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露出不屑。
他打聽過,但村上的人都不願多說李家的事情。
但他還是得知李有財收養了一個傻子。
後來好像開藥膳館,有人說挺有本事的,他懶得細問。
一個傻子,就算是有本事。
成就也有限,絕對跟他的兒女不在一個檔次。
所以他這一次回村,找李有財麻煩,他肆無忌憚。
“你是李大根?”
李大根沒好氣的道:“你他媽管我是誰!
欺負我李叔就是不行!
給我李叔道歉!”
他有時候脾氣很好,有時候就算對他說幾句難聽話,他也懶得計較。
但有人惹到李叔,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張嘴就是罵人的髒話。
你…
李樹理沒想到這傢伙這麼野蠻,張嘴就罵人:“李大根,嘴巴給我放乾淨一點!
我是這個村的村長,李有財建房子,沒有獲得批准。
我馬上就要叫人來拆除!
你就算是不服,也要給我忍着!”
啪~
一張A4紙甩在了李樹理的臉上。
李大根喝罵道:“我忍你媽,誰說沒有獲得批准!
睜開你的狗眼看看!
這是什麼!”
李樹理伸手拿下A4紙,滿不在乎地道:“就憑你們還想在鎮上拿到建房許可,我不是我小看你們……”
他的視線看到紅色的公章。
他的話戛然而止。
頓時整張臉變成了豬肝色。
“這……怎麼可能?
你們怎麼可能在鎮上認識人?”
一個光棍,一個傻子,他不相信在鎮上有關係。
不要說李有財,就是村上那一些有些本事的人,都不一定在鎮上有關係。
太出乎預料了!
李大根沒好氣的道:“我除了不認識你媽,我誰都認識!”
你……
李樹理惱羞成怒:“你敢罵我?
我現在是村長!”
李大根怒罵道:“你不幹人事。
就是當縣太爺,老子也罵你!
我有建房許可證,你他媽要拆我們家的房子。
我要把這事捅上去,問問誰選的傻逼村長!
這件事沒完!”
李樹理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眼前這個人,說話粗魯,但思路清晰,而且在鎮上還認識人。
這件事若是捅上去。
那事情就大了。
咬了咬牙,他決定暫時低頭:“這可能是誤會。
我……我道歉,我剛來,這件事沒搞清楚。
確實有些魯莽了,這件事就此打住吧。”
啪~
李大根一耳光扇在了李樹理的臉上。
這一巴掌打得很突然,李樹理捂住臉,難以置信地看着李大根:“你…你打我?”
不只是李樹理喫驚。
就連那些蓋房子的建築工,都震驚了。
李大根竟然把村長打了,這是要鬧大啊。
李有財從李大根回來,他就沒有說話,他相信李大根會處理好一切的。
可是看到李大根動手打人,他震驚了。
想要阻攔已經晚了,他有些擔憂,害怕事情鬧大了。
同時他又覺得打得暢快,太解氣了,李樹理就該打。
李大根冷聲道:“李樹理,這一巴掌給你個教訓。
記住,以後不要惹我李叔。
否則你會後悔的!”
李樹理想要打回去,但想到自己沒理。
鬧大了也是太喫虧。
氣得咬着牙離開,心中卻不停的咒罵:“等着吧,這事不算完。
李有財,你收了一個傻子就以爲了不起了嗎?
我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跟我鬥!
我讓你死了都沒地方埋!”
氣呼呼地回到了村辦公大院。
坐下想怎麼報復,想了許久,覺得對李大根瞭解太少。
否則也不至於這麼被動。
整理好心情,站起身,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到婦女主任辦公室。
嘴角扯出一點笑意,像是很隨意地聊天一樣道:“小盧啊,村裏這幾年變化大嗎?”
盧清芳正在整理表格,是婦女婦科病體檢表,她說話心不在焉:“大,很大,我嫁過來的時候,村子還不叫寡婦村。
後來出了事,就成了寡婦村。
李樹理咳嗽了一聲:“那個李大根沒有去城裏,怎麼回事?”
這纔是他想問的。
盧清芳嘴角露出笑意:“他……比較特殊吧,當村醫,承包河道養魚,開藥膳養生堂。
好像他沒有什麼大的志向,努力掙點錢,就陪着李叔過日子。”
在她眼裏李大根就是這樣的人。
他甚至納悶李大根爲什麼不娶媳婦,在她眼中李大根醫術好,很男人,有本事。
不知道爲什麼不搬去城裏住。
李樹立撇撇嘴,不是沒有志向,是沒有能力。
這年頭,誰有本事甘願窩在山村裏。
心中盤算着李大根的事業,養魚,村醫,藥膳什麼的。
他突然覺得河道養魚,自己兒子也能做,而且兒子做了多年,比李大根專業,比他有錢。
至於村醫,這種沒利潤又沒有前途的職業,他懶得插一腳。
很快他就有了報復李大根的辦法。
李大根拿着建房許可證,走到李叔跟前:“叔,這個拿着,省得李樹理那個小人再來找麻煩。”
李叔想到李樹理挨的那一耳光,心中特別地暢快:“謝謝,你今天算是幫我出了氣。
但以後不許這麼衝動。”
李大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有分寸,他做錯了事情,不敢鬧大。
打了也白打。”
李叔一想,好像是這麼個事情,頓時覺得後悔:“你不早說。
否則我也扇他兩耳光。”
李大根笑着道:“要不咱追上去,再補他兩耳光?”
李叔知道是開玩笑:“算了吧,以後有機會再打。”
以後?
李大根聽出來別的意思:“經此一事,他還敢來找麻煩?”
李叔微微點頭:“他小肚雞腸,記仇。
我和他的仇恨,過去幾十年了,他都沒忘記。
他是真正的小人,若是想不出辦法報復咱們。
他今晚睡不着覺。”
李大根第一次遇見這種人,心中暗自提防。
他現在都沒有想明白,這傢伙怎麼當上村長的。
憑什麼當的村長。
走的什麼流程。
不過這些事情,他也懶得去問,紅狼會的事情,他都沒有處理完。
這種小人物,他真的沒心情琢磨。
人多力量大。
特別是蓋房子,只要分配好了各自的工作,速度特別快。
到了晚上,已經開始澆灌樓頂,按照呂方的話說,用鋼筋多,這房子容易建,而且結實。
堂屋和西廂房還要等着凝固,點火去潮氣。
東邊的小木屋已經搭建好了,有點像是古代那種房子,古色古香。
房間裏牀榻都搭建好了,只要擺上被褥什麼,就能住人了。
李大根躺在沒有被褥的木板牀上,看着屋頂,有種踏實的感覺。
睡帳篷,總覺得不舒服,還是睡房子舒服。
哪怕是木頭的。
日墜西山。
天色漸晚。
小村莊升起炊煙。
呂方進入房間,用中指關節敲在木門上。
空洞沉悶的敲門聲響起。
李大根突然睜開了眼睛,剛纔那一刻竟然睡着了,看到呂方,問道:“幹什麼?”
呂方不知道李大根是不是故意的:“你忘了,晚上請我喫飯。”
李大根感嘆了一句:“沃日,忘了還有這事。
好像地點是一刀鮮。
走,咱們去蹭一頓!”
說話間翻身起牀,坐上了呂方的車去縣城。
呂方汽車停在了橋頭,李大根看向橋上,見是李小強拉着兩頭牛回來:“在哪裏買的牛?”
李小強很開心:“鎮上買的,等咱們這開通旅遊景點。
有旅客願意騎牛的,我往外出租。”
李大根覺得這主意不錯:“嗯,你再搞一套道袍,老子騎牛,這畫面感就來了。
你若是挑兩個小孩,就是牛郎擔着孩子追織女。”
李小強聽到這主意,挑起大拇指:“好辦法,我絕對要搞一身道袍。”
說話間,李小強吆着牛走到了車邊,對李大根道:“大根,這兩天總有人打聽你。
不知道他們什麼目的。
你小心一點。”
打聽?
李大根心絃陡然緊繃:“什麼人打聽我?
仔細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