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一切都是陰謀。
人家爲他李大根設置的陰謀,不但要他讓出十畝地,還要他賣掉產業,傾家蕩產。
想想都覺得不寒而慄。
“說吧,是誰?”
雖然大概猜出來是什麼人,但他還是問了一句。
王三鑫看着李大根手裏的螺絲刀上往下滴着鮮血,每一滴落下。
地上都多一顆紅色的血點。
在燈光下,閃爍着妖異的紅光,他更加害怕了,本來還想談條件的,他也不敢提了。
直接說出了幕後主謀:“九州中藥出口公司的經理梁常悅,以前他在我這裏買過幾個小玩意。
他昨天過來說安排好了一切,只要我去操作就行了。”
果然是九州中藥出口公司的人。
梁常悅是誰他沒見過,但知道是經理這個職位就夠了。
“梁常悅我會找他算賬的,但是我也不能饒了你!”
話音落。
身形陡然衝上前,擡手對着王三鑫的胳膊捅了上去。
噗~
螺絲刀沒入胳膊,拔出的時候帶出鮮血。
噗噗噗~
一連捅了十幾下,李大根才停下。
王三鑫早就痛得昏死了過去。
把幾個店員看得毛骨悚然,那個女人更是嚇得捂着頭尖叫哭泣。
李大根擡手扔掉螺絲刀:“我不認識你們,也不想認識你們。
你們若是想找我的麻煩,就放馬過來。
但是別動我的家人,否則我可能會很血腥,甚至恐怖到我自己都害怕。”
李大根說完轉身扶着李叔往門口走去,李叔也被李大根剛纔的瘋狂嚇到。
走路有些腿軟,但眼中卻噙着淚水。
李大根這樣,全都是爲了他。
走到門口,盧清芳也幫着攙着李叔,坐上了三輪車。
李大根開着電三輪,帶着兩人慢慢離開。
王三鑫痛得緊咬牙關,臉上肌肉已經扭曲變形:“快,快打電話,我的胳膊要廢了。”
紋着血色蝙蝠的男人更是慘叫連連:“我艹,痛死了,那傢伙說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農民嗎?
這他媽的簡直是頭野獸。
太狠了!”
王三鑫後悔得腸子頭青了,吐出一口血呢喃道:“早知道這樣,打死我也不招惹他!”
天黑了。
石頭村家家燈火通明。
李大根開着摩托車進村子,許多人過來詢問情況,得知已經處理妥當,衆人這才散去。
回到家裏,李有財很是自責:“大根,我給你添亂了。
我老了。越來越沒用了。”
李大根笑着道:“一家人,什麼添亂不添亂,我瘋傻的時候,你照顧我三年。
我不知道給你添了多少亂子,也不見你嫌棄我。”
李有財搖搖頭:“不一樣,你年輕,總是有希望的,最後你的病好了,現在不是越來越好了嗎?
我越來越老,越來越廢物。
麻煩越來越多。”
李大根沒想到李叔有這種想法,突然覺得對李叔關心少了。
這是第一次聽到他有這種想法:“叔,你胡說什麼呢。
我在這世界上再無親人,再沒有人關心我,再沒有人做好飯等着我。
那時候,我就真的成了這世間的孤魂野鬼。
我想你是不會讓我那樣的。”
李叔眼睛溼潤:“孩子,叔不會想不開的,叔陪着你。
叔,會一直陪着你的。”
李大根這才放心下來:“我去給你開一瓶酒,喝兩杯,然後睡一覺。
明天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進屋裏拿出茅臺酒,拍了一個蒜泥黃瓜,給李叔倒了一杯酒。
兩個人坐着聊天,李叔鑠了許多以前的事情,喝得多了,說他小時候,說小時候家裏沒錢,父母家裏沒有糧食,領着他去上樹捋槐樹花。
李大根知道人年齡大了,總是喜歡回憶小時候的事情。
他就認真的聽着,直到李叔喝得醉了,自己躺下睡覺。
安頓好李叔,李大根一個人坐在院子裏,默默發呆。
一刀看到李大根愁容滿面,走了過來,坐在旁邊,等了許久,見李大根不開口。
他忍不住先開口了:“想殺誰,你說。”
啊?
李大根正在想怎麼防備紅狼會和九州中藥出口公司,沒有聽到一刀說什麼,問道:“你說什麼?”
一刀撇撇嘴,也不知道想什麼,竟然沒聽見:“我說想殺誰,你說。”
李大根愣住,月光下,一刀坐在躺椅上,靜靜地看着他。
似乎在等他報出人名,然後出去幹活。
李大根看得心煩:“滾蛋!”
這徒弟,就知道殺人,這哪是解決問題,這是添亂。
一刀哼了一聲:“幫你忙,你還罵人。”
說完往躺椅上一躺,閉上了眼睛,準備睡覺。
李大根想起一件事,侯端陽領着李叔去了牧陽鎮,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都是一個村的,李叔臉皮薄,也許明天自己去找麻煩,李叔會阻攔他。
現在李叔睡覺了,不如去找他清算一下。
他站起身,往外走,一刀睜開了眼睛,小跑着跟上。
李大根停下腳步,回頭:“你幹什麼去?”
一刀似乎明白李大根的心思:“幹侯端陽去啊!
他把李叔送入火坑裏,不殺了他留着生悶氣嗎?”
他雖然不說話,什麼都知道,而且特別記仇。
又殺!
李大根停下腳步:“行了,在家睡覺吧。若是真想殺人。
以後讓你殺到手軟。”
李大根這話有哄一刀的成分,也有一點真實想法。
他的怒火真的被挑了起來,已經有人動李叔了,後面他不敢想象那幫人的卑劣手段。
他隱隱起了殺心。
紅狼會,九州中藥出口公司,沒有底線。
一刀聽到李大根這麼說,他立刻興奮了:“什麼時間殺?
殺幾個?
都有誰?”
李大根哪裏知道這麼清楚:“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先回去,我出去辦點事。”
一刀想了想道:“好,咱可說好了,到時候,殺人必須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