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黃章這模樣，胡藝兒忙詢問道：“公子，發生什麼事了？”
夙女也疑惑地靠了過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黃章如此生氣。
“邊桓被賈玓給抓起來了！”黃章沉聲道。
胡藝兒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所以呢？他被抓了公子爲什麼會生氣？”
如果她記得沒錯，好像之前邊桓還要帶兵過來打他們，現在邊桓被抓了，難道不應該高興嗎？
夙女見她不明白，便給她解釋道：“想來，他是擔心邊桓被抓，對抗蠻人的千牙軍沒了統帥，會出現問題。”
黃章點點頭，還是夙女腦子快，明白自己的想法。
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蠻人打過來，他可沒覺得憑自己的實力能抵擋住蠻人。
如果現在千牙軍出事，那事情可就不妙了。
“那我們怎麼辦？難不成我們衝到蕪城，把邊桓給救出來？”
不過胡藝兒一說完，就覺得自己這話有些多餘了。
現在賈玓要對付他們，他們如果跑到蕪城，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要不，公子，你乾脆直接亮出大皇子身份，去保他出來？”
胡藝兒說完，黃章看了她一眼。
“這個賈玓三番五次想置我於死地，我若是跑到蕪城宣告自己的身份，怕是立馬就會被他以竄名的罪行關起來。”
這話說完，胡藝兒頓時怒了。
“他一個個小小的蕪城指揮使，他敢？”
黃章看了她一眼。
“不敢？他要是不敢我前幾次至於差點掛掉？”
“公子，乾脆寫一封信我拿回京城，去告他一狀！”
這時一旁的夙女開口了。
“你都說了，他一個個區區的蕪城指揮使怎麼敢對付皇子，那說明他在京城一定有人，你在京城有自己的靠山嗎？如果沒有，你怎麼保證能把信息送上去？”
這話一出口，胡藝兒立馬啞口，她一個侍女，能有什麼人脈，至於黃章，那更不用說了，他雖然是大皇子，卻是庶出，朝中沒有哪個大臣會把寶壓在他身上，再加上之前的皇璋在京城的時候每天都是煉丹，也沒有籠絡大臣。
“夙女這話說得對，我這個大皇子的身份對百姓來說可能高不可攀，但對京城的權貴而言，不過是一個名分罷了，他們敢對我動手，就不怕我回到京城！手裏沒有力量，你去哪找公道？”
這點，從黃章剛到異界的時候就十分清楚。
沒有等同於身份的實力，那這個身份只能是個引火的根源，雖然他不清楚爲何會有人要殺他這個毫無權勢的流放皇子，
“其實我們也不怕蠻人過來，大不了繼續在官道上擺那個天門陣，像擋千牙軍一樣將蠻人擋住唄！”
但黃章卻搖了搖頭。
“不行，天門陣只能擋住蠻人一時，再者，如果蠻人來勢洶洶，僅憑天門陣根本擋不住。”
“那……”
胡藝兒這下可就沒招了，進京不行，天門陣不行，那如果蠻子打過來，他們豈不是隻能坐以待斃？
“也不用想太多，畢竟蠻子還沒有打過來，我們也要對朝廷的軍隊有信心！”黃章安慰道。
“其實你心裏對朝廷沒有多少信心，對吧！”
黃章看着夙女，說實話，他還是喜歡以前那個黃鸝，最起碼不會像現在這樣，讓他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感覺自己純純被看穿。
“就你話多！”
……
天府郡恆遠戰場。
蠻人軍隊在攻下琅牁城後，沒有遲疑，立馬往蕪城方向推進。
胡曹在得知自己的兒子被蠻人殺死在琅牁城後，怒氣值拉滿，調度天府郡所有軍隊直接親往前線。
當時作爲千牙軍統帥的邊桓剿匪未歸，胡曹又復仇心切，便沒有帶上千牙軍。
天府郡作爲抗蠻一線，除了兩萬千牙軍精銳外，另有五萬的郡兵。除了在琅牁城和一路上被蠻人攻破的部隊，胡曹組織了四萬人，與蠻人在恆遠戰場相遇。
恆遠是天府郡最大的平原，也是天府郡的產糧重地，如果恆遠被攻下，蠻人的糧草供應就無須擔心。
作爲戰略要點，恆遠必須守住！
這次蠻人一共興兵五萬，蠻軍的帶頭將軍叫柯兀朮，乃是南蠻大王蒼博的親弟弟，實力非常強悍。
但胡曹的郡兵也不是喫素的，雖然在硬實力上比不了千牙軍，但依託恆遠平原上的塢堡，也能將蠻人拒之門外。
作爲天府郡的戰略要地，天府郡第一任太守曾在恆遠平原上建了十八座塢堡，塢堡與塢堡之間道路通暢，只要將兵營駐紮在塢堡之間，蠻人便不能強攻。
這也是胡曹敢於與蠻軍正面交戰的底氣。
南蠻之地多霧瘴，又不開化，導致蠻人的體型普遍高出肅國人一個頭，若是蠻軍與肅軍正面交戰，勝算不大，除非是像千牙軍那種精銳部隊。
“大人，後方傳來消息，邊統帥已經剿匪完畢，應賈指揮使大人的要求，正帶千牙軍趕過來。”
聽到這個消息，胡曹面色一喜。
這段時間他太憋屈了，蠻人攻不破塢堡鏈，便每日在他的營盤面前叫陣，更有甚者，直接將他兒子的首級吊在竹竿上，曝屍荒野。
胡曹哪裏受得了這般侮辱，直接命手下將領帶人出戰，搶回自己兒子的首級。
但蠻人早已經嚴陣以待，郡兵出戰的那一刻，就已經進入了蠻人的圈套，爲了搶回胡榮的首級，郡兵硬是在蠻人的圍剿之下生生殺出一條血路。
胡曹明知是計，卻無能爲力，甚至不敢再繼續出兵接應。
他怕自己再出兵，蠻人便會趁亂攻襲塢堡，若塢堡有失，那這戰就徹底完了。
好在郡兵神勇，最終在付出八千人傷亡的代價後，把胡榮的首級給帶了回來。
這是一場不算勝利的勝利，最起碼胡曹拿到了自己兒子的首級，可這傷亡，實在難以讓人接受。
也正因爲如此，後面即便是蠻人再如何叫陣，胡曹都不爲所動。
在聽到千牙軍即將趕來的消息後，胡曹這心裏纔好受不少。
只要千牙軍一到，他勢必讓蠻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