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
湍急的河流額沖刷在高鵬的身軀之上,彷彿醞釀着千鈞的重量,將高鵬的整個人吞噬下去,瀰漫的水霧從瀑布之中濺起,從河岸之上觀望而去,只能隱約的看到其中一個身影佇立在激流的瀑布之中。
“一,二,三,四.....”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流去,此時的徐北音,雙手環抱於胸前,目不轉睛地凝視着那道激流之中的身影,同時心底之中,同時計算起時間。
“...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當她心中所數的數字來到第三十個的時候,她的心底之中不由得閃過一絲的異樣,旋即擡頭注視着那激流之中的身影。
只見那道完全被河水吞噬的身影,依然靜靜的經受着那宛如隕石一般的激流的沖刷,彷彿是一道雕塑一般,不爲時間的流逝而影響絲毫。
“...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五十!...”
當徐北音口中的數字來到第五十個的時候,此時她的目光之中,已經從之前的詫異轉變而成爲一種震驚。
五十個!
這樣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她的預期,原本根據她的估計,其滿打滿算能堅持五十個呼吸的時間便已經達到標準了。
可是當她看向那河水之中的身影之時,其在經受了五十息激流額衝擊之後,依然沒有絲毫的動搖,甚至那衝擊而下的河水甚至都沒有一絲的盪漾。
這說明,那其中的人影,始終保持着一個姿勢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的改變。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當她心中默唸的數字已經抵達一百的大關時,那河水之中倒映出來的人影依然宛如雕塑一般佇立在那裏。
“這...怎麼可能?!”
面對着這樣的一幕,徐北音心中的詫異也已經無法用言語來描述了,這樣的局面,完全已經超脫了正常的範疇。
“這傢伙,怎麼可能有這麼強悍的肉身。”
此時的徐北音,不由得喫驚的詫異道,一個登源境初期的源者,怎麼可能有着如此強悍的肉身之力,這根本不符合常理。
“...一百九十八,一百九十九,二百...”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流逝,當徐北音心中所數的數字突破二百的大關時,此時她的內心的感受,已經從最開始的詫異,轉變爲後來的震驚,到現在成爲一種麻木。
當一個人展現出來的實力完全顛覆一個人認知的時候,那麼一切的質疑,便會顯得如此的蒼白無力。
“...二百九十八,二百九十九,三百!三百零一...”
當高鵬所支撐的時間超過三百之後,徐北音的的瞳孔不由得一縮,那道瀑布之中的身影,依然佇立其中。
在那其中的身影,經過長時間如此之大力度的沖刷之後,似乎略微顯得有些顫抖,那順着其上衝刷而下的激流,在此時,也已經開始有着道道波痕盪漾其中。
但是,那道身影,卻依然堅持其中,似乎這樣的程度,依然沒有到達他的極限!
“...三百三十五,三百三十六,三百三十七!...”
“噗~!”
當徐北音心中所數的數字停留在三百三十七的時候,那激流之中的身影似乎終於是來到了自身的極限。
只見隨着一聲激流濺起的聲音響起,一陣陣的波痕從那河水之中崩迸濺開來,一道人影猶如是一個壓縮許久的彈簧一般,從河水之中飛濺而出。
“撲~!”
只見高鵬的身影從半空之中飛出,而後宛如一道流星一般,砸落在地面之上。
“呼~,呼~,呼~!”
此時的高鵬,雙手支撐在地面之上,同時嘴裏大口喘着粗氣,陽光照射下來,裸露的上半身隱隱滲出一絲絲的鮮血,那是他的肌膚在長時間的擠壓之下所暴烈出來的傷口。
而這,也是他在那激流之中足足支撐了三百三十七息時間之長的象徵。
此時的他,可以說已經是筋疲力竭,在這激流之中支撐三百三十七息的時間,這樣的程度,也已經是來到了身體的極限。
當緩和了一口氣後,他緩緩從地面之上站起,而後一把抓起地上的上衣,披在自己裸露的上半身上。
只見他緩緩來到徐北音的面前,目光看着身前這動人的身影。
而此時的徐北音,則是擡頭迎向了高鵬的目光。
那樣的一絲狡黠,是勝利者的狂熱,是站到最後的人內心的俯視。
那種狡黠,雖然只是一瞬之間,但還是被徐北音捕捉到了。
此時的徐北音,突然之間內心閃過一絲的憤怒。
在這一瞬間,她終於是明白了過來,原來眼前的這看似老實的傢伙,實則內心之中,早已經揣有十二分的把握。
他似乎早已經看透了這最後的結局,只不過他的演技實在是高超至極。
包括他之前的那些話語,也不過是激將之法,只是爲了刺激她答應他的條件罷了。
對於二者來說,這是一場心裏的博弈,而這樣的結局,對於徐北音來說,無疑成爲了這場心裏博弈的失敗者。
而這,也深深刺痛了徐北音的自尊心。
“怎麼樣,徐長老,剛纔在那激流之下,應該是超過了三百息的時間吧?”
此時的高鵬,雖然也是知道自己已經超過了先前所約定的標準,但還是沒有直接將這勝利的結果說出來,而是把這個那問題拋給了對方,既沒有另對面爲難,也沒有太過的炫耀這勝利者的身份。
“叫什麼徐長老!我有那麼老嗎?!”
只見徐北音美眸一冷,語調之中顯得有些惱怒,原本一向將全部之事拿捏在心中的她,鮮有這樣的失敗的挫折感,不由得令她十分羞怒道。
“哦,對不起,徐主持,弟子知錯,弟子知錯。”
此時的高鵬,趕忙道歉道,他知道,徐北音這是真的動怒了。
“是,你贏了,給你!”
只見這徐北音言語之中有些不甘心,但是她還是輸得起,只見她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高鵬的手臂,將其擡了起來,而後素手一把將手中的竹棍塞在高鵬的掌心之中。
“是我冤枉你了,我認了,好吧?!”
此時的徐北音,內心一橫,一步走到高鵬的面前,螓首輕輕低下,一幅任由他處置的模樣。
高鵬見狀,嘴角微微上揚,不由得冷笑一聲。
旋即只見他那手握竹棍的手臂猛地一擡起,強大的力道帶動這竹棍捲起一道強風。
而就在這時,當高鵬的手臂猛地擡起的同時,徐北音那低下的螓首突然擡了起來,一雙美眸死死地凝視着高鵬的雙眼,美眸之中,充滿了寒意,似乎並沒有被高鵬的動作所嚇到。
她就這麼死死地凝視着高鵬的雙眼,根本毫不在乎他手中舉起的竹棍。
“咻~!”
竹棍下落之時所連帶而起的風聲。
高鵬那舉起的手臂,並沒有因爲她眼神的恫嚇而有着一絲一毫的停頓。
當那空中的竹棍即將觸碰到徐北音的額頭之時,那一瞬間,高鵬從徐北音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晶瑩。
當那落下的竹棍幾乎已經觸碰到徐北音髮絲的那一刻,突然靜止了在了半空之中。
旋即,那根清脆的竹棍僅僅在徐北音的額頭之上輕輕一點。
“好了,徐主持,咱們兩清了。”
只見高鵬將手中的竹棍放在了徐北音的手裏,而後雙手一攤,微微一笑道。
當徐北音看到高鵬並沒有像她預料的那樣,真的下那麼重的手時,眼中的晶瑩轉瞬變成了一絲水霧,充盈在眼眶之中,爲那原本冷若冰霜的美眸渲染了一抹紅潤之美。
此時的高鵬,因爲剛剛從瀑布之中出來,尚未來得及繫上上衣的鈕釦,赤裸的胸膛暴露在空氣之中,精壯的肌肉之上彰顯出一種力量的美感,在陽光的照射之下,更是顯得俊美無儔,猶如散發着神光一般。
此時原本內心就已經盪漾起層層的漣漪的徐北音,尤其是當她看到高鵬一笑之時,被他邪魅狂傲的笑容不由得動搖了內心。
此時徐北音的漂亮的容顏之上,一抹紅暈轉瞬即逝。
其實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想過真的要還剛纔的那一下,而這一切,都是在他的預料之中,所做的原因,也只不過想要對這位徐主持略顯的逼人的冷範做出一絲迴應。
從徐北音在一開始質疑他的時候,就已經進入他的節奏之中了。
最起碼也得彰顯一下,哥也是不是這麼好拿捏的。
此時,不管高鵬是否是真的在這激流之中淬鍊了一個月,都已經不重要了,這傢伙已經向她證明了,她的質疑是錯誤的。