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菜？菜不要錢，人要錢！”
胡藝兒一聽，神情倒也沒有什麼變化，仍舊自顧自地問起來。
“人多少錢？”
“十兩！一位！”
小販伸出五個手指頭。
“嗯，還有沒有別的菜賣？”
“剛到的一批新鮮的菜頭，要不要？”
“有多少？”
“不多，六十四捆。”
“嗯。”
隨後，胡藝兒便從懷裏掏出五枚銅子遞給對方。
當然，聽他們的對話就知道，這並非單純的買菜。
小販是夙女安插在市場的眼線，負責傳遞消息。
胡藝兒作爲皇子別院的人，自然會受到不少人的關注，若是太過明目張膽，反而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相反，這場日常買菜的情況，別人也不會太過留意。
至於消息的內容，恐怕就只有胡藝兒自己明白了。
提着滿滿幾大籃菜，胡藝兒開始往皇子別院的反向走去。
這一路過來，得穿過人聲鼎沸的街道，過往行人絡繹不絕。
但正是這樣嘈雜的環境，最是讓人難以產生懷疑。
“哎，你聽說了嗎？最近京城馬上要發生的大事！”
“什麼事啊？”
“我聽說和大皇子有關！”
原本正在回家路上的胡藝兒聽到這話，立馬放慢了腳步。
大皇子這三個字就像毒蛇一樣，立馬鑽入她的耳朵裏。
只要有關於黃章的消息，她都會去關注。
“又是大皇子？這段時間和這個大皇子有關的內容還真不少！”
“那是，我聽說這次這件事，可就是真的勁爆，我們肅國大皇子要和隗國的公主成婚！”
此言一出，四下皆驚。
聽聞此話的胡藝兒更是腳步一滯，以爲自己聽錯了。
“你不會是在開玩笑？”
“切，你不信算了，等着看吧，過不了多久，隗國公主就要到京都城了，到時候你再看我說得對不對。”
“你從哪聽來的消息？”
胡藝兒一把將剛纔說話那人給揪住。
突然被陌生女人一把揪住，那透露消息的男人當即被嚇到了。
“你……你是誰？”
周圍人也都離胡藝兒遠遠的，生怕殃及到自己。
在京都，敢隨便動手的人，那身份地位都不低的，誰也不敢輕易得罪。
尤其是看到胡藝兒身上的穿着，他們更是堅定自己的猜想。
“說，你剛纔的消息從哪來的？”
“從……從……我有個遠房親戚，在宗正寺打雜，他說最近宗正寺正在忙活的，就是大皇子和隗國公主的婚事！”
末了，他生怕胡藝兒不信，又說道：
“你若是不信，可以去宗正寺問問！他們都知道。”
提到宗正寺，胡藝兒立馬明白過來，那是負責皇親國戚事務的機構，如果消息是從宗正寺傳出來的，那可以確定是真的了。
她一把將那人更扔下，整個人晃晃悠悠地轉身離開。
被揪住的那人突然愣了一下，看着胡藝兒遠去的背影，不禁唾口罵道：“他孃的，這是什麼瘋女人？”
胡藝兒站在書房門口，她現在非常想拍門而進，詢問黃章到底是什麼情況。
可她手都已經到了窗戶邊，卻停住了。
這一刻，胡藝兒想了很多。
其實她早就知道，這樣的一幕，遲早會到來。
只是當這一切真正來臨的時候，她這心裏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最終，胡藝兒還是收回了自己的手，轉身離開。
有些東西，即便自己知道了，也沒辦法改變。
黃章的婚事是陛下欽定的，就算如此，她也改變不了，再說，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侍女，又有什麼資格讓自家公子做出改變呢？
“哎？藝兒姐，你也找公子啊？”
出門的羅瀅瀅看到胡藝兒，立馬和她打起招呼來。
胡藝兒朝她勉強笑了一下，隨後便轉身離開。
看到胡藝兒這侷促的身影，讓羅瀅瀅有些不解。
自打她認識胡藝兒以來，就沒見過胡藝兒像今天這樣。
雖然不解，但她也沒有過多去關注。
羅瀅瀅敲了敲書房的門。
“進來。”
等羅瀅瀅進房間的時候，正好看到黃章在收拾什麼東西。
“殿下，這是這個月別院的月俸和支出，您清點一下！”
黃章接過羅瀅瀅遞來的賬簿，簡單看了下。
這都是些基本的支出和收入，至於其他家族送來的禮物，都已經被列在另外的賬本里。
這種灰色收入，還是該保密就保密，別讓人知道最好。
“嗯，你這個管家做得不錯。”
“那也是殿下給的機會。”
黃章放下賬簿，突然擡頭看着羅瀅瀅。
“你有沒有興趣做別的事情？”
羅瀅瀅聽到黃章語氣突然一變，心中有些驚異，但隨後，她就想到那天在房間外聽到的動靜，小臉一紅，頭低了下來。
“殿下……有什麼事情嗎？”
黃章倒沒有注意到羅瀅瀅的異樣，現在的他，心裏有個想法。
羅瀅瀅的能力他也看到了，要真說起來的話，僅次於他身邊的柳寒。
說起柳寒，那個還在肅南臨江城訓練軍隊，處理臨江城事務的男人，估摸着明年開春，他就能來京城了。
現在黃章在京城的根基還很薄弱，他需要不斷擴展自己的實力。
現在黃章明面上有陳麟，也算是在給自己做事，明面上的實力有了，不過城防營就算了，魚龍混雜，什麼玩意都有，他根本插不進手，別看現在城防營副統領是齊彬，齊彬也只是名義上看着，實際讓他來指揮，那怕是夠嗆。
羅辰也給自己說過，城防營不堪大用，沒有必要在上面費心思。
那就是個京都子弟晉升的遊樂場，根本不能算作軍隊。
然後暗中還有冒險家協會，這是他在京中能調動的所有力量。
但這還不夠，這些力量，說白了，只能讓他在京城裏面做事，但是沒辦法做到威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