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檸臉皮抽搐。
陸城按了一下眼皮,聲音虛弱:“我一直沒睡好,你折騰的太厲害了。”
再次從他嘴裏聽到這個詞,晏檸真的有種逃離世界的衝動。
“能不能,別用這麼……這個說法。”
晏檸抱着被子坐起來,快速檢查了自己的衣服。
很好,每一顆釦子都在該在的位置。
再看一下陸城。
衣服凌亂,鎖骨下方還有可疑的紅痕,黑眼圈重得能跟國寶相提並論。
怎麼看,都是他喫虧的樣子。
“對不起,我不記得了,我不知道,可能,可能我們兩個的牀太像了,我以爲這是我的房間,你知道的,我喝多了會斷片……”
晏檸說到這裏突然閉嘴。
上一次斷片的經歷她壓根不想回憶。
這次別又發生什麼吧?
都說了喝酒誤事,這個腦子怎麼就記不住!
“沒事,你也沒做什麼,只是抱着我,摸幾下,然後捏幾下而已。”
陸城笑得很勉強:“我能理解,不用你負責,沒關係。”
謝謝,名爲愧疚的大山直接壓在了晏檸的腦袋上。
她怎麼不知道自己喝醉了是個色胚?!
還佔盡了陸影帝的便宜!
等一下,貌似上次喝多了也是她主動親陸城的?
晏檸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沒事的,就是被折騰了一夜,沒怎麼睡而已。”
陸城又加了一句。
謝謝,這種話貌似不應該從一個男人嘴裏說出來。
偏偏他說得一本正經。
晏檸腦瓜子嗡嗡的,太強烈的衝擊讓她一整個面無表情。
起身,跨過陸城。
下牀,在牀邊和門口找到自己的一雙拖鞋。
開門,對上了外面揉着腦袋一臉迷茫,在看到她之後轉爲驚嚇的廖淮玉。
謝謝,這個早上,不會好了。
“晏檸,你的外套忘了拿。”
在她以爲不會更壞的時候,陸城舉着外套出現在身後。
廖淮玉後退半步,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們:“你,你們……”
“不是你想的那樣。”晏檸有氣無力的解釋。
陸城把外套遞到她手裏,湊到她耳邊,用三個人都能聽到的小聲說道:“沒事,不用想太多,我不需要你負責。”
宿醉的難受都比不過廖淮玉這會兒心裏的難受。
沒有什麼比一睜眼看到喜歡的人從情敵房間裏走出來更讓人難以接受的。
對於那句歧義滿滿的話,晏檸甚至沒有任何解釋。
像個提線木偶一樣在兩人的注視下離開。
一直等門徹底關上,陸城才收起了那副委屈的姿態,靠在門上抱着胳膊看向廖淮玉。
嗯,一大早欣賞樂師的失落還真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
某人的腹黑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峯。
“你怎麼能……混蛋!”廖淮玉罵人都沒什麼力度。
陸城聳聳肩:“別誤會,只是單純的分享一張牀而已。”
他是照實說的,但廖淮玉是一百個不相信的。
他的目光在陸城鎖骨下方停留了片刻,咬牙轉身準備往外走。
廖淮玉硬生生的止住步子,在回到身後的房間和站在客廳之間猶豫了片刻,恨恨的轉身回去洗漱。
客房的門被關上,陸城無所謂的笑了一聲。
後遺症在這一刻顯露出來,他疲憊的回到房間躺了回去。
那會兒真沒胡說,確實是折騰了一夜。
如果不是被晏檸突然捏醒,他估計能再睡一個小時的。
被子裏還殘留着熟悉的香味,陸城閉上眼睛,沒多大會兒就真的睡了過去。
隔壁,晏檸滿腦子都是尖叫。
許真真小心翼翼的敲門,看到她這個樣子有點擔心的走過來詢問:“檸檸,你沒事吧。”
晏檸把枕頭掀開一條縫,聲音悶悶的:“有事,是說出來你都會給我一個大嘴巴子的事,所以還是先不說,別管我,你讓我冷靜十分鐘。”
“不會的,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可能給你大嘴巴子,開玩笑嘛這不是,那你先冷靜,廖淮玉好像也還沒醒,我去準備早餐。”
許真真果斷給她留出了空間,悄悄地去外面準備。
一個早上,四個人的心態都不一樣。
晏檸從枕頭下面摸出平板,點開搜索欄輸入:宿醉醒來發現和朋友睡在一張牀上,怎麼辦?
網頁加載出來的瞬間,晏檸表情扭曲的關閉搜索:“這都什麼東西?!”
她只是單純的提問而已!
兩人只是單純的分享一張牀而已!
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沒關係的,我不需要你負責。”
陸城的話一遍一遍的在腦子裏循環,晏檸煩躁的把枕頭甩到一邊,扯過牀上的等身抱枕:“都怪你!”
她都不想回憶自己早上捏的到底是哪裏。
完了,這以後還怎麼面對陸城!
臉頰旁邊的位置突然凹陷,毛茸茸的觸感伴隨着微弱的叫聲傳來。
晏檸猛得坐起,滿臉驚訝的看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牀上的小檸檬。
“你怎麼在這兒?你昨晚不會是在這裏睡得吧?”
小檸檬喵喵幾聲,用小爪子扒拉着晏檸的手。
晏檸抱着它猛吸一口:“寶寶,完了,我把你爸睡了。”
“咣噹——”杯子掉落在地上的聲音無比清晰。
晏檸呆愣的轉頭,看到門口瞪大眼睛的許真真。
“我就是,我就是過來問問你,這個杯子能不能裝牛奶,打擾了。”
許真真快速把地上破碎的杯子撿起來,關門之前猶豫着問了一句:“這是陸影帝的貓,對吧?”
晏檸沒有回答,整個房間裏只有小檸檬的喵喵聲。
她不是很想在這裏待了,要不研究一下怎麼去月球?
門外許真真恨不得跑去陽臺大吼一聲。
她只是來見好朋友的,爲什麼還往她嘴裏喂這種大瓜!
救命啊,憋死她了,她真的需要一個同僚跟她一起討論!!
活像個抱着瓜滿地亂竄的猹,許真真原地轉悠幾圈,果斷跑到那一直緊閉的客房門口:“廖老師,醒醒,求你了,快起來!我真的很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