兒子!雙胞胎!
所以,哪怕阮嬌嬌再怎麼水性楊花,傅家那兩個老東西最寵的還是阮嬌嬌這個二兒媳婦。
沈君梅覺得極其不公平啊,所以哪怕阮嬌嬌並沒對她怎樣,沈君梅也覺得阮嬌嬌這個妯娌不好,把她當成了假想敵。
所以,聞到阮嬌嬌那邊傳來的肉香味兒,沈君梅想也不想就說:“一定是那個女人偷了我們的五花肉!金蛋,走,媽帶你去找他們評評理!”
“對,一定是他們偷的,咱們要讓他們還回來!”
雖說聽了些村裏的流言,得知現在的阮嬌嬌改了很多,要和傅霆好好過日子了,但是沈君梅纔不信呢。
阮嬌嬌那種浪蕩小姐,八成是在演戲,看她去撕破她的面具,讓她露出本來面目!
傅家的兒媳婦一定是她最好,她爲了生兒子落下了許多毛病,到現在還時不時會漏尿,所以沒有人能夠越過她去!
在他們快要出門的時候,裏面傳來一個怯怯的聲音:“媽,金蛋,咱家的五花肉沒少啊……”
但是這聲音很快就被沈君梅給罵回去:“死丫頭片子,胳膊肘往外拐!不值錢的東西!再多說一句就把你賣掉!”
招弟:“……”
招弟不敢吱聲了,只是看向隔壁院落時,咬着脣,有些不忍。
這邊的大寶和小寶一人吃了半塊肉夾饃,香的感覺自己要飛起來一樣。
小寶拍拍自己圓滾滾的肚肚,說:“麻麻好厲害哦,小寶也要學做飯,等長大了,給麻麻做飯飯次!”
“好~”阮嬌嬌慈愛地看着他。
娘三個的快樂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被不速之客給打擾了。
來的人是沈君梅和她兒子金蛋。
阮嬌嬌家沒有大門,所以沈君梅進來也很容易。
她領着她的金蛋,大聲叫罵着:“阮嬌嬌!你這個浪蕩娼婦!對不起傅霆還不夠,還學會偷肉吃了!”
“天菩薩,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啊,我真是可憐啊,老蚌生珠才得了金蛋這個乖兒,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好不容易給他攢點兒肉,結果卻被大寶和小寶這兩個小兔崽子給偷了!天理何在啊!”
沈君梅可是出了門的嗓門大,她這一吆喝,好多人都被喊了過來,站在門口看熱鬧。
大寶不服,問金蛋:“黑蛋,你哪隻狗眼看到是我和小寶拿的了?你有證據嘛?”
因爲金蛋長的比較黑,隨了沈君梅,沈君梅也是個黑壯黑壯的農村婦女,所以金蛋有個外號叫黑蛋。
他最煩別人叫他黑蛋了。
身爲堂兄弟,大寶本來不怎麼想叫金蛋的外號,可誰讓他張口就胡說呢?所以他就這樣叫他,氣死他,哼哼。
“我叫金蛋!不叫黑蛋!”
“知道了,黑蛋。”
“啊啊啊!我要撕爛你的嘴!”
金蛋氣得朝着大寶衝過去,沈君梅都沒攔住。
他比大寶大一歲,長的也比大寶壯實一些,自以爲自己能給大寶好看,結果大寶很聰明,往旁邊一閃,黑蛋就撲了個空,跌了個狗喫屎。
他像個王八一樣趴在地上,樣子甚爲滑稽,把周圍人都笑得夠嗆。
金蛋:“……”
“嗚哇哇哇——”他難過的大哭起來,明明比大寶大,卻沒有大寶成熟睿智,被沈君梅寵的只會胡鬧,這下可是讓別人看了笑話。
沈君梅把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扶起來,可即便如此,在她心裏,她的黑蛋還是最好的!呸,是金蛋!
“阮嬌嬌,你別帶着你那沒教養的兒子在這裏胡言亂語!我都看到你做肉了!今天,要麼你把肉還給我們,要麼賠錢,你自己選吧!”
沈君梅覺得自己夠善良的了,都沒讓阮嬌嬌雙倍賠償,因爲她知道阮嬌嬌沒那個能力。
傅霆這裏能有什麼錢?一個嘴上說說改邪歸正的女人去哪裏弄肉?肯定是從兩個老傢伙那裏揩的油水!
這兩個老傢伙,住在她和傅軍這裏,卻總想着貼補老二?呵!
沈君梅認定了是公婆偏心,所以無論怎樣都要把這肉給要回來。就算是撒謊又怎樣?她撒的理直氣壯!
而且,大傢伙都知道阮嬌嬌是個什麼貨色,所以,就算她撒謊,大傢伙也都會相信她,而不是阮嬌嬌!
很多時候都是如此,人們總是毫無心理負擔地把做的一些錯事栽贓嫁禍給名聲不好的人,反正別人都會信。
於是,那個名聲不好的人的名聲更差,也就失去了改邪歸正的決心。
但是,阮嬌嬌道心堅固,壓根不會被栽贓嫁禍,而且,她還“武力值超羣”。
對付沈君梅這種逼逼叨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