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手邊抹着邊罵起了她婆婆,那個女人,居然敢這麼對小池硯深!
小池硯深那麼可愛,她怎麼下得去手!
怪不得他連聲媽都不喊呢,也是她活該!
等又哭累了罵累了,她再次躺在了牀上,眼睛開始無神的望着天花板。
現在確實是讓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從出生到現在,從來都沒有這樣無助過。
等不知道過了多久,肚子忽然叫了一聲時,她纔回神,拿起手機準備點個外賣。
剛點亮,就見手機的頁面還停留在這本小說裏,她翻了翻,裏面的內容沒變,男女主還是原來的男女主,而她,原書裏的那個沐淺淺,在死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還連同池硯深,也沒再見到他的身影。
是想看他一下都難。
她退出來,先點了個外賣,而後看到買藥那裏時,鬼使神差的就點了進去。
如她想的那般,在吃了安眠藥又睡着過去後,她終於又看到了狗男人。
還是在醫院裏,但時間不知道是過去多久了,病牀上的她乾癟癟的,瘦得可怕,每天只靠營養針吊着,臉色更是蒼白得怵人。
池硯深還每天的給她擦着身子,他人也瘦了不少,身上的肌肉都小了,本來話就不多,現在變得更少了。
人來的時候,他就坐在旁邊,看着她不說話,沒人的時候,他纔會低低的出聲問她,是不是還在生他的氣,怪他沒有及時的趕到,讓她疼了那麼久,所以一直不願醒過來。
他跟她認錯,認了好幾遍,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求她可憐可憐他,趕緊醒過來。
沐淺淺單看着,淚水就不聽話的開始往下掉,她很想跟他說不是這樣的,但她依舊還是開不了口,更碰不到他,摸不到他。
兩人明明近在咫尺,卻又像是遠在天邊。
“醫生,醫生!”
儀器上心電圖忽然的變化,讓他突然失了理智,像瘋了一樣出去喊人。
急忙忙的把她推進手術室裏時,“滴滴滴”的幾聲,曲線還是變成了直線。
醫生們在爭分奪秒的搶救着,心臟按壓、電除顫,能用上的都用上了,但四十多分鐘後,病牀上的她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們終於還是停了下來,面面相覷一番後,轉頭望向了就在旁邊站着的池硯深。
“池總,我們、真的盡力了。”
“硯哥,你要弄冰棺做什麼?”
“你要像那姓蒲的一樣嗎?”
“是,我知道你難受,但你有沒有想過,沐淺淺她希望你這樣做嗎?”
剛吩咐完事情,急着要去見她的池硯深,腳步一下子就停住了。
是啊,她肯定不希望自己變成這樣。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葉照彥看着他的動作,以爲是有用,還想再把沐淺淺搬出來跟他說些什麼的,但他這時忽然又開了口:“那把我跟她一塊葬了吧。”
他似乎沒有一點要開玩笑的意思,把沐淺淺帶回家後,就安排起了她跟自己的“後事”。
葉照彥:“?”
怎麼就忽然變成這樣了呢?
沐淺淺出殯那天,他用心的做好了每一件事,把流程安排得好好的,大家都以爲他放下了時,只有葉照彥知道,他有多瘋。
把人都送走了後,他摸了摸墓碑上那張笑得明媚的臉。
說讓她等等他,他馬上就來了。
旁邊的葉照彥還想再勸他些什麼的,但看他那神情,到底還是沒有開出這個口,就他現在這個情況,除非沐淺淺顯靈,不然誰都勸不了!
看着他喫下藥靠着墓碑倒下,葉照彥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事情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
那邊。
還在牀上躺着的沐淺淺人沒醒,但頭一直在搖着,像是進入到了夢魘中,嘴裏還囔囔着:“不要,不要,不可以……”
“對不起。”
哭嗝還沒打完的她,就忽然見到剛倒在了墓碑前的池硯深,又蹲在了一個墓碑前,這次,墓碑上面寫着的字不再是“吾愛妻沐淺淺”。
而是隻有“沐淺淺”三個字。
圖片上,嫣然是她。
但又好像不是。
“對不起,我沒料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
他看着墓碑,不知道是什麼情緒的開口,但神情,跟剛纔摸她照片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沒有愛,沒有心痛,有的只是內疚。
他在怪自己,怪自己不該把一個女孩子的婚姻給牽扯進來。
現在還導致她丟了性命。
當初之所以會那樣做,完全是因爲他調查過她,覺得以她的性子,根本就做不出些殘害自己生命的事,平時愛惜自己都愛惜成什麼樣了,連受點傷都不許的,更別說是跳樓了。
他總覺得她跳樓沒那麼簡單,但又查不出任何一點東西,就是這樣的莫名其妙。
或許,還是他對自己的判斷太自信了。
“本來打算,過了兩年,應付下老太太,就跟你離婚的。”
說到這時,他自嘲的一笑:“她說的沒錯,我就是個災星,害人精。”
“跟我在一起的人,都沒有好報。”
“應了你生前的願望,離婚手續,我去辦了,墓碑上也只寫了你的名字,但池家少夫人的位置,我會一直給你留着,以後也不會有人來頂替,算是給你賠罪了。”
聽他的這一番話下來,沐淺淺知道,她好像又夢到原主死後的場景了。
也終於知道了書裏寫的,池硯深孤獨終老的原因。
她伸手,想過去摸摸他的頭,想告訴他,不是他的錯,都是那個傻逼狗作者亂寫的。
但依舊是什麼都碰不到。
只能嘆了口氣的,跟他坐在了一塊。
等再次醒來時,外邊的天都黑了。
臉上的淚痕已經幹掉,她起身去衛生間那邊洗了把臉。
終於走出了屋門。
一個人漫步在街上時,腦裏想的,還是夢裏發生的事。
這兩天狗男人真的賺夠了她的眼淚,現在眼睛還是腫腫的。
如果回去了,她一定……
好像已經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