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權嚇得臉色蒼白,渾身顫抖,一連後退了幾步,手中的菜刀再次落地。
刀與水泥地面碰撞,發出叮噹的金屬聲。
聚攏在店門口的圍觀者,宛如潮水轟然後退。
只是片刻之間,一百多人的圍觀者,就剩下寥寥數人站在遠處觀看。
呂方和楊靜,徐曼,三人再次往後退了十幾米遠。
他們此刻才明白剛纔李大根讓他們後退的原因。
李大根冷冷地看着張權與手下,他覺得很諷刺。
這幾個傢伙似乎不怕死,口中喊殺喊打的。
但聽到染上絕症,全都慫了。
似乎看不見的病魔,比可以殺人的刀劍還要恐怖百倍。
李大根咳嗽了一聲,冷聲問張權:“你們是誰派來的?”
張權慢慢地恢復了身體的控制權,但竟然驚魂未定,對於李大根的問題,他沒有隱瞞:“你怎麼知道我們是有人派來的?”
李大根冷聲道:“店鋪開了這麼多天,你們一直不來,現在對面有競爭同行了。
你們就來了,這麼簡單的事情,還需要思考嗎?”
張權渾身無力,宛如霜打的茄子:“你說得也對,你能想到這些,我想你應該知道誰派我們來的。
但我們卻不知道是誰派來的,一個網友發佈的任務。
我們就接了。”
說到這裏,他帶着一絲希冀問:“我們應該是早期,能治癒嗎?”
李大根冷聲道:“看你們運氣吧,如果碰到合適的醫生,自然能治癒,但是若碰到一個只知道給你開單子,開最貴的藥劑大夫。
你們的身體很快就會被藥物的副作用拖垮。
碰見什麼樣的醫生。
那就看你們的命硬不硬了。”
張權聽的臉上陰晴不定,他了不想靠運氣,看着李大根沉默許久,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們知道錯了,我…我們道歉,我們改正。
但求神醫給我們一個改邪歸正的機會。”
李大根默然搖頭,轉身離開,他懶得跟這幾個人在這裏磨嘰。
這種人沒出手揍一頓,已經是最大的寬容。
張權見李大根要走了,急忙跪倒在地:“神醫,我知道錯了,求你給我一次機會。
求你高擡貴手,救救我們!”
李大根繼續朝着路邊走去,腳步不徐不疾,口中緩緩的道:“我說過不救該死之人!”
說話的聲音不高。
但每一個字都很有力量。
張權後悔得腸子都青了,訛誰不好,偏偏訛上了神醫。
眼看着活命的機會就這麼消失。
忍不住擡手在自己臉上扇了幾耳光:“我叫你訛人,我讓你訛人,命都訛丟了……”
遠處的幾個圍觀者看得搖頭,唏噓不已。
但卻沒有一個人同情,有人甚至還喊了一聲活該。
楊雪不知道李大根要去哪裏,追上去問:“他們還沒有走,咱們的店怎麼辦?”
李大根坐上電三輪:“他們比咱們急,不超過十分鐘,他們都會走的。”
楊雪有些不信:“萬一他們想用病訛錢呢?”
她的話剛問出口,張權幾人已經匯聚在一起,口中商量着什麼,鑽進了路邊一輛麪包車。
然後快速離開。
楊雪有些驚訝:“爲什麼他們這麼快就離開了?”
李大根笑着道:“他們擔心自己的死活,哪有時間訛錢。”
楊雪想了一下,覺得很有道理,一個人在生死麪前哪裏有心情顧及其他。
她覺得天要塌下來的困難,就這麼解決了。
她感覺剛纔的一切像是做夢一樣。
上下打量李大根,發現李大根有一種與別人很不同的氣質。
穿着過時的衣服,人很隨意,但卻有着一種說不出的灑脫。
絲毫沒有因爲衣服破舊而自卑。
她越看覺得男人與衆不同,想起剛纔李大根一言斷病情的事情。
仍然感覺很不真實:“老闆,你真的會治病?
剛纔說的那些,難道是真的?”
而且是那種電視裏纔會見到的騙子。
沒有診斷證明,沒有化驗報告,沒有CT,X光,驗血……她所知道的醫療檢測手段,一樣都沒有用。
但李大根說得偏偏很準。
李大根笑着道:“不會治病,就是鬧着玩呢。”
他剛纔做的事情,已經說明一切,若是仍然不信。
他也懶得解釋。
楊雪見李大根嬉鬧的態度,皺起眉頭:“我是說真的。”
李大根笑着道:“我也是說真的,趕緊找人打掃店鋪,重新清洗,然後按照我說的調料配方改進一下。
明天再營業。”
李大根對自己的醫術越來越自信了,在他引以爲傲的領域,他很不喜歡這種質疑。
甚至不屑於解釋。
楊雪哦了一聲,她心裏有些失落。
隨後自我安慰,就算是李大根會醫術,而且很高明,也無法醫治母親的。
母親已經癱瘓在牀上兩年了,這是腦溢血的後遺症。
現代醫學根本無法治癒。
然後安排人去掃清店鋪。
呂方走到李大根身旁,看着對面的店鋪:“這纔是開始,後面不知道他們還會用卑鄙的手段。”
李大根嘆了口氣:“掙個錢可真難啊。
既然知道他們要搞事情,最好是小心防範。”
呂方掏出手機:“我打個電話,讓人過來佈置一下,比如防盜聯網這些東西,省得半夜有人進來往食材裏投毒。”
投毒?
李大根皺起眉頭,若是以前他不相信人爲了掙錢,可以投毒殺人。
他現在見識了一些事情,見到了爲了掙錢無所不用其極的人。
“這一個店鋪,一定要做好防範工作。
就算是對面的開一百家店,咱們就開這一家店,但必須要在味道,食材,安全上下功夫。
要讓進來喫飯的顧客,喫一口就豎起大拇指。
他們就算是去店裏喫飯,還是懷念咱們店鋪的味道。”
呂方皺着眉頭道:“你給調料加了一味調料而已,我不信有這麼神奇效果。”
李大根笑着的:“等明日做出來,你嚐嚐味道就知道了。”
劉建明坐在牀榻前,看着老闆頭上裹着紗布,憤憤不平:“李大根是瘋了吧!
在吳向前跟前,他竟然敢出手!”
嘶~
王平一痛的倒吸涼氣:“趕緊叫大夫,鎮痛棒的效果沒了,再給我加一個鎮痛棒。”
劉建明很快叫來的大夫,大夫苦着臉解釋:“王總,前幾天一直用鎮痛棒。
不能用得太多,否則對傷口和神經都有影響。
你忍忍吧。”
王平一痛的咬着牙發抖:“我他媽忍不住了,滾,不能加鎮痛棒就滾開,我痛得受不了了。”
大夫不敢反駁,嚇得趕緊離開。
王平一等大夫走了,咬着牙道:“
李大根損害的不是我一個人的利益。
還有其他老闆的利益,告訴他們,李大根不除,都他媽的別想賺錢。”
他剛說完,劉建明的電話響了,是負責粉面店的經理張海寧。
“喂,什麼事情打電話?”
王平一頭上傷口痛得難以忍受,他想轉移一下注意力:“把外音打開,我聽聽什麼事情。”
劉建明摁下了外音鍵。
手機裏傳來張海寧的聲音:“安排去對面店鋪的鬧事的人。
他們非但沒有訛錢,反而下跪求饒。
對面的店鋪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王平一聽到這些,頭更疼了:“怎麼回事?
他們爲什麼下跪?”
張海寧想了一下道:“本來對面店鋪的老闆嚇得躲了起來,不敢露面。
可是最後來了一個叫李大根的……”
王平一聽到李大根三個字,氣的瘋了一樣罵到:“又是李大根!
我躺醫院是因爲他,這次壞我好事又是他!
我要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